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流个鼻血吗?多半是吃和饼干上火了,至于跑那么快吗?
留下斯科皮愣在原地看了看蕴入深色地毯中就消失不见的血渍,又抬起头看了看紧锁的卧室门,茫然无措:那我睡哪?
回你们队定的房间睡!
反正都是在同一间酒店。
这间豪华间是斯科皮提前订下的,不过他还没有享受过这家酒店的顶配床睡起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英足总现在虽然抱上了大腿赞助商,但是钱大部分都花在了建立国家队专用训练基地和球场上。穷还是穷,出门能省一点就省一点。睡个双人间不错了。
斯科皮踱步到门前:我不,我不想回去和贝克汉姆睡一间房。他又打呼又磨牙说梦话还梦游。大半夜就开始像在月亮下面变身的狼人一样鬼哭狼嚎。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丝毫不在意大卫·贝克汉姆同学的面子往哪放。
那你就去再开一间房。
克里斯蒂亚诺丝毫不为所动,背对着房门抽纸一张张地擦鼻子。
我不。
斯科皮大言不惭:我没有钱了。
这话说的简直像皇马说不买巨星一样没有可信度。
罗纳尔多先生在心中冷笑一声,一边脱衣服打算冲个冷水澡再好好泡个热水澡,一边回答道:昨天到的时候我看过了,这个房间有两个卧室。
斯科皮:啊这。
他歪了歪头,即使知道葡萄牙人看不到也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人家怕黑嘛,不敢一个人睡一间房间。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了一口气。
罗纳尔多先生,行行好吧,放我进去。
斯科皮握着门把手,垂着头盯着门上的花纹:我保证乖乖地蹲在床上的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一声也不吭,乖乖做个暖手宝。
门骤然在他面前打开,克里斯蒂亚诺只打开一条缝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试图以眼神震慑他。
斯科皮扬起眉梢看他,喉结上下滑动:哥哥脱了衣服是打算色诱我好一雪流鼻血的前耻吗?
托英伦三岛经常不见太阳的福,喜欢在假期美黑的小小罗同学已经白回来不少了。身上的肌肉线条一如既往流畅而干干净净充满少年感。
看起来倒是很结实。
克里斯蒂亚诺也扬眉,甚至还扬起下巴,一副年长者的教育做派:指望你暖手?枕头都比你暖和。乖乖回你房间待着,要不就去和贝克汉姆睡。他说着毅然决然地关上了门,留斯科皮站在门前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不过可惜。
当天晚上他就没有了白天那样毫不犹豫的决心,借着微弱的火光轻手轻脚地摸出了门,轻声按压门把手,打开了斯科皮房间的门。
北爱尔兰人虽然怕黑怕鬼,但是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成年人却从来不会给自己留小夜灯。
但是今天插座上却亮着一盏发出昏黄光晕的小夜灯,房间内的空调正悄无声息地运作着,让屋内的温度处于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泛着轻微的凉意。以免窗上凝出水雾,第二天地上一片湿滑。
克里斯蒂亚诺小心翼翼合上门,在心中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检查斯科皮的睡姿才正大光明地溜过来的。
果然,斯科皮虽然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正香,一只手却留在了被子外面。
葡萄牙人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行为点了个赞,凑上前去打算将斯科皮的手塞回被子里。本来室内的温度就不高,不好好盖被子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谁知道他刚刚摸上斯科皮的手,就被突然拉住手,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没有站稳,直接摔到了床上,撞了个结结实实。
斯科皮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紧紧箍在怀里。脸上根本没有困倦的表情,而是勾起唇角,得意地像是抓到了猎物的狐狸:你的爬床技术得再练练,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一瞬间有些紧张:什么什么爬床!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有没有蹬被子!
丝质睡衣宽松,稍稍动作就露出大片胸膛。
斯科皮不和他争辩,揽着他心满意足地用脸颊在他肩头蹭了两下,活像是吸猫一样吸了一口气:好暖和,把被子盖上。
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扯了扯被子。
斯科皮松开他的手,懒洋洋地将被子完完全全地裹在两人身上。闭上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吧,晚安。
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窗外下着大雪,屋内的温度稍稍泛着冷意,棉被窝却软的舒适,还有喜欢的人搂在怀里。
小夜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为潮湿冰冷的房间填上了一层温暖的绮丽色彩。
房内又恢复了安静,唯有窗外的雪发出细微的响动。
其实我是良久,克里斯蒂亚诺睁开双眼:过零点了,我是想说生日快乐,斯科皮。
斯科皮的眼睫毛颤动了两下,重新睁开了双眼:谢谢。
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葡萄牙人望着他脸上的神情良久,凑近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然后飞快地退开,让自己能够再次看到他的眼睛: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斯科皮眨了眨眼:唔球队夺冠、国家队夺冠、大家身体健康吧。
他真正过的生日很少,也几乎没许过什么愿望,不太在意也不太相信这些东西。
关于你自己的愿望。
克里斯蒂亚诺蹙起眉头。
斯科皮笑了笑,被子遮掩下的手指摸索着,触摸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指尖,就如同软体动物一样飞快附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垂眸,小夜灯的光晕为眼脸镀上暖意,浓密的眼睫遮下大片的黑暗。紫眸在昏暗的光线中呈现出一种浓郁的潭渊底部的黑。
他在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中思考了几分钟,斟酌了片刻,犹豫地回答道:如果事情真的无可避免的话,如果死神执意要带走我的话。我想自私一点,希望地点能在你的怀里。
还没有等克里斯蒂亚诺回答。
他抬眸,光线重新进入了眼眸。黑色在一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唯独残余荡漾着暖色的紫:但是我会尽可能避免这样的结局,我可以努力,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还想告诉你我无数次在心中哭着感谢你,我还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那个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时脸上面无表情,眉宇之间蕴含着忧郁,深邃的眼眸中始终藏着深潭,连进球都无法让他流露出笑容的北爱尔兰人的眉眼在黯淡的光芒下精致又柔和,连眼睫的弯曲弧度也像是蕴藏着笑意。
梦幻又旖旎的紫眸中唯独倒影着他一个人的身影,温柔地像是回荡着歌谣的小镇在黄昏时分响起的悠扬晚钟。
那个蜷缩在地下室的小男孩总是梦想着有一天他能够摆脱所有的一切。
然后他可以以轻快的脚步跑过巨大的飘着云朵一样成群绵羊的草原;踩着柔软的溪流,追随着几尾小鱼进入深林;躺在极地暖洋洋的雪中仰望令人沉迷的极光;坐在骆驼的背上在广袤无边的沙漠留下脚印;站在长城上俯瞰层叠起伏的山峦与人类留下的不朽印记葡萄牙人看着他的亮晶晶的眼睛: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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