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高兴的简直不知所以,天还没亮这醒了,干脆起来,叫了苏叶进来,拿了册子纸笔出来,两人叽叽咕咕的讨论先到哪一家再到哪一家。
这些年,因为阮夫人总也怀不上这事,李冬上心又上火,年年为了这个散出去的施舍比为自家祈福散出去的还多不少。
因为听阮夫人说,陆将军说是因为他杀人太多,才有妨子嗣,她就年年给孤鬼游魂做超度法会,但凡进寺进庙进庵必定许愿,还好苏叶细心,找个册子,把她许过的愿一条条都记下来了,这会儿翻起来,多的有点儿让人发愁。
阮十七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干脆起来,洗漱了过来,探头看着李冬手里的册子,和苏叶正写写涂涂的那张纸,又看了看,没看明白,“你们这是干嘛?阮氏怀了胎,你们不打点打点衣服什么的,列这些干什么?要寄名符?”
“不是,这都是我许了愿,每家都要做十天的超度法会。”李冬拍着手里的册子。
阮十七眼睛都瞪大了,伸手从李冬手里拿过册子,飞快翻了一遍,唉哟一声,“你瞧瞧你这,连东胜门外那棵老槐树你也许愿啦?”
“那是槐树,宜子孙。”李冬脸上泛红,一把抢过册子,强辩了一句。
阮十七哈哈大笑,“一家十天,你还得去看着?”
“那是,这事最讲究心诚。”李冬被阮十七笑的有点儿恼了。
“那是那是,一定得心诚,是我说错了。唉哟媳妇儿唉,你得赶紧,就是赶的再紧,我看哪,等小陆家孩子生出来,你这法会也做不完。”阮十七一边陪礼一边笑,
李冬和苏叶看了两三遍,决定下一场到时候再说,这头一家,得去大相国寺。
苏叶忙着打发人去和大相国寺的知客僧说做十天超度法会的事,以及准备诸般物什,李冬打发人往唐家和李家,以及许家丁家,邀请有空的人,一起过去听经。
大相国寺是大寺,人才众多,当天就在地藏殿里,做起了超度法会。
李文楠和李文梅都十分清闲,姜尚文更闲,一叫就到,黄二奶奶也想来,不过她守着孝,外出不宜,只能算了。
四个人听了一会儿经,出到旁边静室喝茶,刚进静室,就听到外面有个婆子客气问道:“请问是阮府十七奶奶吗?”
李文楠探头看出去,婆子一眼看到李文楠,长舒了口气笑起来,“还真是七奶奶,刚刚我们奶奶说是看到七奶奶了,还真是没看错。”
李文楠也认出了婆子,笑道:“你们二奶奶呢?一个人来的还是……”
李文楠话没说完,罗二奶奶已经从门外露出头,“就我一个,过来上柱香,听说是六姐姐做的法会,没想到七姐姐,八姐姐,还有徐家舅母也在。”
苏二奶奶看到诸人,喜不自胜,“我也跟你们一起喝杯茶?”
“快进来,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们听一天经好了,舅母已经让人往谭家订素斋去了,我带了江宁府自家茶山上的好茶,咱们就当疏散一天了。”李文楠紧几步过去,拉进了罗二奶奶。
“我是最闲的人,有的是空儿。”罗二奶奶笑语不断,“听说阮夫人怀上了?真是大喜的事儿,我得了信就想过府恭贺一声,阿娘没让我去,说怀了胎的人,最宜静养,你们去看过没有?”
罗二奶奶先说这件最大事。
“都没去,是陆将军打发人各府里送了信,说阮夫人很好,等阮夫人得了空儿,再请大家过府说话,你听听这话,陆将军这意思多明白,要他家夫人请了,才许去呢。”李文楠语若连珠。
众人笑起来,罗二奶奶羡慕道:“阮夫人真是好福气。”
“怀着孩子的时候,犯懒,最容易不耐烦,反正我那时候是这样,也不愿意见人,有时候一个人闷了,想找人说说话,可说不了多大会儿,又觉得烦了,磨人得很。”李冬一边说一边笑。
“我巴不得磨一磨呢。”罗二奶奶唉了一声,立刻就转了话题,“六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做上超度法事了?”
“我许下了愿。”李冬话没说完,就被李文楠三人笑的几乎说不下去了,“看看你们,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到处超度到处许愿,才化解了因果呢,你们笑什么笑!”
“不光这个时候,从今天起,六姐姐这超度法会,要天天做,一天不落,也要做到明年才行呢。”李文楠不客气的大笑不停。
“六姐姐许了愿,要是阮夫人能怀上,她就做十天超度法会,超度孤鬼游魂,这京城内外,大大小的庵堂寺庙,就连东胜门外的大槐树和西水门外桥头那座龙王庙,六姐姐都许过,现在,阮夫人怀上了,六姐姐要开始还愿了。”
李文梅解释的十分仔细。
罗二奶奶听的瞪大了眼睛,“我也要许愿。”
李文楠和姜尚文噗一声笑喷了,“你别跟着许愿了,干脆点儿,直接跟着还愿得了。”
“那也行,”罗二奶奶也是个欢乐干脆的性子,“我就跟着六姐姐,再加一份,不管事成不成,先把愿还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