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他真的很少笑，但他的微笑像极了冬日暖阳，尽管冰冷，却挡不住氤氲的温暖。

少了夏日阳光的灼热，不是春日阳光的明媚，没有秋日阳光的清澈，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情，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面容精致，面部轮廓堪称完美，那双总是蕴藏着忧郁情绪的双眼，却有着最为鲜艳、强烈、灼热的颜色，璀璨地犹如“鸽血红”的眼睛此刻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让布鲁斯和瑞秋呼吸一滞，也许莱恩自己永远也意识不到他的一个浅淡的笑容能带给他人的是最为震撼的视觉冲击。

布鲁斯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就像是刚酿的葡萄酒，只有酸涩的味道而没有醇香：“看来你还真是很喜欢瑞秋，你从来都没有那样对我笑过。”

莱恩愣了愣，收起表情，有些奇怪他的语气：“什么？”

瑞秋轻咳，瞪了布鲁斯一眼，她的脸颊已经红了起来：“没什么，很高兴见到你，莱恩。”

不是她太过夸张，老实说，除去布鲁斯·韦恩，她没有再见过相貌如此优秀的男孩子。

而布鲁斯与莱恩的俊美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对了。”瑞秋拍了拍头：“差点忘了，我在花园里发现了这个，或许可以送给你，莱恩。”

她双手紧阖，不知道抓着什么。

“嘿！瑞秋？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布鲁斯抱怨道，何况这是在他家花园里发现的东西。

“umm...打断一下，但那是什么？”莱恩有些好奇，在花园里找到的是什么？种子吗？

瑞秋犹豫了一番：“好吧，布鲁斯，如果你拿到的话，我就在给莱恩之前先给你看一眼。”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已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2

布鲁斯很快反应过来，他叹了口气：“好吧，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等等？”发生了什么？

莱恩从轮椅上站起：“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布鲁斯无奈：“我们之前经常在庄园内跑来跑去，她大概跑去花园了。”

莱恩挑眉，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点懵。

他捋了捋思绪：“好吧，那我在花园门口等你们？”

“当心脚下。”布鲁斯并没有从他腿上看出什么端倪：“遵医嘱，知道吗？”

“你明知道是他们反应过度。”莱恩摆了摆手：“走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劝你不要过去。”蝙蝠侠从大厅门口走出来，刚好赶上了这一幕。他无奈地警告莱恩，虽然，还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布鲁斯虽然脸上嫌弃瑞秋的举动，但他毕竟还是个十二岁，无忧无虑的孩子。

他很快就找到了瑞秋，和她追逐打闹起来。

莱恩靠在桌子旁，孤零零地看上去有些可怜。

蝙蝠侠一直跟在他身旁，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对他来说已经无比熟悉。

他看着自己躲到那口被木头封住的枯井上，此刻居然丧失了所有情绪。

这不能怪他，变成这个样子，他除却挖掘一些事件的真相，几乎没有任何事可做，对于这种在自己梦中都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老实说，他早已经不再恐惧了。

再加上，他不可能改变这些他注定不能改变的事。

布鲁斯躲在那里，向莱恩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莱恩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和布鲁斯之间只相隔着一丛矮灌木。

这时，瑞秋追了出来：“莱恩？布鲁斯藏哪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比她声音更大更刺耳的，木头断裂的声音盖了下去。

蝙蝠侠心中的倒数刚刚停留在零。

莱恩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扑向布鲁斯的方向。

蝙蝠侠敏锐地感觉到那双猩红色眼睛看了他一眼，接着，莱恩和布鲁斯一同掉入枯井中。

不是他的错觉。

蝙蝠侠愕然，莱恩和他对视了一眼，他能看到他了。

他的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如浪潮般的喜悦吞噬了他的理智。

如果莱恩能够看到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能救下所有人？

“阿尔弗雷德？！！”瑞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哭了出来，她甚至没有检查两人的情况，匆忙向庭院跑去，那里有她可以求助的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和电视剧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电影的设定，韦恩夫妇死亡差不多在布鲁斯十岁左右。电视剧在14岁，而且没有瑞秋，女主就是猫女。所以我融合一下，死亡年龄设在布鲁斯十二岁。

写了这么多章以后..告诉小天使们你莱是有金手指的，就是颜值（hhh），请叫他少女杀手。

爱小天使们w收藏留言吖

第57章第五十六章

“布鲁西？你还好吗？”

莱恩咬了咬牙，他的左腿小腿处传来一阵阵锥心的刺痛，他尝试着想要移动自己的左腿，但是并没有成功，或许它已经断了，莱恩想着。

不过他马上放弃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低头检查被自己牢牢护在怀里的布鲁斯：“哪里疼吗？”

布鲁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还没有从那一大群蝙蝠从自己面前飞过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但他紧紧握着莱恩的手有些颤抖。

莱恩叹了口气，用右手揉了揉布鲁斯的头：“我听到瑞秋去叫阿尔弗雷德了，我们很快就能上去了。”

“你在害怕吗？”布鲁斯突然出声问道，他能感受到莱恩细微的颤抖。

莱恩愣了愣，轻轻勾起唇角：“怎么可能不怕？”

“那你为什么要跳下来？”布鲁斯抬起头，不解道：“你根本不知道这口井有多深，不是吗？或许它深不见底，或许里面埋着炸’弹，或许有一支长长的矛...你可能会死。”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疑惑：“你不怕吗？你不惧怕死亡吗？”

蝙蝠侠一愣，他不记得那重复无数次的噩梦还有这样的后续。

他突然回忆起洞底塌方那一次，莱恩也是义无反顾扑了上来。

莱恩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他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我怕。”

人类为什么会畏惧死亡？

因为一旦拥有，就恐惧失去。

不论拥有的是财物，是情感，是地位，是荣誉...

他在这世间活着，在世间行走，所拥有的实在是太少了。

可死亡，会带走他少的可怜的，被他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的所有。

可如果失去布鲁斯·韦恩，那对于他来说又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他会活着，但一无所有。

而一无所有，死亡又有什么足以让他畏惧？

他神情认真，仔仔细细地盯着布鲁斯的眼睛：“我畏惧死亡，但我更害怕不能听到你跪在我面前，满脸都是泪水地拉着我的衣角大喊：“‘莱恩你太厉害了！求你教教我！’这种。”

他耸耸肩，表情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布鲁斯本来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感人肺腑的关于“兄弟情”的长篇大论，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笑了出来，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闭嘴吧，我看你是真的想在轮椅上坐三个月。”

莱恩笑了笑：“换作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蝙蝠侠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在理会这两个记忆中马上就会获救的小家伙。

他突然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洞底塌方的那一次。

按理来说，一个成年健康男性被一根直径约五厘米的石锥捅在腰上，几乎对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内脏大量出血，疼痛至休克。

出血量即便有作为凶器，兼职做“瓶塞”的石锥堵塞减少，但那只能让一个成年男性撑上几个小时，最多十几个小时。

而莱恩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坚持了多久的时间？

七十多个小时。

甚至，他还割伤了自己的手腕。

这根本不可能。

蝙蝠侠蹙起眉头，酒神因子的神迹和巨大的喜悦让他忽略了莱恩身上发生的不可能现象。

接下来不断发生的各种事情又让他完全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刚才，莱恩再一次的受伤，才让他想起古怪的地方。

托马斯、班德尔、阿福和安洁莉娅这时赶了过来，他们手上拿着工具，庄园的一些长期雇工和私人医生紧跟其后。

托马斯和阿福脸上的表情还算是正常，班德尔则沉下脸，脸色难看。而安洁莉娅的表情就很值得深究了，蝙蝠侠没有错过安洁莉娅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

恐惧？

蝙蝠侠蹙起眉头。

她在恐惧些什么？后怕吗？恐惧失去莱恩？

不像是。

很快，托马斯将两个孩子救了上来，私人医生迅速向前，想要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但安洁莉娅比他更快。

蝙蝠侠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安洁莉娅在莱恩被抱上来时，终于没有能忍受住，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但那不是因为松了一口气。

她凑到莱恩身边，单膝跪下，一边抽泣着，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接着，出乎所有人预料，她给了莱恩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班德尔吼道，他抓住安洁莉娅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安洁莉娅看起来非常惶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班德，我没有...”

托马斯匆忙打起圆场：“班德，班德，安洁她只是太过担心了。”

莱恩垂下头，右边脸颊上很快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他委屈极了，即便他的母亲从小没有对他倾注太多关注，但印象中的母亲总是温和的，从来没有打过他。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班德尔深吸一口气，却朝莱恩吼了一句：“不要再有下次！”

莱恩没有抬头，而是温顺的点了点头。

“等一等。”布鲁斯蹙起眉为他辩驳道：“他跳下去是为了救我！”

然而班德尔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拉着安洁莉娅转身离开。

托马斯叹了口气，走到莱恩身旁单膝跪下，看着面前安静乖巧的孩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莱恩，我想替布鲁斯谢谢你。”

他与布鲁斯极其相似的碧蓝色眼眸中蕴藏着莫大的悲哀，这让莱恩感到非常疑惑。

但莱恩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

私人医生向托马斯点了点头，开始了手上的检查。

……

“莱恩？”蝙蝠侠开口叫他的名字，他想确认莱恩能否听到他的声音。

但是莱恩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已经替他在腿上打上了石膏，这下轮椅真正派上了用场。

莱恩正坐床边，端详着自己的右手，像是研究什么数学题一样认真。

他觉得有些奇怪，掉下井时，他明明感觉到小腿已经完全折断了，但医生却说只是轻微的骨裂。他仔细回忆着那时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他放下手，目光假装不经意地转到角落。

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黑影。

现在那个黑影——不，已经不能称之为黑影了，前些天他以为那是一件衣服。

现在，他知道那或许是一个人的鬼魂。

鬼魂是没有手和脚的吗？还不会露出面貌。

他无从得知，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看到过那个鬼魂，他也只能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也不能向别人询问这是不是一个鬼魂。

它似乎一直想说些什么。

但是他听不清。

只在今天掉下井时模糊听到了一声：“零。”但他不知道那有什么含义。

他有一点好奇。

但他不想问。

即便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莱恩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好消息是他被关禁闭了。

蝙蝠侠无力地侧过头。

他无能为力，从那个目光交汇后，莱恩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莱恩听不到。

这意味着他救不了任何人。

……

尽管这一天怎样不被蝙蝠侠期待，它依旧如约而至了。

命运仍旧顺延着原本的轨迹转动。

枪声，掉了一地的珍珠，鲜血，托马斯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布鲁斯绝望的哭泣。

蝙蝠侠闭上眼睛，知道这一切会再发生一遍。

他陪在莱恩身边静静地等待着。

班德尔和安洁莉娅是两天前走的，但他们已经失联了。

他和托马斯都知道，或许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今晚托马斯必须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去，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或许他还能一搏。

熟悉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蝙蝠侠的心头，可他知道这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他没能解开。

莱恩和他的管家科蒂斯在今晚留下了一张字条，从此消失不见。

他心中大约有了些猜测，但他依旧想亲眼见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平静：“少爷。”科蒂斯站在门前欠了欠身：“我得到了老爷的通知，他要求您现在返回纽约。”

莱恩诧异地坐起身：“现在？可是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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