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房子多少钱?”
“这边房价便宜,才一千多一平,一套算下来不到二十万吧。”
夏罗吐了吐舌头。那是真便宜,二十万在北京,可能就买个厕所:“你爸妈买了房怎么不住呢?”说着眼珠子骨碌一转:“该不是给你买的婚房?”
江生嗯了声:“他们是这个打算,只不过我一年到头都不着家,这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夏罗寻思,既然是婚房,她睡人家主卧就不太合适了,要是以后他老婆知道这房间有另一个女人睡过,那多膈应:“你给我找个次卧吧,房间太大,我害怕。”
江生对她一向有求必应,也没多想:“行。”说着推开对面的房门:“这间怎么样?”
夏罗看了看,面积十来平,床是1.5米那种,有个三门小衣柜,没阳台,有个飘窗:“可以。”
“那我帮你收拾下。”江生揭开床上的防尘布,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四件套出来。夏罗也自觉地过去帮忙,他铺床单,她就在边上套枕头套。
弄好以后,江生拿了床夏凉被给她搁床上:“晚上要是冷就盖这个。”
“好。”
“你要不要睡会儿?”
夏罗摇头:“不了,现在睡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那去外面歇会儿。”
两人回到客厅,夏罗在沙发上坐下,江生把路上买的饮料提过来,给她搁到茶几上,再转身打开电视机的电源,把遥控器递给她:“想看什么自己选。”
夏罗调到CCTV-6,里面正好在演《Serendipity》,译名是《缘分天注定》。她放下遥控器,拧开一瓶矿泉水,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
江生打开空调,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夏罗余光瞥见他,想起什么:“你不铺自己的床吗?”
“我晚上回爸妈那儿住。”
“……”夏罗想到要一个人睡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心里就有些打鼓:“不行,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江生迟疑了会儿,妥协:“行吧,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就在这儿睡。”
夏罗嘟囔:“我有什么好介意,又不是睡一间房。”
再说都同睡过一个车厢了,这点儿算什么。
江生起身去主卧室铺床。铺好之后,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去买菜了,不然晚饭就太迟了。
“我去趟菜市场,你在家好好待着。”
“知道了。”夏罗朝他摆摆手,笑:“早点回来。”
江生点点头。
他走后,电影也很快结束了,刚好看了段尾巴,男女主兜兜转转十年,最后终于在一起了。
夏罗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上厕所。上完出来,到客厅阳台透气。
此时已近傍晚,太阳正一点一点被山峦吞没。房子临着马路,街边有不少支个小桌打扑克的老人,还有出来散步的乡亲。马路上私家车少见,大多是摩托车,开起来引擎声吼吼的。
路的另一侧是条河道,水流速度很快,看起来有点深。河道边上,是大片的草坪和步道,大概是政府统一规划的,步道呈砖红色,有人在上面骑行。
夏罗趴到栏杆上,观察着楼下散步的人群。记得小时候才有过这样的生活,吃完晚饭,跟着大人出门散步,消消食儿,顺道看看热闹。
后来升初中了,就有晚自习,上大学了,又窝在宿舍不出门,工作以后,总是加班,没时间散步,也没人陪她一起散步。
夏罗暗暗地想,待会儿吃了晚饭,要让江生带她去河边走走。正想着,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她以为自己听错,所以没吭声。
过了会儿,敲门声又响起,这次声音大了些,确定是在敲这家的门。夏罗下意识地警惕起来。按理说,江生是有钥匙的,没必要敲门。难道是东西买多了,腾不出手来开门?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大门走去,小心翼翼地揭开猫眼盖子,凑上去一看,门外站着个女人,看着年纪不大,但妆有点儿重,耳朵上戴着夸张的圆形耳环,身上一件紧身丝绸衬衣,显得胸部很丰满。
她手上拎着一包东西,有几颗大葱直挺挺地从塑料袋里支出来,看上去应该是一包菜。夏罗仔细看了眼她身后,确定没有别人,这才出声:“你找谁?”
对方听见女人的声音,非常明显地愣了下,抬头看了下门牌号,没走错呀。她疑惑地:“请问,江生在吗?”
第20章
“不在。”夏罗生硬地回答,猜测起女人的身份。他们刚到青川镇不过个把钟头,这女人就上门了,八成是江生告诉她的。她跟他什么关系,还拎着菜来……
女朋友?不会吧。跟江生相处了这么久,从来也没听见他跟哪个女人打过电话,所以她一直默认他没有女朋友。转念一想,万一人有呢?他二十八了,有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没有才不正常。
想到这儿,就觉得心里有点不痛快。死江生,要让女朋友过来也不提前跟她说下,害她现在这么尴尬。而且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还对她那么好算怎么回事儿?!想当海王啊?
生气!
电光火石间,夏罗的脸就垮下来了。门外的人毫不知情,犹疑地问:“那个,我可以进来等吗?菜挺沉的。”
夏罗深吸口气,拉开门,硬挤出一个笑:“请进。”
对方看清她的样子,顿时一愣,下意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夏罗也跟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自己,宽松的白T恤松垮垮扎进腰间,下面是条热裤,整条腿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面。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对方有点儿介意她的穿着。也是,换做是她,男朋友家里搁着这样一女的,她非得给他扒层皮下来不可。
夏罗忽然觉得对她有点不好意思,像被人抓奸在床一样。等等,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及细想,对方已经开口:“你好,我叫程湘,请问你是?”
“我叫夏罗,是江生的……”她斟酌了下用词:“朋友。”
程湘恍然,笑笑:“不好意思啊,阿姨没跟我说生哥带了朋友回家,所以我不知道。”说着她往里走,轻车熟路地把菜拎到厨房:“你们还没吃晚饭吧?”
夏罗关上门,讪讪地:“对,江生他买菜去了,还没回来。”
程湘打开冰箱,把塑料袋里的一些菜放进去:“早知道我就问下他了,现在肯定买重了。”说着又笑笑,自言自语地:“不过没事儿,多个人吃,应该能吃完。”
夏罗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心虚地走到厨房,见她挽起衬衣袖子准备做饭:“我来帮你吧。”
程湘从底柜里掏出一件围裙套在身上:“不用,你是客人,哪儿有让你动手的道理。”说着拿出一块新鲜的羊肉,问她:“你吃不吃得惯羊肉?”
夏罗点点头:“可以的。”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膻味儿太重的东西。”程湘说着顿了顿,笑:“生哥最喜欢葱爆羊肉了。”
夏罗讪笑两声:“呵呵,是吗?我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江生迁就她的口味,她还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对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啊?”程湘手上片着羊肉,状似无意地问起。
“……”夏罗倚在厨房门口,一时没想好怎么解释。说实话吧,她不愿意,自杀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说假话吧,她又没想好用什么借口。
程湘见她有些吞吐,忙笑说:“你别误会啊,我纯粹是好奇。生哥一年到头也不着家,第一次看他带外面的女孩子回来,所以问问。”
夏罗也觉着自己该给她个解释,含糊道:“就我遇上点事儿,江生好心,带我到这儿来避避,过段时间我就会走的,你别介意啊。”
程湘若有所思地啊了声,没有再追问下去:“你快去坐吧,不用站这儿陪我,饭好了叫你。”
夏罗见她片肉那刀工极其娴熟,案板发出规律的铛铛声,显然是做惯了家务活儿的,心想自己也帮不上忙,于是硬着头皮:“那你忙着,我就先过去了。”
回到沙发上坐好,背对着厨房,她回头看了眼,程湘身材挺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模样也过得去,就是妆太浓了,耳环也过时,看着有几分俗气。
今天是工作日,她大概是下了班过来的吧,还专程来给江生做饭,应该是极其喜欢他的。其实这样也挺好,江生在外边儿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有人能给做饭,也挺温馨的。
总比她强,还得江生伺候她。
夏罗理智这么想,胸口却泛着酸水儿,嘴气得一直撅着,很想把江生打一顿。该死的海王!
不多时,响起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江生拎着一兜菜和一大袋日用品走进来:“我回来了。”
夏罗坐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江生心里咯噔一下,是哪里惹到她了?纳闷间,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疑惑地走过去一看,愣住:“你怎么来了?”
程湘切菜的手停了下来,笑说:“阿姨说你下午回来,又不去她那儿吃晚饭,让我过来看看,顺便帮你做做饭。”
“……”江生无语:“我妈也真是,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程湘轻松地:“没事儿,不麻烦,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要做饭吃的,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对了。”江生想起什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
程湘笑着打断他:“我们早都互相介绍过了。”
“是吗?”江生扭头看看夏罗,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那行吧。”说着把菜拎进厨房。
他买了她爱吃的排骨和五花肉,还买了只老母鸡,现宰现杀,再配点当归,明天炖汤给她喝。
江生把鸡塞进冷冻室,状似无意地问起,但声音又压着:“你俩都聊什么了?”
程湘切菜的手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也是低声:“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吗?”
江生站起来,用个大碗把排骨装上,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哗哗的水声几欲掩盖他的声音:“我以前的事,还有江月的事,她都不知道。”
“那些是你的隐私,我不会乱说的。”程湘备好菜,打开电饭煲,拿出内胆清洗:“我跟她也没聊几句,就问了下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生没有细说:“她生活上遇到点事儿,挺可怜的,我正好碰上了,就帮帮她。”
程湘拿海绵擦着内胆,往客厅看了一眼:“她很漂亮。”
江生也看过去,眼神落在夏罗乌黑柔软的发顶,停了很久:“是很漂亮。”
程湘回过头,望他一眼,用着开玩笑的口吻:“你这么帮她,该不会喜欢她吧?”
江生收回视线,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只把她当妹妹。她在这儿也不会住多久,要回去的。”
闻言,程湘暗自松了口气。
夏罗坐在贵妃榻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有时控制不住自己,扭头看一眼厨房。那两人并排着干活儿,时不时地交头接耳,看起来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说不完的话。
她耳朵竖得老高,只可惜厨房声音太杂,锅碗瓢盆,热油下锅,混合上电视的声响,两人谈话内容什么也听不见。
江生本就个头高大,身材健硕,看上去不像是会进厨房的主,现在抡着个膀子在颠勺,程湘在旁边辅助,四周弥漫着氤氲的炊烟,整个画面看起来特别有烟火气。
曾几何时,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生活,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有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有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然后下班了,两人一块儿做做饭,看看剧,打打游戏,日子就这么过。
她只是,想要有个家,有一份简简单单的幸福。
对别人来说似乎挺容易的事儿,为什么对她就这么难?
眼眶嗖地就红了,她闭上眼睛,不断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哭,不能崩溃。
不能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像个疯子。
……
忽然间,一只宽厚的手掌从背后握住她右肩,掌心的热力透过轻薄的衣料传来,温暖而踏实。
跟着耳边响起江生的声音,低沉中暗含一丝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夏罗张开眼,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他关心的视线,黢黑的眸子映着灯光,像有星星在里面。
她有些慌乱地吸吸鼻子:“没,没有,就是有点困了,所以连着打了几个呵欠。”
江生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眼眶微红,还有些潮湿,不像疼痛,更像是要哭?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
他松了口气,刚在厨房余光瞥见她肩膀起伏,还以为心脏不舒服导致呼吸困难。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他笑道:“给你做了爱吃的糖醋排骨,快点去洗手,准备吃饭了。”说着转身回去端菜。
忽然被他摸头杀,夏罗直接懵掉了,望着他背影说不出话。过了会儿,愣愣地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在水流下冲洗,她情不自禁地回味起刚才那个瞬间。
他好像,胆子越来越大了嘛,竟然敢摸她的头,上次就不该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被他抱过之后,现在连头也敢摸了。
但奇怪的是,她只是觉得意外,却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有被安慰到。就那么小小的一个动作,把差点被负面情绪淹没的她给捞了出来。
像是救生圈一样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现在评论也要实名了,唉,每天刷大家的评论也是我写文的乐趣之一,哭唧唧。
通知下大家,9月20日起恢复更新时间,还是每天晚上六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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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颜非母胎solo,人生目标是做个小富婆,单身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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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腿长一米八,气质疏离,高冷禁欲,唯独见她会眯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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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非,标书有十几处要改,来拿。
非非,我车爆胎了,来接我。
……
好好一产品经理被他当成跑腿小妹,颜非气得捏紧拳头:老娘总有一天要锤爆他的狗头!
直到,金主爸爸拿出一张五千万的合同,问:“还锤吗?”
gu903();颜非讪笑搓手:“我还能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