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学生刚报警,一会要调查。你先休息吧。沈鸢说。
那我睡了。尹朔流恋恋不舍冲沈鸢挥挥手,挂断视频睡觉。
沈鸢和学生来到警察局,警方调取出入境记录,内鬼已经出境前往常煊城所在的国家。
警察说:我国和P国的引渡条约尚未生效,我们无法跨国抓捕,我们会迅速调查嫌疑人的社会关系。
嫌疑人总归要回国,是被遣返还是自首,就看他的造化。沈鸢说:谢谢,麻烦你们了。
作为初版芯片,它自然不那么十全十美,还有一定的风险。几天后的大洋彼岸,两台手术紧张进行着。
宿晋和龙泽阳还在服刑,常煊城和鄢翔在服刑的半年中,数次保外就医做精神检查都无异样,回到狱中却大喊大叫语无伦次,被害妄想严重。但检查结果摆在狱方面前,他们没病,狱方因而驳回他们不断的检查请求。
沈鸢密切关注着他们。刑满释放后,国内的玄学手段也判断不出任何问题,常鄢两家带儿子出国治疗,为的就是远远避开他沈鸢。他们惧怕国内治疗会被沈鸢暗地使坏,然而又相中了沈鸢采访时提到的芯片。
鄢家和常家达成交易,内鬼答应再帮忙弄到一块芯片,他们定在P国会合。P国特殊在引渡条约未生效,能最大程度为手术争取时间,也不会被抓。
医生们不知道自己被患者家属骗了,他们当它是植入电极治疗癫痫的变种,考虑到不如电极稳定,他们没有扣下芯片研究,紧锣密鼓手术着。
术后病房内,电视上播放着一段采访,现场直播中传来熟悉的本国语言,让两家人顿感亲切。
紧接着的是一个他们更熟悉的声音:我的初版芯片于前段时间不慎遗失,但既然是初版,代表它有很多不足,如果有人拾到的话请先联系C大医学院。
大众都知道沈鸢的实验室一向严密,他说的不慎遗失其实就是失窃,实验室里出了内鬼。而他之所以在今天宣布,是为了警告对方,不要妄想拿它换取不正当利益。
是杜栩川!常鄢两家人顾不上再看采访,他们的儿子刚刚醒了。
两人清醒过来,不约而同唤道:爸,妈。
啊!话音刚落,他们痛苦万分,手想抱住头,被父母死死按住后,又想撞床边的围栏。
儿子,你清醒一点,刚手术完,不能撞啊!两家父母纷纷劝道。
好疼有针在扎我!好疼!常煊城面无血色,嘴唇不由自主颤抖着,妈,救救我,我要止痛药。
鄢翔也并不好受,他攥着父亲的袖子:爸,你带我回国找杜栩川,我下跪求他,我活不下去了,爸,我求你了,带我回去!
以为最艰难的时刻过去,没想到噩梦已至,两家人找来护士注射镇静剂,望着电视上的采访,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回国。
沈鸢收到P国的朋友发来的邮件,说他知道有一家医院秘密为两个家庭做了植入手术,问他们是不是沈鸢要找的人。
朋友还带来新消息,说那两家人计划回国,就在本周动身,沈鸢将邮件提交给警方,警方连续几日在机场蹲点,将涉案人员抓获。
当天机场有人拍下嫌疑人被抓的画面,也包括视频一同上传。沈鸢看到视频,那两家父母也发现有人在拍,撕心裂肺大叫着:杜教授,我们有罪,求求你救救我们儿子!
沈鸢冷笑着关掉视频。
还真是讽刺。平时不教导儿子,儿子犯了罪不劝其自首,也不肯大义灭亲,这时候倒想起他们有罪,是真心实意承认过错的吗?不是。
沈鸢见到了偷窃的学生,学生今年才刚大二,是他在一个班当中挑中的。
老师。学生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沈鸢。
你是我想重点培养的学生之一。我平时带你们到实验室,给你们足够的空间学习、质疑和思考,他们都做得很好,沈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却为了利益搭上自己的前途,背叛你的老师,我对你非常失望。
老师,我错了。
沈鸢的确给学生空子可钻,但学生不偷窃的话,他也有耐心等他们回国,没有非要逼学生下手的意思。可学生还是下手了,他也只有失望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下午回到医院,沈鸢收到二人的各项检测报告。P国的医生误将芯片当成治疗癫痫专用,植入的位置和沈鸢研究中的位置出现偏差,导致电流信号不断刺激他们的大脑。
不巧的是,芯片和植入电极的大小有差距,给他们做手术的医生可谓下了苦功,成功是成功了,后果是摘除的话会造成脑部损伤。这样的意外是第一次产生,且目前还没有处理方法。
沈鸢拿着一叠报告和片子来到病房:你们这种人,无论我说什么解决方法,你们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我在花式报复你们。我说得对吗?
两人沉默不语,沈鸢又说:如果说谎,你们会失去最后的机会,你们最好实话实说。
两人的承认微不可闻:对。
我会向我的导师求助,他已经不接手术了,所以到时候的手术依然由我完成。有意见吗?沈鸢有初步的治疗方案,想参考导师的意见,要是导师确认可行,那将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没有。
经过商议,治疗方案定为长期接受电击,每二十分钟一次,它会干扰芯片电流,电击不会使人毫无感觉,也不到剧烈抽搐导致多处骨折的程度,但绝对会让他们不适,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长时间睡觉。
取出芯片有变傻和生活无法自理的风险,也不代表他们的精神状态会好转,两人接受电击治疗。第一次治疗前,沈鸢宣读注意事项,并提醒两人:你们无法归还芯片,所以只能照价赔偿,按时缴纳住院各项费用。你们这两个不孝子,父母坐牢了还得倾家荡产赔偿。
按下启动的一瞬间,沈鸢问常煊城:你还记得暗号吗?排排坐,吃果果。
这句话常煊城只在梦中听到过,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迎接电击,原来是这个人干的,可说出来谁会信呢?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而已。
今天他不出诊,沈鸢设定好启动间隔,回仁贞医院办事丘翰钰转到了仁贞医院。
门外,丘景林嘱咐道:儿子,我们知道他算计你、隐瞒你,你心里有疙瘩,我们一会就是走个过场问问,你不想治好他就不治。
丘翰钰的病情趋于平稳,沈鸢只道:他的症状减轻了,你们试着问问他的看法。
安顿好的丘翰钰坐在病床上,他精神状态尚可,丘景林试探着问:你的病能治好了,你要接受手术吗?
沈鸢到丘翰钰病床边,盛盈君问他:儿子,今天不是不出诊吗?回家休息吧。
你们的儿子不是我吗?丘翰钰指了指自己,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病号服,恍然大悟,哦,我不是。我不要治,治好了你们会赶我走。
不会的。
我不信。
丘景林想说什么,看在不刺激病人的份上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拉起妻子的手:算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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