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来这里是?年轻人问。
我是个翻译,来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是本地人吗?我想找个住的地方。沈鸢说。
也算同路,你跟我走吧。对方领着沈鸢走到一个路口,前边路口右转有一家。
好,谢谢你,有缘再会。沈鸢走出人群,向他挥手作别。
再会。
第30章谁还不是身世漂萍(二)
沈鸢在旅馆住下,半夜出去到海边散步。
大连是一座风景秀丽的海滨城市,在建国后旅游业得到发展,成为众多游人夏日度假的好去处,沈鸢所处的时代,后来的各个知名景区还处于原始未开发过的状态。
系统为沈鸢提供了景区对应的方位供他游览,时间不太充裕,沈鸢就在海边的偏僻位置随便走了走。
海风清新而凛冽,却未能吹散这片土地上四起的硝烟。在战争中活下来的普通人,哪个不是历尽千辛万苦,谁还不是身世漂萍呢?
沈鸢又在海边伫立一阵,没从来的地方原路返回,走向另一个方向打算绕个圈回去,途中避开了所有巡查的兵,他刚回到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沈鸢透过窗子看到街上浓烟四起,还有烟顺着窗缝钻进屋子,一伙鬼子四散奔逃,边跑边喊,沈鸢听出他们喊的是工厂爆炸了,立刻提起箱子冲出旅馆,据他所知,这时厂子的工人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不久。
被抹杀掉的追妻火葬场系统在沈鸢经历各种危险事件时,明明有可以解决困难的东西,它会特地扣下只为折磨沈鸢,比如沈鸢从追妻火葬场系统遗留下的物品中,挑出一个类似单人防护罩的东西。如果当时它能把这个东西给我,我也不会重度烧伤躺在床上一整年了。
防护罩隔绝了周遭污浊的空气,沈鸢拿着浸满凉水的毛巾,提着箱子在浓烟和粉尘中穿行。
疯子。外边可见度极低,连经过沈鸢身边的鬼子都当他疯了,一边逃一边不忘骂他脑子有病。
跑到离厂子不远的地方,沈鸢感知到一会即将发生二次爆炸,忙冲向大门的位置。
一伙工人相互搀扶跑出工厂,想停下歇歇脚。沈鸢忙问:我刚从街上过来,里边还有人吗?
为首的工人不住咳嗽:没有了,我们是最后一拨。
沈鸢将毛巾撕成一块块分给工人们:这儿不安全,大家跟我走吧。
一行人继续上路,步履匆忙,半路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人在浓烟中对众人说:大家跟我走,我就住在这附近。
是你。沈鸢递过毛巾,认出对方就是他在码头遇到的人,对大家说,我们跟他走。跑出几百米,他们来到一间教堂。
二十世纪初,部分外国人来到国内传教,教堂这种建筑开始进入国人的视野,对于没有宗教信仰的普通人而言,它们是国内出现的众多建筑中与众不同的一种。
教堂尖顶高耸,从外形来看是典型的哥特式风格,进入内部能看到精致的彩窗和浮雕,沈鸢环视一圈,没在这座大教堂中看到其他的神父或是牧师。
你好,在下白毓洲。沈鸢走到刚才的年轻人身边向他打招呼。
你好,我叫陆池。对方向沈鸢伸出手。
沈鸢和陆池握手,当作正式认识。他打开携带的手提箱,将装着的干粮分给工人们,又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披到其中唯一一位老人身上。
这件黑色大衣是白毓洲的父亲留下的,白毓洲生活简朴,衣服足够厚实防风,便没再添置冬衣,哪怕大衣随着长久穿着起了球,也正因他一冬天只穿这一件外套,被司徒亦桓嫌弃老土穷酸,活像个土老冒。
没关系,我不冷的。沈鸢接过陆池递过来的杯子,将热茶放到每个人桌前。
一位神父从里边的房间走出,询问陆池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向大家介绍道:我是这里的神父,大家可以在这里过夜,或者我和小池护送你们回家。
这样吧,我和他们顺路,可以送他们回去,您留在教堂就行。沈鸢看向神父。神父身材高大,黑发绿眸,外表上是典型的西方长相,说得十分地道,和当地口音几乎分不出差别,系统却检测不出对方的具体身份。
宿主,对方就是此世界的异数。系统提示道,他的精神力处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但由于世界的上限,导致顶端水平也不高。
未来的人类发展这么快的吗?他穿到民国有什么目的,是要挑起纷争还是战争贩子?沈鸢问系统:你是说未穿今?要不然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不远万里过来就为了盖教堂?
宿主,这里所处的时期非常关键,若是他在世界中兴风作浪,有可能引发世界坍塌,您也会被困其中,希望您多加小心。系统又说。
我会的。沈鸢说。
沈鸢没和工人们坐在一起,那边离暖炉更近些,他一个人在长椅上抬头看离他很近的彩窗。移开视线时,他的余光却感觉彩窗的颜色变换了一下,转回视线,什么都没有。他想盯着彩窗看一会,陆池坐到了他身边。
谢谢你帮我解围。陆池捧着一个苹果,将它塞到沈鸢手中。
这天是西方节日中的平安夜,他的世界里,这一天朋友或者恋人之间会互相赠送苹果,取其平安之意。陆池最多也就当他是朋友,但沈鸢还是被陆池的举动弄得脸红起来。
眼前的人笑容温和而清朗,单纯地想向他表示感谢,他呢?还在想怎么和这位命中注定的恋人再续前缘,想得有点远。
沈鸢低下头握住苹果,抬眸看着陆池:啊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暗暗唾弃自己不合时宜的脸红,收敛神色认真道,你为什么会被那帮日寇盯上?
陆池解释道:我到日本去买一种材料,那种材料比较特殊,多用在军火制造上,翻译向那边告了密,我一路躲藏才回国,刚到码头又被他们盯上了。据说抓了我有赏金,谁知道呢。他和白毓洲刚见第二面,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对方,还是个翻译。他吃过被翻译出卖的苦头,不应该死守秘密不开口吗?可他养父的经历让他知道,世界上存在着很多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对白毓洲有莫名的熟悉感大概也是其中一种。
沈鸢听到这,又担心起来,这个世界里,他的爱人如果是被神父利用的该怎么办?他要尽力找出神父的真实身份。
砰的一声,工厂再次爆炸,气流冲击下教堂未有丝毫撼动,玻璃窗也未受到任何损坏。教堂内就像用电负荷过大一样瞬间暗下来又亮起,工人们靠在一起,纷纷感慨此次劫后余生,向他们道谢。
沈鸢却发现刚才爆炸时,彩窗不是因灯暗下才变暗,而是熄灭了,像断电的彩灯一样熄灭。教堂里的所有东西像是被人按下开关,由同一主控控制。无论什么年代,做出彩色玻璃都比彩色大屏幕容易得多,从诞生年代就能看出。
他不会是用精神力来给教堂通电吧?沈鸢猜测道。
宿主,也许那根本就不是教堂呢?系统说。
系统在危机四伏的黑夜中还不忘开玩笑,沈鸢反问道:讲冷笑话好玩吗?
我错了。系统切换成楚映的声音又切换回来,有一种东西需要通过精神力操纵。
沈鸢了然:我知道,机甲。也就是说,他通过空间裂缝这种东西,意外从未来穿到现在,还带着在现在堪称顶级武器的机甲,不知道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