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斯特兰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温和道：“要喝些什么？”

莱恩：“...牛奶？”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杯子，杯中盛满了白色的飘散着奶香的牛奶，满得甚至呼吸这样细微的动作都会让牛奶倾洒出来。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不是科技了，没有科技可以做到这一步。

“这当然不是科技，也不是什么迷幻剂。”奇异博士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喝牛奶。”奇异博士的语气像是在嘲讽他完全脱离了成年人的喜好。但是莱恩觉得他只是想聊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更加健康。”而且出其不意的选择更容易减少被动了手脚的概率。莱恩耸耸肩：“那么，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当然。”奇异博士看向他猩红色的眼眸：“你有一条很特殊的项链是吗？”

他没有忽略莱恩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瞬间紧绷的肌肉。他安抚道：“放松，先生。我没有想要夺走它的意思。那并不是什么值钱或者稀奇的东西。”

莱恩收回了已经探入口袋中想要掏出枪的手，挑起一个算不上友好的笑容。他轻抿了一口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在他唇角留下一些反光的痕迹。

他不信这位博士只是恰巧提一下。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博士。”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多一分会烫，少一分会丧失温热的醇香。

当他的嘴唇离开杯子边缘的时候，牛奶杯中被他喝掉的牛奶又一点一点增加回原来满的要溢出的状态。

莱恩鲜红的的眼眸暗下一个色度。在面对这样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物面前，他现在毫无胜算。

“只是让我看看它。”奇异博士手心朝上摊在莱恩面前，示意莱恩快点递给他。

莱恩沉默着解开袖口的扣子，把缠绕在小臂上的黑色链子拽了下来，握在手中。

挂在黑线上的银色圆球突然闪过点点绿色的光芒。快的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莱恩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它递给了奇异博士。

史蒂芬接过项链，仔细端详一番：“果然。”

四周的场景突然一变，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幻影移形。只是被改良了很多的版本，莱恩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他们来到的地方像是一个陈列博物馆，桌子上摆放着，玻璃柜中放置着莱恩从未见过的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但是这里光线很暗，应该是地下室或者阁楼之类的什么地方。墙上的书架上堆满了书。

莱恩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他发现自己手中还抓着盛满牛奶的瓷制杯子。

”我们从那群恐怖分子手中逃了出来，即便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全部死在那里了。”托尼没有理会布鲁斯的建议。

“我向军队申请，把他带回了纽约。

我希望他可以去麻省进修，所以我写了一封推荐信。我的导师接纳了他。

莱恩当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他还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我的导师经常打电话向我夸他。老天，我在他手下研究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他那样夸张的夸过我。”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公司里把武器卖给恐怖分子，做着肮脏的人血馒头。莱恩在那个时候帮我做了一个小玩意，一个防护罩。”

托尼笑着，眼中充满了怀念：“我告诉他这个创意真是太垃圾了，所有人都做过激光防护罩。”

他看向布鲁斯：“其实他的防护罩做的很漂亮，你知道的。大部分的激光防护罩都只是盾，是光屏做的盾。但是他不一样，他用矛做了盾。他以攻击的激光束做了盾。”

“后来这个被我嘲笑没有创意的小玩意，救了我一命。”

“再后来他向我道别，理由是他不适合研究。”托尼喝的很多了，但他还在继续说下去。

布鲁斯知道这个故事已经到了尾声。

“他服役用的是假名，直到走，他才告诉我他的真名’莱恩·布莱克‘。我就知道是他，布莱克家仅剩的小子。我母亲的妹妹，嫁给了班德尔·布莱克。就是莱恩的父亲，但我的外祖父不同意这门婚事，将她从族谱上除名了。”

“我本来应该帮他的。”托尼终于承受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但是我没有，我没有...”

这时，一个红色的影子突然闯了进来：“斯塔克先生，刚才外面那位先生...”

托尼斯塔克连忙戴上钢铁侠的面罩，挡住自己的狼狈。

“莱恩？”布鲁斯站起身，神情严峻地看着他。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火圈。”他胡乱地比划着：“就像马戏团狮子钻的那种火圈。”

火圈？

布鲁斯与钢铁侠对视一眼，心悬起来。

“然后他就掉了下去。”

布鲁斯动作迅速地掏出了手机，打开定位器。

奇异博士拿下一本破旧的书页都已经泛黄的书翻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让我找一找咒语。”

莱恩打断他：“等等，博士。能告诉我你拿那东西做什么吗？”

“这上面有被打乱的时间，它现在已经不管用了。如果想要时间走上正轨，就还要在上面加上些小法术。”奇异博士从书本中抬头看他一眼，道：“而你，则会在正确的时间把他交给正确的人。”

莱恩瞪大眼睛，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我会的。谢谢你，博士。”他收敛了惊讶，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他是真心的感谢这位博士给予的帮助。

奇异博士双手摆出一个怪异的手势，他胸前的挂饰仿佛被戳动了机关，露出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宝石。

他皱起眉头：“纠正一下，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纠正时间的因果。”

“当然。”莱恩点点头。

奇异博士冷哼一声，念了一串咒语。

顿时，宝石的光芒开始闪烁。奇异博士的两手都出现的绿色的魔法圆盘，那挂着银色圆球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颤动起来，也发出刺眼的绿光。

奇异博士的额头上冒出汗珠，他紧紧皱着眉头，手中魔法的回路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亮。

莱恩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即便他帮不上什么忙。

随着时间的推进，银色圆球上的绿色光芒渐渐缩小，却越来越亮，最后全部融入球中，也不再颤动。

奇异博士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斗篷和莱恩扶了一下，他几乎要瘫坐在地上。他将银制圆球递给莱恩，难得的道了句歉：“抱歉，我没有力气送你回去了。”

他实在太累了，像是几年前做了整整48小时的外科手术一样疲倦，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在手术台上。

莱恩从他的手臂下方穿过，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撑起他的大部分重量，扶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我理解。休息一下吧，博士。您已经很累了。”

奇异博士没有理他，他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莱恩叹了口气，他解下奇异博士的披风，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找了纸笔写下一张便条，放在奇异博士身旁的小几上。转身离开。

银色的小小圆球挂在他的脖子上，却像是整个世界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样。

沉甸甸的。

“你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那些酒不至于让托尼·斯塔克喝醉。眼下发生的事件马上让托尼清醒了过来。托尼强忍着怒意，质问布鲁斯。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定位仪上的小黄点，直到他们的位置和小黄点重合。

三人已经站在了布里克街177A的门前，小蜘蛛侧过头：“你确定是这里吗？”他怎么看都只觉得这是一栋普通的建筑，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不应该像电影里一样有什么狮身有翼兽，或者夜骐把我们带到城堡面前吗？或者坐船也可以的，我不介意的...”

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齐齐转过头盯着他看，彼得顿了顿，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布鲁斯挑眉，挂上了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笑容，拿起一张被他刚刚写上布里克街177A的卡片，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门口。

他刚要按下门铃，那扇看上去非常古朴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莱恩那标志性的头发出现在门后。

那双鲜红色的眼眸中先是浮现出了诧异的情绪，还夹杂着点点欣喜。

但是瞬间，就被浮现的浅薄怒意遮盖，他沉声道：“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

方才托尼这样质问他的时候，布鲁斯并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解释。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针戳了一下。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布鲁斯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卡片，他叹了口气，望着那双绯红色的眼睛，只是微启双唇，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莱恩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不到布鲁斯的解释，他心中其实已经了然。

绯红色眼中的情绪就这样慢慢消褪下去。

平静的愤怒。

莱恩露出一个与平时并无差异的笑容，向在场的另外两人走去，和布鲁斯擦肩而过。

“只有今天。”

布鲁斯终于按捺不住，回头想要解释。定位器是今天才放在莱恩身上的。

“如果...”莱恩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布鲁西宝贝，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又打算把定位器放多久呢？”

那双在阳光下更加明亮也更加浅淡的绯红色眼眸中闪烁着布鲁斯看不清的光芒。

莱恩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向前走去：“谢谢。”他勾起一个礼貌得体的笑容，向递给他大衣的小蜘蛛道了声谢。

小蜘蛛直觉现在的气氛并不对，只比了一个不用谢的手势，没有敢说话。

大人的世界总是要复杂的多。即使这个刚认识的人现在正在笑着，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他现在心情很好。

为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才笑，悲伤的时候就哭泣呢？这是很难的事情吗？

成年人太难了。

他们从不疲倦，从不沮丧。

托尼皱起眉，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莱恩的笑容，那太假了。

不以伤疤示人，不借软弱社交，是成年人基本的礼貌。

莱恩长腿跨上托尼斯塔克那辆全球限量版的橙黄色跑车，扭头问托尼：“已经开始查了吗？”

托尼点点头，双手环抱：“小辣椒还是非常可靠的。她查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但是亿万富翁先生就不一样了。莱恩，你挑雇主的眼光确实有待改进。”

“好的，谢谢你，托尼。”莱恩笑道，并没有理会托尼对布鲁斯的嘲讽：“明晚的派对，请你一定要来。”接着，他转头探出窗外，看向还停在原地的布鲁斯：“还不走吗？韦恩先生？”

托尼瞪了莱恩一眼。

布鲁斯脸上浮现出点点惊讶和欣喜，他挑了挑眉：“莱恩？我以为...”

莱恩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上车：“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是我的老板。”

就像以前一样，他们之间的争吵总是会悄无声息地结束。莱恩总是会去原谅他做的一切，然后假装生气。

……

直升飞机上

“你在看什么？”

莱恩递给坐在柔软座椅上的布鲁斯一杯热茶，看向墙上方悬挂的电视，电视中正在播放的一段清晰度并不太高的视频，主持人警告道：“我们收到了匿名投稿，但这些画面可能引起强烈不适，请大家选择观看。”

莱恩站在一旁拿起遥控器暂停节目：“这个位置。”他指了指主持人挂在胸前的墨镜眼镜片，问：“这是什么时候的节目？”他按下按钮，又开始播放节目。

布鲁斯揉按着太阳穴：“刚刚。”画面上出现了小丑和穿着蝙蝠侠套装的男人，当然，那并不是蝙蝠侠，从蝙蝠侠套装的拙略做工就可以得出这一结论。

视频很快转变为单方面的施暴，小丑刺耳的笑声甚至盖过了直升机的噪音。

布鲁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问道：”怎么了吗？”

莱恩将画面倒回方才自己暂停的位置，放大主持人挂在胸前的墨镜眼镜片，可以从镜片上清晰的看到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正举着枪。

莱恩挑眉：“什么样的主持人会带着墨镜播报新闻？”

“老天。”布鲁斯迅速将截图以蝙蝠侠的身份发给戈登：“他怎么敢？”

“这是一个疯子。”莱恩将节目调回正常播放。画面上的小丑已经歇斯底里：“你是真的蝙蝠侠吗？”

男人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不是。”

小丑大笑着将他的面具拿下：“不是？那你干嘛穿着和他一样？”

莱恩顿住手，是他的错觉吗？他能听到小丑在问他是不是蝙蝠侠的时候，呼吸急促了一些，这个变化很微小。

莱恩思考着，小丑是在确认他确实不是蝙蝠侠后才摘下的蝙蝠侠面具。

是巧合吗？

他现在只能确认小丑对蝙蝠侠很感兴趣，却不知道小丑到底在暗地里搞些什么动作。

这样的认知让他皱起眉头，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画面上的小丑露出被油漆涂的五彩斑斓的脸，鲜红色嘴唇的嘴角几乎已经扯到了耳旁：“蝙蝠侠得摘下他的面具来自首。哦，我忘了说。”

他的笑容愈发大，兴奋地都拿不稳摄像机：“他一天不来，一天就会有人死掉。”他用手盖在镜头上，画面一片漆黑，只剩下假蝙蝠侠的惨叫和小丑变调的曲子，但马上，视频又露出他的脸，他一副苦恼的样子：“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

他直直的看向镜头，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有毒气..”镜头被突然拉回现场

“GCPD，所有人都不许动。”视频被中断，一晃而过的镜头上闪过警察的身影，接着消失了画面。

莱恩猛地转头看向布鲁斯，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应该不会傻到去自首吧？”

布鲁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像是在犹豫。

如果真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会去的。蝙蝠侠早就已经超脱了法律，却还妄想用法律来惩戒罪恶。

“他提到了毒气。”他或许有毒气的信息，或者有解药。

莱恩嗤笑一声：“如果你想去自首的话，我会提前把你绑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去。”

布鲁斯蹙起眉头：“莱恩，你没有必要为我做的那一步。”

“当然不是为了你。不要惹我生气，布鲁西宝贝。”他俯**双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这个动作非常容易让人感受到压迫感，极具**性，几乎将布鲁斯整个人圈在怀里。

布鲁斯瞪大眼睛，被他的突然动作吓到。四周几乎全是莱恩身上的味道，是昨晚用的沐浴露的味道，闻起来太过甜蜜了。

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鼻尖相抵，莱恩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碧蓝色眼眸中自己的眼睛。

红色与蓝色重叠在一起，混合成了瑰丽**的紫色，又或者是宛如深渊一般的黑色。

gu903();莱恩启唇，他的声音没有了方才的强势，也褪去了笑意。沙哑且低沉，他听起来疲倦极了：“我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