gu903();师爷不敢支吾,连忙回答:“况且城中百姓都知道,沈大人到漠州之后,一直带着男宠在城中花天酒地,根本没有认真办陛下交代下来的事,百姓被炸死许多都是沈大人失职在先,沈大人就算出了什么事,在别人眼里也是活该。”
人言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可以随意地攻击任何人,也可以被任何人利用煽动,魏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和沈柏猜想得差不多,她点点头,那禁卫军便对师爷说:“蓄意谋害重臣之后,其罪当诛,师爷不管有没有参与此事,知情不报也是要同罪论处的,这一点相信师爷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师爷连连磕头认错:“属下知罪,求沈大人恕罪!”
禁卫军说:“师爷要想活命其实也不难,魏大人做了这种事,总要有人指认,只要师爷到时愿意随沈大人回瀚京说明真相,师爷不仅不用掉脑袋,还可以在瀚京谋一个好职位,师爷觉得这个买卖如何?”
这个买卖当然好极了。
师爷待在漠州,给魏巡做牛做马,到最后也就只能是个师爷,可去了瀚京就不一样了,他能结识无数权贵,还可以得到无数升迁的机会,发展出无限可能。
师爷当即做出选择,坚定的说:“属下愿唯沈大人马首是瞻!”
沈柏带着师爷和两个衙役退到沼泽地旁边一处高地,禁卫军在箭镞上裹上浸泡了桐油的布,用火点燃再射到山上。
引线被点燃,然后轰隆的巨响伴着磅礴的飞石炸开,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轰鸣。
拦在北通河和沼泽地之间的山包被炸开,巨石滚落之后,一道缺口出现,河水奔腾而至,卷裹着砂石争先恐后涌入沼泽地,浸润这片千百年来都被嫌弃的荒芜之地。
吃过午饭的禁卫军带着那些应征的义工回来,站在沈柏身边的禁卫军高声对他们说:“这片沼泽地很快会变成水清草绿的湖泊,周围的土地也会被开垦变成良田,今日来应征的所有人,无论是否为自由身,无论贫穷贵贱,均可分得湖边良田十亩,水渠修成之日,便是田契发到各位手中之时!”
十亩良田对一个平头老百姓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所有人都被这个馅饼儿砸得回不过神来,半晌有个老实人弱弱的问:“这位大人说话能作数吗?若是你走后,朝廷不认账要收回这些田地该怎么办?”
那禁卫军说:“这些田地的分配会呈到御前,加盖玉玺,带水渠建成之日再下发到漠州,各位可以不信大人的话,总不会连陛下也不相信吧?”
第141章喜欢就得娶回家!
腊月十三傍晚,正在远烽郡城楼上打盹儿的守城官兵冷不丁看见有大队人马踏着滚滚飞扬的尘土呼啸而来,没人接到通知说朝廷会派人来,全都被这股来历不明的兵马吓到,手忙脚乱的关上城门,拿起弓弩瞄准城下之人。
一行人到了城楼之下勒了马缰绳,一个穿着铁甲黑袍的人骑马上前,城楼上的官兵扯着嗓子问:“来者何人?”
那人高声应答:“镇国公世子奉旨前来,替陛下犒赏国公麾下戍守边关的将士!”
恒德帝待镇国公不薄,镇国公回京之前,冬日的粮饷便比往年多了大半,已是犒赏过军中将士,怎么镇国公前脚才走,陛下又专程派了世子殿下前来?
守城官兵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不正常,正犹豫着,城楼之下,穿着银甲披着红色披风的顾恒舟拉弓搭箭,不偏不倚的将那支箭射到城楼正中央的旗杆上。
箭上绑了一块金灿灿的腰牌,腰牌随着箭尾的震颤轻轻晃动,上面的“顾”字却分外显眼,周围有精致的雕花,刻着顾家的家徽,与城楼上的军旗图案很是相近。
守城官兵一下子便认出这是什么,忙不迭的让人打开城门,然后派人拿着腰牌马不停蹄的赶去郡守府。
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百户长带着人跪在两侧,高声喝道:“恭迎世子殿下!”
顾恒舟目不斜视,带着数百禁卫军浩浩荡荡的进城。
天已经快黑了,天气突变,寒风乍起,怕是会迎来一场暴雪,城中街道空荡荡的,只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的走过,空气中隐隐还有股浓郁的药味,偌大的远烽郡,形如空城。
顾恒舟神色冷肃,带着人在城里转了一会儿,郡守叶明山便带着亲信赶来迎接,到了跟前,立刻翻身下马朝顾恒舟跪下,扬声道:“远烽郡郡守叶明山,拜见世子殿下,下官迎驾来迟,请世子殿下恕罪!”
叶明山来得很急,说完话气息都是喘的,他身后的亲信也是惊魂未定,怎么也想不到怎么陛下大寿过去没多久,世子殿下就从瀚京到了远烽郡。
顾恒舟眸光冷锐的扫视了几人一遍,冷淡道:“郡守大人请起,因在漠州耽误了些时日,怕时间赶不及,所以没能提前派人送文书告知,贸然前来,是晚辈的不是。”
顾廷戈镇守边关多年,和叶明山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挚交好友,却也有着多年的交情,顾恒舟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叶明山起身,往顾恒舟身后扫了一眼,粗略估计顾恒舟应该带了三百人左右,郡守府和驿站都安排不下,索性直接把人带到顾家军营帐。
营里都是跟顾廷戈出生入死多年的下属,他们和顾恒舟素未谋面,听说顾恒舟来了却都十分热情,都很好奇的想要看看,大统领养在瀚京的独子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顾恒舟和叶明山一起,在无数双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视下走进军营。
顾恒舟穿着一身银甲,身后的红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身姿挺拔,步伐稳健,神色冷肃却只让人觉得正义凛然,模样和顾廷戈年轻时有四五分像,气度则像了九分。
所有人一见心底立刻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果然不愧是国公独子!
顾廷戈回京带了近千精锐,正好有很多营帐空出来,要安置这三百禁卫军并不麻烦。
右副将李云觉带着这三百禁卫军去分配营帐,左副将孙毅光则带着顾恒舟和叶明山去主营帐谈话。
主营帐和顾廷戈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掀帘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昭陵地图,上面有很详细的区域划分,在边缘地带,插着很多小旗子,然后是中间摆着的巨大沙盘,上面是远烽郡和方圆百里的地形图。
这两样东西占据了主营帐的大部分空间,剩下的只有一个兵器架,一张书桌和一个竹屏风,屏风之后也没别的,只有简简单单一张木床。
整个主营帐还没有国公府的一间客房布置得温馨,顾廷戈却以国公的身份在这里一住就是很多年。
顾恒舟也不是矫情之人,他在校尉营的营帐也没如何布置,但那只是他的临时住处,而顾廷戈几乎把军营当成家,顾恒舟以为可能会有些许的不同,这会儿亲眼看见,胸口忍不住有些发酸发胀。
顾恒舟飞速的扫了主营帐一眼,垂眸压下心头的情绪,孙毅光眼眸发亮,一路对顾恒舟的赞赏就没停过,进了主营帐便忍不住好奇的问:“世子殿下怎么突然来此?可是陛下有意让世子殿下历练一番,所以让殿下来远烽郡体验?”
叶明山轻咳一声,横了孙毅光一眼:“孙副将,陛下前两月已经发了告示,世子殿下年后就会去灵州赴任做校尉,此番到远烽郡来,是奉谕旨来犒赏军中将士的,孙副将莫要胡乱猜想。”
孙毅光和叶明山的关系似乎不错,也没避着叶明山,疑惑道:“犒赏?我方才只看见世子殿下带了人来,似乎并无粮饷,陛下总不是打算就这么口头犒赏吧?”
叶明山自然也看到这一点破绽,他剜了孙毅光一眼,替顾恒舟打圆场说:“孙副将在军中待久了,所以有些口无遮拦,还请世子殿下莫要见怪。”
顾恒舟也没想要如何瞒着两人,淡淡开口:“无妨,犒赏一事本就是我找的借口。”
叶明山有些意外,没想到顾恒舟自己就戳穿了这件事,孙毅光倒是乐得笑出声,冲叶明山抬抬下巴,故意道:“姓叶的你就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久了,净学了拐弯抹角那一套,咱们世子殿下随了国公大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直爽!”
军中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有什么都喜欢摆在脸上,万一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就打一架,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谁喜欢猜来猜去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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