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砚抬头瞄了眼金拙言,低下头,抿着丝丝笑意。
王妃说话最不客气的两个人,其一是六姑爷,其二,就是这位世子了。也不知道世子哪儿得罪过王妃。
“软甲?”
“穿着呢。”
金拙言问了两个字,李夏答了三个字,端砚听到软甲两个字,下意识的想瞄秦王,眼珠还没开始转就醒悟过来,头微僵了下,接着整理李夏那枝步摇。
“至于吗?”金拙言这句话是真真正正的疑问。
“我不想杀人满门。”李夏直视着金拙言,神情郑重。
金拙言不只一次说过,要是谁敢伤了王爷的性命,他必灭他满门。
“都好好儿的。”金拙言沉默片刻,看着李夏,眉头紧皱。
他一夜没合眼,能问的,能看的都问过看过了,京城内外,一切都好好儿的。
“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护好王爷。”李夏没答金拙言这句明明好好儿的,你到底看出哪儿不对来了的疑问。
“郭胜已经跟上来了。”金拙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交待了句,放下了帘子。
李夏听着车帘外可喜极低的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坐回来了,抿了半杯茶,也躺下睡着了。
趁着风和日丽,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秦王和李夏祭陵的队伍出城当天,也是一大早,阮十七自己赶着一辆车,拉着自己的茶杯茶叶,扇子手弩各种家当,搬进了陆府,一头闯进去,自说自话的住进了紧挨着二门的那间暖阁,挥着手吩咐小厮把他的东西搬进去,一边拽了把椅子坐在暖阁门口,仿佛是二门内的二门房一般。
李冬和阮夫人赶紧过来,阮十七横着张脸谁也不理,阮夫人和李冬都是知道他脾气的,说一出是一出,说生气一般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两人看着婆子丫头把暖阁打扫的干干净净,到处都收拾妥当了,见坐在暖阁门口椅子上晒着太阳抿着茶冷着脸的阮十七不理她们,她俩也不理会他,径直进去了。
阮十七翘着二郎腿,捏着茶壶,仰头看着已经浓绿一片的树梢发呆。
昨天从秦王府回去,他就一直在想,细细的想,到底要出什么事儿,他得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他才防备不是。
那魔头说,都死光了……
阮十七不自在的挪了挪,都死光得是多大的事儿,得是多大的阵势,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脚都没有,蛛丝必定有,马脚也必定有,可是,在哪儿呢?
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可真是不小,从哪儿找起呢?
阮十七拧眉攒额,手指时快时慢的敲着他那只紫砂小壶,片刻,手指停住,阮十七一跃而起,一把将茶壶塞到小厮手里,大步流星,直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