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程言边上是一位身着官服的人,浑身透着盛与常人的威压,惹的沈寂皱眉。
沈寂思索一番,猜出几分意思。半夜在城里疾行,城门口官兵恭敬以待的,且有程言作陪,此人……
莫不是阮常江。
沈寂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不卑不亢,只是说话带着几分恭敬,“出城,回家。”
这样的回答,于程言耳中就难得了,沈寂可不是什么有问必答的人。
程言是人精,也知道两人的关系,遂也不打算开口。
“进不去?”马上的人问。
“进的去。”
那人一噎,横眉冷目的瞪了沈寂一眼,拉着缰绳驾马离去。
程言笑着跟上去,和沈寂道:“今日所见,且勿言。”
沈寂知道这是在说他,让他暂时不要告诉阮绵书。
沈寂点头,愈发确定此人的身份,蹬上马车吩咐了人离去,不料远处离去的人又回来了。
指着沈寂的马车道:“往后他要进出城门……让他进。”
说完看着沈寂,经过马车的时候“哼”了一声。
“大半夜乱窜,你就不会早些回家。”
马车里面安安静静好像没有人,半晌传出一句“恩”。
“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滚吧!”
第四十七章雨夜你在家,我能在外安……
今夜的雨下的很大,劈里啪啦的打在外面的地上,偶尔一声惊雷,冷风钻进缝隙,吹的烛花闪烁欲灭。
阮绵书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身边没有一个人,只隐约记得沈寂似是掰开她的手出门去了,空落落的屋子,阮绵书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更多的是生病带来的无助。
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脑子反而愈发清明,不知不觉将滴答的雨声数到了三百七十下,依旧没有睡着。
黑暗之中,门似乎开了,紧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应是有人进来,下意识的阮绵书认为这人没有威胁。
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围着被褥坐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片刻之后,有人走进来,穿着蓑衣,帽檐遮着面容,和坐着可怜巴巴的阮绵书对了一个正着。
阮绵书眼珠子都不敢转了,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嘴巴一撇,无端生了几分委屈。
“你不是出门办事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沈寂动作稍顿,眉头对着她皱着,伸手结了蓑衣,挂在一边。脚底踩着的雨鞋露着水,在地上汇成一片水光。
“你在家,我能在外安心住着?”
沈寂反问一句,“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阮绵书扭过头,仗着他看不见撇了一下嘴。
沈寂则把她小动作尽收眼底,“害怕?”
阮绵书立刻道:“我才不怕。”
只是方才心慌的厉害,何曾有半分之前逼俞氏的气势。
如今沈寂往这里一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让她的心那么落在了实处。
“倒是你,外头那么大的雨,哪怕不安心也该等天亮回来,我也不会被一场雨吓的没了魂。”
沈寂轻笑了一声,也没有拆穿她蹩脚的谎言。褪去蓑衣雨靴,身着墨色竹纹长衣,端的是风流倜傥芝兰玉树,发间的雨珠也掩盖不了分毫的气度,他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径直走到阮绵书的身边。
“回家,哪里需要理由,我又能去哪里?”沈寂像是累极了,坐上来拉着她身边围着的被褥。
自然,免不了把人一起带入怀里。
沈寂抱着她神情有了一丝松动,眉宇的戾气散去,平和下来。
阮绵书偎在他怀里,绕着他脖子,软绵绵的身子贴着他,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所以回来的?”
沈寂嘴角带着笑,伸手按下她的脑袋,按到怀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阮绵书见他眼底青紫,俨然非常困倦的样子,果真不再胡闹,只是枕着他胳膊轻声道了一句,“沈寂,谢谢你。”
只是这样一句话,路上的奔波便觉得值得,他要的不就是她好好的在他怀里吗?
沈寂睫毛微颤,抱着她的手收紧几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着她,“不怕了,睡觉吧!”
阮绵书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也是真的累了,牵着他的手指慢慢的睡过去了。
这次终于安心的睡过去了,外面雨声渐大,雷声愈发频繁,阮绵书缩在沈寂怀里,沈寂翻身挡住身后的所有,手有意无意覆上她的耳朵。
“不怕的,我在。”
一夜风雨,次日醒来的时候阮绵书睁开眼就抬头看他,看到他真的躺在身边,松了一口气。
沈寂累的很,即使被她描摹着眉眼也没有醒过来,阮绵书见此知道他是吃了大苦,又不愿意撇下他自己起身,时辰也早,就趴在一边,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白晢的肌肤,如画的眉眼,每一处都柔和的像雪花一样轻柔,当初看到他一双琉璃一样的眼眸,被他吼着“滚”的时候……
她老是梦到他。
梦着梦着,也就入了心,再容不下其他。
清晨气冷,鸟儿在外面鸣叫,早起的人陆续起身。
沈寂醒来的时候,晨曦从窗外射入,眼眸里面荡着一抹丽色,他不错眼的看着,嗓音迷糊。
“天亮了?”
阮绵书穿着薄衣,脖颈露在外面,撑手看着他的时候,小衣的带子在锁骨攀着,风光隐现。
被褥里面,隔着衣料,暖人的体温在他身上流窜,带着淡淡花香。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她嗓音带着疑问,笑问:“天亮了,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比天亮更耀眼。”
晨光洒落,在她白嫩的手上透过,柔软的发丝挠着沈寂的脸颊,阮绵书瞥他一眼,“油嘴滑舌。”
沈寂被这一眼看的一颤,被褥之下,沈寂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把人带下。
阮绵书青丝坠落,铺在背上,唇瓣覆上沈寂的清冷,沈寂肆意的笑声在清晨猝不及防的传进阮绵书的耳中。
“绵绵,天亮了。”
沈寂的手顺着胳膊往上,扣住她的后脑,轻易的摄取了她的呼吸,和她纠缠。
阮绵书睁大了眼睛看着沈寂,她知道天亮了,可今日沈寂这般主动又是那般。
她一时并不明白,双手无力的放在他双肩。
床头蜡烛灰尽,只有香烟袅袅升起,飘动的床纱在朝阳之下如云彩轻乎,隐隐遮住里面风光。
不知何时,阮绵书成了下面,张开的手指无意识抓着床单,不经意带响了床头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唤醒了两人,胸前凉意让阮绵书一时清醒,推着沈寂道:“沈寂,不行的。”
沈寂撑在上面,已经停了,他本就是告诉她,他的天亮了,和她分享喜悦,无奈夫人懵傻,沈寂在她绝色之中只生出无限的情意,差点没有把控住。
他终于明白,有些人在书中朝着心爱之人所说,‘便是死在你身上也是值得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这是他的妻,珍之重之的妻。
有的不能只是欲,他更要带着情来,让人心甘情愿。
阮绵书喜欢他,爱他,他却不能仗着这份心悦胡作非为,妻子是要尊重的。
沈寂看着阮绵书动情的脸色,突然逗她,“不行吗?”
“现在是白天。”
沈寂就笑道:“那就等晚上吧!”
不待阮绵书回答,沈寂翻身坐起,赤脚下地,更是笑着把阮绵书抱下去转了两圈。
“起吧!”
两人就此起身,今日沈寂依旧要去城外寻找杨朔。
晨起一闹,阮绵书羞的不和沈寂说话,等到人走的时候方觉不舍,一直把沈寂送到门口。
她垂头恹恹的拉着沈寂的衣袖,“沈寂,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昨夜赶车的仆从喂着马,听到她撒娇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肌肤如霜雪,乌发若云,“真好看……”
他喃喃了一句,怪不得二爷连夜要回来,这样的美人可不得回来。
“在外面,不要撒娇。”沈寂轻轻捏着她的手,脸色紧绷着,可以看出心情是不错的。
阮绵书心情低落,“哦”了一声,拉着他的袖子送他,也不再说话。
那边马已经喂好了,阮绵书不舍的松了他,沈寂走了两步,不知怎的想起早上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柔柔弱弱的由他胡闹。
此刻人就在身后,眼汪汪的看着他,要哭不哭的。
沈寂心里滑过不舍,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转身将人抱在怀里,温声道:“晚上就回来了,不是不让你去,病没好舍不得你奔波,听话。”
阮绵书在他怀里点头,“那你去吧!”
沈寂最后看了她一眼,接过旁边的外衣给她披上。
“晚上,等我回来,有事和你说。”
沈寂绝尘而去,阮绵书躲在门里看着马车,红着脸碎了一句,“才不要呢!你能有什么事……”
……
沈寂来到城外众人正在忙碌,他穿着一身墨色的狐裘,站在货船的最高处,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江河。
杨朔看见沈寂过来,把人遣走,远远的目光在沈寂双眼之上停留,朝沈寂靠近。
“你当真决定把船队改成官船。”杨朔问他。
这支船队其实是沈寂在背后指点江山,从最开始是不是海乱,朝不保夕,到最后慢慢起色,所得救济杨家店铺,沈寂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杨朔再是清醒不过。
这次海贼来袭,沈寂却突然要求改商为官,要知道得了官家庇护,利益所得便不是十成十。
沈寂不为所动。
“杨朔,我有的只有钱。但此番和俞氏对阵,我知道我有的不能只是钱。”
本朝外商海船不多,他手上的便是佼佼者。交出几分利益,得来往上的阶梯,让沈寂的名字不知在扬州响彻,便是值得。
“不论是阮绵书一朝落地,还是我十几年黑暗求生,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强大的人不要脸,弱小的人死于脸,我再不想受人掣肘,也不想她受人掣肘。”
“我愿用我之年,换身边人之人随心随意。”
杨朔看着这样的沈寂,一下子看到了那于大海之上翱翔的海燕,不惧风雨,滑击长空。
“我明白了,顾云卿即将归来,沈寂……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凭你这份心性。”
沈寂会乘风万里,扶摇直上。
“只是,你这双眼,准备何时告诉阮绵书。你要成事,阮绵书必定与你并肩。”
沈寂看着远处,真心笑道:“便是今夜。”
“拭目以待。”
大家双节快乐啊!
第四十八章看见“好姑娘。”……
沈寂走后,阮绵书写了一封信,送给了顾云卿。
这一整日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
到了后半晌,阮绵书突然就想亲自下厨,做了沈寂喜欢吃的菜,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盯着满桌珍馐,阮绵书眼中有过一瞬的迷茫,甚至脑海中不知一次回闪过清晨时分,迷离的纠缠,就差那么一点……
她进里屋沐浴一次,出来特意换了一件新裙,红色的,脸上也少有的化了淡妆。
进来报信的秋葵看她这样装扮,惊讶过后便觉赏心悦目,亲自给阮绵书打了帘子。
“夫人,二爷回来了。”
阮绵书抚着鬓发,姣好的身姿微弯,脖颈低垂自里屋走出,伸过来的皓腕莹白如玉。朝秋葵笑道:“走吧!我去接接他。”
秋葵扶着她走出去,路上总也忍不住看向阮绵书。
那边沈寂和杨朔并排走来,谈话之间看见提裙而来的聘婷,大红裙摆在傍晚的风中灿若云霞,行动之间艳比桃花。
杨朔止了话头,明知沈寂已经复明,还是一样挑着下巴,拍着沈寂肩膀道:“以往也没见你对回家这么热衷,如今却是明白了,美人妆,温柔乡,要你做鬼也心甘。”
“此地不宜久留,舅舅先行一步。”
杨朔刷的一下甩开折扇,远远的朝阮绵书那边推了沈寂一眼,“完璧归赵,改日再聚。”
阮绵书朝他一笑,让秋葵送人离开。她则走到沈寂边上,熟捻的扶着沈寂的胳膊,引导他往平路上走。
两个人走着,沈寂目光忍不住落在阮绵书身上,被阮绵书不解的看了两眼,沈寂便拖着她问白日都做了什么事,如此沈寂便可光明正大的看着她,时不时问上两句。
“我给青哥写了信,等她回来就给你看眼睛。”阮绵书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触动沈寂敏感的内心,好在沈寂平静。
她又说了下厨的事,做了那些菜,甚至温了什么滋味的酒。
说着阮绵书扭头看沈寂,交代他,“你眼睛不好,今日的酒就不要喝了。”
“那岂非没意思的紧,夫人独酌吗?”
阮绵书想了想,虽然觉得独酌没甚意思,还是固执的不许沈寂沾染分毫,“反正你不许喝。你如今吃着药,汤药戒酒,你身子不好,要是病了就不好了。这几日你忙的很,昨夜冒雨回来,我夜里听见你咳嗽的声音,不能小视。”
她叽里呱啦的给沈寂普及着医理,两个人相携走在晚霞下,活像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阮绵书管着他,事无巨细。
沈寂也乐的她管,反而觉得心中喜悦。
他牵着她的手,细细的暖着她微凉的指尖,晚风之下,脸上多有温和之色。
等到了屋里,洗浴之后坐上饭桌,沈寂早已饥肠辘辘,端起碗筷准准的夹了一筷子菜,那时阮绵书正垂眸,余光瞟了一瞬,一闪而过。
等阮绵书倒好酒,伸手自沈寂手中取过碗筷的时候,沈寂一时竟未反应过来,看了阮绵书半晌。
两人成亲半载,照顾沈寂这件事情已经刻在了阮绵书的骨子里面,就像此时,她垂眸挑着鱼肉里面的细刺,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整个人笼罩在晕光中。
沈寂忍不住看呆了。
他似乎是享受这样的照顾,一个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本想开口解释的沈寂,便劝自己,再等等,等他们吃好饭,他一定开口。
“好了,吃饭吧!”
阮绵书把碗放在他手里,朝他扬起明媚的笑容。
阮绵书下午已经用过一些糕点,美食在侧也是没有肚子再吃,基本都是看着沈寂吃,看的养眼的时候独酌一杯,摆明了把沈寂当作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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