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蛊》TXT全集下载_30(2 / 2)

食蛊 白云庄主 4790 字 2023-09-22

gu903();谢罗依不疾不徐地掏出帕子抹了把脸道:“殿下不是已经出过气了吗?把我弟弟打了一顿,又把他仍在荒郊野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知足了呀。”

澹台成德冷言冷语:“谢济武一通操作差点让我成了景阳冈的死老虎,他是不整死你我不罢休是吧?你去问问你那宝贝弟弟,是不是失心疯了!”

谢罗依赔笑道:“小武自小就忠君爱国,心怀天下,他自然不会苟同你的那些做法。”

澹台成德道:“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就是个乱臣贼子。”

谢罗依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你不能全怪他。天下悠悠众口,你堵不了。”

澹台成德指着皇宫的方向冷冷地道:“乱臣贼子是他。”

“你没证据。”谢罗依耸耸肩。

澹台成德将她拽到身前,半是威胁半是试探地道:“若有一天我失败了,你会怎么办?”

谢罗依勾起唇角:“殿下是要妾身殉葬吗?”

大晋虽没有殉葬之风,但达官显贵人家死后带个小妾爱姬一起入土的还是偶有发生的,不过这种恶习在以往谢罗依是深恶痛绝的。

澹台成德嘻嘻一笑:“你若有这份觉悟,本王倒是可以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妾身一向怕疼,恐怕自己弄不死自己,殿下得留着性命先杀我才好,不然妾身这觉悟只好等到来生了。”她眸子一转,媚眼如丝,“今生嘛,只能多给你烧点纸钱了。”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毫不客气地道:“作为一个造反派的妻子,你得有点自觉性。”

“自觉地不告诉别人吗?”谢罗依有些不明白,但她马上就开始表忠心了,“我从未泄露半个字,连小桃都不知道。再说了,咱们现在被禁足哪都去不了,我要说也没地方说啊,小武能知道都是他观察能力强,或者是你自己暴露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欺身而上。

他身上的味道将她紧紧裹住,弄得她心慌意乱,脑子转不动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澹台成德静静地看着她,弄得她面红耳赤仍不解其意:“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半晌他才道:“我若出师未捷身先死,且不是连个后代都没有。”

谢罗依松了口气,大方地揽住他的腰:“来来来,我们去洞房。”

他鄙视她:“都身为人妻怎么还是一点都不知矜持。”

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身为人妻服侍夫君,需要什么矜持啊?”

澹台成德似乎心情好了许多,松开她道:“你若真懂为人妻的道理,我还是颇为欣慰的。”

说完手就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我如此宠你,为何都没动静?”

谢罗依心虚地打掉他的手道:“哪有你这样急于求成的。”

澹台成德叹了口气:“我也老大不小了。”

谢罗依啐他:“你四处留情,说不定早有了。”

澹台成德哈哈大笑:“我是有情有义,却并不随便,你可别冤枉了我。”

谢罗依想起藏书阁里的那位,眼神就飘了过去,悠悠地道:“谁知道呢。”

澹台成德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心中觉察些什么,有意无意地问道:“对了,那日皇帝为何要去藏书阁?”

听他问起,谢罗依急忙收回目光,刚想遮掩却鬼使神差地放弃了:“陛下是觉得里面有东西,在翻看府中图纸时陛下就已经对藏书阁很感兴趣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揣摩着澹台成德的神色,只见他眼眸低垂,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发一语。

不知为何,谢罗依觉得心头莫名地烦躁,凑近他道:“难道真被陛下猜中了?”

“可不是嘛。”他忽然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道,“荔枝在里面摆了咱们一道,玩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蛊术。”

谢罗依听他这么说,又是失望又是紧张。

澹台成德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大晋严禁蛊术,她是不怕死呢还是想害我?我的老丈人安排了这样的女子在我身边到底是何用意?不如你帮我捋捋?”

谢罗依微微一笑:“父亲是不会出这样的主意的,是夫人觉得我高攀了皇家,心中不悦,为了给我添堵呢。至于荔枝嘛,怕是因为你冷落了她,又将她软禁着,她急了,抓了个机会赌上一把,以为可以借此攀上高枝。”

澹台成德托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被皇帝带走的这几日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忧啊?”

谢罗依道:“是她先对不起我的,我如何要为她担忧。”

澹台成德忽然笑了,摇了摇头道:“你是对你的陛下太有信心,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的人。”

谢罗依蹭地站了起来道:“我的人?在陛下眼里天下皆是他的人,何来我的人一说。你可不要吃这档子干醋。”

澹台成德道:“我为你吃醋,你可为我吃醋?”

谢罗依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只好模棱两可地半嘲讽半讨好地道:“殿下红颜知己遍布天下,我若天天吃醋且不是要被自己酸死。”

澹台成德点点头,似乎颇为认同:“女人的醋意实在可怖。前朝武德太后不是周闵宗的生母,只是从小将其抚养长大,悉心教诲,也算是倾注了心力。然而待到周闵宗长大亲政时发觉自己并非武德太后的亲生子,几经周折后找到了自己的生母孙才人,欲以母子相认,侍奉其颐享天年,没想到武德太后百般阻拦,最终也没令他们母子相认,致使孙才人抱憾而终。周闵宗想给自己的生母一个哀荣,那武德太后又哭又闹,当着群臣的面斥责周闵宗不孝。据宫人记载,在周闵宗侍疾时,又对周闵宗冷嘲热讽,这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啊。而她一介妇人,因自己的醋意令孩子与母亲无法相认,又因醋意将一国之君置于天下嘲弄之中,最后竟起了篡位之心,这样的醋意着实令人胆寒。”

听他说起前朝旧闻,谢罗依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是善妒之人。”

澹台成德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不在乎你是否善妒,我只要你知道整个临川王府都是你的,我在月亮谷与你许的誓言也都是真的,你记住了,也就能把心放宽了。”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本已撂下此事,哪知突然说到此处,避无可避。在避无可避之下,谢罗依看出他的戒备,或许府中的一切她都可以染指,唯独此阁她永远别想靠近。

两人吃了会小酒,她总摆脱不了适才的尴尬,澹台成德倒拿出自己混迹烟花地的风流样儿,舔着脸故作神秘道:“我跟你打个赌,皇帝过几天就会解了咱们的禁。”

“我不信。”她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自己正尴尬呢。

澹台成德不解:“为何不信?要不咱俩打个赌?”

“刚刚还说整个王府都是我的,你现在还拿得出什么东西能做赌注?”谢罗依来了兴致,挑眉看他。

“这倒是。”澹台成德颔首,“这样吧,你若赢了,我输你一个秘密。”

她眼睛发亮:“任何秘密?”

他肯定道:“任何秘密。”

两人以三日为期,结果可想而知,她输得极惨,不仅天真地钻进了他布下的赌局里,作为输家还得帮他做一件事。

她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排深深地牙印。

这下,澹台成德也恼了,两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一眨眼的功夫屋内家什帷幔乱飞,止境和小桃领着众人站在院外不敢靠近,王爷和王妃是不是被关出狂躁症了?

对答案

京都里的消息一向传得很快,解禁后的临川王府重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王爷寻花问柳,王妃就带着仆役随从上了大车,浩浩荡荡地往娘家赶。

谢府早就接到了消息,敞着大门迎接。

谢罗依在小桃的搀扶下下了车,因谢运在宫里头,便与冯氏和谢飞羽见了礼,便在前厅叙话喝茶。

那冯氏本来还在得意,送个荔枝过去做妾倒是一步妙棋,可没想到这笑话没看几天,临川王府突然就被解禁了,速度之快如同做了场梦,只得乖乖地来伺候这位临川王妃,虽强颜欢笑,但任谁都知道这笑里藏着把把尖刀。

站在她身旁的谢飞羽倒是沉静许多,嘴角微扬,一直就没换过姿势,弄得谢罗依好奇地指着自己的嘴角问她:“妹妹是见到姐姐太欢喜,抽住了?”

谢飞羽道:“妹妹是好奇姐姐越发肤白貌美了。”

自从两人在金雀花会上的暗中较劲,谢罗依对她连装模作样都懒得演了,听她这么说便抚着自己的脸颊道:“妹妹一定在想当日大婚上已经被毁的一张脸怎么说好就好了呢?”

谢飞羽笑道:“姐姐是临川王妃,能痊愈不足为奇。”

谢罗依点头道:“所以想要我的命也不容易啊。”

谢飞羽道:“姐姐误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谢罗依道:“我知道,所以在金雀花会上你们才没有下杀手。”

冯氏看她说得这么明,意识到危险,急忙岔开道:“王妃娘娘在说什么呀,我们都听不懂。咱们自家人可别被人挑拨了。”

谢罗依客气地点了点头,看向冯氏的眼神却很不耐烦。

谢飞羽向她母亲递了一个眼神后道:“姐姐是要在这里留饭吗?”

“当然。”谢罗依笑得很假,“许久没尝过家里的饭菜了。”

冯氏察言观色看出她们姐妹俩的心思,便道:“后花园里的紫薇花开得茂盛,你们姐妹俩可以去赏赏。”说完她就行礼下去吩咐仆妇们准备饭菜了。

待冯氏走开后,谢飞羽就亲热地拉起谢罗依的手,两人屏退随侍,一副姐姐妹妹的亲热状,娉娉婷婷地往后花园走去。

花园里的紫薇花果然开得极为娇艳,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赏花上。

谢飞羽身着鹅黄襦衫石榴裙,衣襟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暗纹水仙花,纤腰上系着樱草色的腰带,手中团扇一扇一扇,看上去柔柔弱弱娇美可爱。

可能今日阳光甚好,她心情也好,站在紫薇花下对谢罗依道:“当日在金雀花会上姐姐身边虽有能人,又千防万防的,可到底还是着了道。姐姐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罗依道:“你想告诉我?”

谢飞羽故作惊讶:“原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真可怜。”

谢罗依睨道:“你和俪贵妃从前就是闺中密友,她对我素有积怨,你对我羡慕嫉妒,所以你俩狼狈为奸在古琴上下了西域秘药猫眼散,那猫眼散的颜色和古琴合二为一,旁人根本无法察觉。随着琴弦拨动,猫眼散随气而散,落入金雀花从中。《香经》中记载金雀花的花粉与猫眼散融合有癫狂、催情的功效,你们为了陷害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谢飞羽以扇掩唇轻笑道:“若按你的说法,在场的命妇贵女们且不都得中招,特别是清河公主和我,我们俩可是为姐姐你抚琴助兴的。”

谢罗依道:“木剑中洒上了盐,而那柄木剑又是雪曼木制成,盐浸水遇雪曼木能加速猫眼散和金雀花粉的传播,你们的案上都点了檀香,檀香中和了这种传播,自然都没中招。”

谢飞羽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却分外认真。

谢罗依继续道:“仙鹤闻到了我手中木剑散发的气味,当然都冲着我来,俪贵妃正好有理由能怪罪我。不过以俪贵妃的脑子她绝对想不出这种损招,除了你,我博古通今的好妹妹。”

“所以说,多学点知识是没错的。”谢飞羽赞同她的话,她虽与俪贵妃交好,但俪贵妃在她眼中只是凭着脸蛋攀上了好运气的空架子而已。

“难为你费尽心思了。”谢罗依低头捋了捋鬓角的发,“猫眼散极为稀有,你怎么弄来的?”

谢飞羽道:“这我不能告诉你。”

谢罗依边想边猜:“以咱们家的实力要弄到这些还挺困难,大概是从俪贵妃那儿得来的吧。”

谢飞羽不作声了。

谢罗依又道:“也对,猫眼散和金雀花制成的□□正好能用在芙蓉帐中。”

谢飞羽眼眸闪动:“没有证据的事,姐姐可不能乱说。”

谢罗依咯咯一笑:“妹妹难道不知,被虞信卫挖出来的事能有几件是讲证据的。”

谢飞羽的脸刹那就白了好几分:“姐姐是要仗着临川王的关系铲除异己。”

谢罗依笑而不答,慢慢地靠近她,手一伸吓得谢飞羽闭上了眼睛又缩了下脖子,睁开眼时,才发现谢罗依指间夹着一朵紫薇花。

“你的后台是俪贵妃,陛下的枕边人,你怕什么?”谢罗依冷笑着,“不过你放心,蚕王的惨死,新婚时的屈辱,还有上次的金雀花会,我都要你一桩桩一件件还干净。”

谢飞羽气结:“不是我做的。”

谢罗依道:“你是狗头军师啊,自然得算你一份。”

这算是在骂人吗?谢飞羽虽又急又气,但仍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若我告诉姐姐真正的主使者是谁呢?”

谢罗依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千万别,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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