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暗自懊恼,觉得再这么哄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两人这样僵着,不如主动跳出他的怀抱,故作潇洒地甩甩衣袖:“那我走了。”
头也不回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他拉了回来。
“去哪?”他闷闷地问。
“你既然不要我了,我自然得为自己去找出路。”她眉目一挑,强词夺理。
“我没有不要你,你少胡说了。”他叹了口气,跟女人讲道理永远不会有结果。
谢罗依也不想理他了,感情的较量无非就是比比谁的心更沉得住气。
他半蹲下身,招呼她道:“上来。”
她道:“干嘛,又想把我甩哪去?”
“回家去。”他有些急躁,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他得时时看牢了。
谢罗依暗暗好笑,立马顺坡就下,跳上他的背,由着他背着自己往回走。火纸瞄准时机,灵敏地跳上他的肩,她撸撸它的毛,觉得有趣,又将它放在了他的头顶。
难得此刻他心情好。
“谢罗依你胆子真的很大。”头顶火纸,澹台成德无奈地叹气,背着她还要出口威胁她。
谢罗依哼哼哈哈地应付他,一手勾着他的肩,又腾出一手与火纸玩,火纸被玩得哈欠连天,没多久就趴在他脑袋上睡了。
“澹台成德我困了。”火纸呼呼的酣睡影响了她。
他的背绷得紧紧的让人很不舒服,传来的心跳坚定而有力。她虽然被磕着了但觉得贴着安心,搂着他的脖子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间还不放心地嘀咕了一句:“我不走,你别把我送走。”
“好。”他一愣,脚步一缓,这才轻轻地应下。抬头望了望西斜的月,盈亮的月亮上有两个相依偎着影子,仿佛就是地上的他们。
令人忧心的境况
被软禁在府中的这几天,谢罗依过着猪一般的生活,与世隔绝不闻世事,整日与澹台成德一起除了吃就是睡。澹台成德再不提将她送走的事,反而缠着她生孩子。这让谢罗依很苦恼,她可不想在尘埃未定时与这个谋反派生孩子。
因此每日房事之后,小桃便会偷偷送来避子汤药,可汤药总有用尽的一天,除了亲自出门采买,她无法假借他人之手。
守卫看似轻松,实则每个人都盯得很严,平日里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但这天却意外地将想着要碰碰运气的小桃放出了府。
担心被人跟踪,小桃做贼似的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小跑的,先去南北铺买了几包蜜饯香茶,又去缠枝楼选了几款胭脂水粉,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拐进了富贵药铺,刚一进门,店中小厮立马将她拉住,语带哭腔:“好姐姐,您可算来了,咱们东家都快急死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桃往后堂引。
孟谈异正巧就在,见她进来,张口就问:“到底怎么回事?皇帝是要对临川王府下手了?”
小桃摇摇头:“我家小姐说了,陛下只是给个警告,并非真要动手。”
“真的假的?”孟谈异很怀疑谢罗依的眼光,“她还能猜得中皇帝的心思?”
他是日常质疑她,小桃见怪不怪了,无奈道:“先生宽心吧,我家小姐不会猜错。”
孟谈异双手握拳,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虑道:“不行,我还得进府去看看她。”
“哎呀,您就放宽心吧。”小桃急忙拦住他,“您现在去还不得遭人误会啊?”
“谁误会?误会什么?”孟谈异蹙眉,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小桃只得将他按进椅子里,耐心地将来龙去脉与他解释了,又安抚道:“陛下与小姐是少时友谊,虽出了荔枝的事,但那日陛下还是很维护小姐的,您要是这么闯过去,陛下定会生出怀疑,怀疑您是小姐的外应,要做些什么事情,这不就是害死我家小姐了?咱们陛下呀,最忌讳不忠了。”
孟谈异抽了抽嘴角,他一介草民,救死扶伤罢了,能搞出什么事来。
小桃接着又道:“再说了,府里的殿下又是个醋坛子,您这么一去咱们小姐哪里还有太平日子好过哟。”
孟谈异的嘴角抽得快合不上了,敢情这两兄弟都想将谢罗依占为己有啊。
“我与你家小姐又没有什么私情。”
小桃同情地看着他,摊摊手:“可惜没人信啊。”
孟谈异道:“那我就这么干等着?”
“这是对小姐最大的支持。”小桃慎重地点点头,向他伸手道,“小姐让我来拿药。”
孟谈异转身在药柜里将一包避子药递给她,盯了半晌那包避子药,终于问出了口:“她还好吗?”
小桃的目光随即落在那包药上,明白他的意思:“我家小姐与殿下琴瑟和鸣。”
孟谈异听了这话,默默地点点头,好似舒了一口气。一转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视着避子药道:“琴瑟和鸣还需要这玩意?”
小桃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只得敷衍她:“小姐的心思,我也搞不明白。”
“那我得去问问她。”孟谈异刚抬了一只脚,就被小桃拦下。
“我的爷!您就别添乱了,我回去问过小姐再来答复您,可好?”小桃急于安抚他,脸都红了。
孟谈异淡定地收回了脚,嗯了一声道:“一言为定。”
小桃诧异地看着他,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人是来诈她的。
临走时孟谈异又告诉她,自从临川王府被监管后,每天在王府周围都会徘徊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一次他见到了洪小胖。
小桃惊讶地道:“先生没看错?”
“他身边跟着一个瘸腿汉子。”孟谈异道,“你回去提醒她一下,或许这小子会来找你们。”
小桃点点头,将那包药塞在蜜饯香茶中,踏出富贵药铺后,又去了粒牙记买了云片芙蓉粥和春晓茶馆买了鸳鸯火炙,这才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府。
谢罗依正跟澹台成德闲来无事在后院练射箭,他教得兴起,她练得认真,两人都未注意到小桃已经采买完回来了。她打了帘子进屋藏好东西,这才招呼两人。
谢罗依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食物香气,撂下弓箭拉着澹台成德就往屋里冲。
“急什么,又没人与你抢。”他拉住她,取来帕子擦去她额头上的汗,这才携了她的手进屋用膳。
春晓茶馆的膳食是她的最爱,因与她在一起,一贯挑剔的澹台成德也习惯了这种市井馆子的饮食风味,一边吃着鸳鸯火炙,一边说道:“下次你再去,就买点水晶羊肉来。他们家的好吃。”
“恩,奴婢知道了。”看他吃的满意,小桃也高兴,欢欢喜喜地应下了。可下一刻她就接到了桌子对面自家小姐投来的目光。
她心下一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到底哪里错了,一时也没转过弯来。
“小桃这次能出府全靠运气,殿下还以为我们每次都有这种运气吗?”谢罗依垂下眸子,拿筷子拨弄了几下鸳鸯火炙,兴趣大减。
小桃这才惊觉过来,忐忑地看着澹台成德的表情。
澹台成德仿佛吃得意犹未尽,头也没抬地道:“前几天这么倒霉,这几天运气应该要好点。你看,小桃能出府去,就是一个好的开端嘛。”
他说得不以为意,似乎完全没将这次反常放在心上。谢罗依展颜道:“殿下说得对。”只要他不疑心她,她就过得舒坦。
等到两人用完膳,侍女们将碗碟收走,屋内就剩他们两人。谢罗依酒足饭饱,靠在床上假寐,心里想着小桃出去时向自己递来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就是有话要说,但碍于澹台成德在场不方便罢了。
她是遇见谁了吗?还是药出了问题?谢罗依一顿胡思乱想,突然就被人搂进怀里。
“在想什么呢?”那低沉的声音,撩拨得她心里痒痒的,但她懒得睁眼,不想因为某人思绪被打断。
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顺着她的下颚遛到她的脖颈,细腻的肌肤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只是如此挑逗她还未睁眼,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人……
“你要干什么呀!”谢罗依突然瞪起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
澹台成德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不悦地道:“凶什么凶?”
谢罗依推不动他,就拿脚去踹他:“别赖在我这儿,我要睡觉了。”
“刚用过膳睡什么觉,别到时候又犯胃气。”他被她踹下床也不恼,一手支着头一手玩弄着她的裙角。
谢罗依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用完膳才更该睡觉啊,难不成还继续练箭啊。”
澹台成德点点头:“对啊,你不是说要练出一技傍身的吗?”
“天天困在府中,很安全的,哪里需要一技傍身呀。”她这几天勤于练习,练得腰酸背痛,手都抬不起来,实在想偷个懒。
“这倒是,只要你紧紧地跟着我自然不需要吃这些苦头。”他继续把玩着她的裙角,那日回来后她就缠着自己说要练习射箭,他只当她是图个新鲜,没想到还真的用了心。既然如此,他便也严厉起来,短短几日的功夫,她柔软的手也生出些薄薄的茧子来。
谢罗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挖苦他道:“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的,前几日他还想将她扔去华亭呢。
澹台成德略显尴尬,挠挠头赔笑道:“要不晚上带夫人出去玩玩,好让夫人消消气。”
“别,我可消受不起。”她伸手挡住他的脸,他笑嘻嘻的时候总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地想亲近,“殿下还是去找您那些姐姐妹妹们玩吧。”
澹台成德逗她:“我现在都被软禁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姐姐妹妹们。”
呵呵,她干笑两声,心想,您这藏书阁里不是还有一位嘛。
虽然这么想的,但她不敢说,这几日府中人多眼杂,弄不好就因为这男女□□将整个府里的人害了,再说了,她实在摸不准他对阁里那位的心思,万一他对她真情未了,自己且不是棒打鸳鸯?想起婚前同意他纳妾的誓言,心中泛起怪怪的滋味,当时是怎么就答应了?莫不是抽了风中了蛊?
“怎么老走神?”澹台成德不满地道,端坐正了身子,平日里一贯的清冷严肃的模样又出现在他脸上。他的出生贵不可言,打小机敏聪慧,又因为容貌俊美深受姑娘们的青睐,从来都不需要费力哄人,也实在没耐心费力,对她已经算是极限了。
他是真不高兴了还是假装的,谢罗依现在也能分辨一二了。就像现在,他来真的了,她还能隐约地感觉到他一直隐忍着的怒气。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哄哄他时,澹台成德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我懒得与你计较,你就说去不去吧?”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可不敢再端着架子了,笑嘻嘻地拍马屁顺毛:“殿下神通广大,这次是要带妾身去哪里见世面啊?”
澹台成德这才面色转好,靠在她对面的床榻上,眯着眼道:“盈盈一水间不错。”
“盈盈一水间?”谢罗依歪着头想了半天,“没听说过啊?”
澹台成德狡黠一笑:“你要是都知道的话,我这京都第一纨绔的招牌还不被砸了?”
带你去看戏
瞧他那得意的样子,又开始自恋了。
谢罗依很想送白眼给他,只是刚瞄了他两眼便觉得这家伙最近待在府中又美了许多,肤若凝脂,齿如瓠犀,拾了床边架子上的一把折扇,笃定地摇着,摆出风流倜傥的样子望着她挑眉,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去得后悔。
“不会又有什么惊吓吧?”谢罗依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自己心志不坚,总会被此人的美色所惑,背叛了自己的初衷,将身边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几日她一直在反省自己,所以想练得一技之长护己护人,但没想到终究是白忙活,贪恋起在一起的岁月静好。
澹台成德看得也有些痴傻,她的眼睛像蒙着一层水雾,秀眉微蹙,含愁似怨,心里一定装了很多事,是不放心他,还是觉得所托非人?
他知道早上的射箭玩闹只是做给他人看的,真当两人独处时又有种自己才能体会的无力感。虽与她之间经历生死却不能无话不聊,反而时时防备时时猜忌,压抑自己所有的情感,若当真有天能卸下一切,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其实钦慕她许久了。
“想哪去了。”他回过神来,“带你去看戏。”
“我不去。”不过一场戏,什么时候不能看。为了一场戏又要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地来又神出鬼没地回,费这心思没必要。
澹台成德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想的,哧鼻道:“你怎么这么懒,成天赖床上,身子要肥的。”说完,眼睛故意不怀疑好意地瞄了瞄,落在她如小山峰般的胸脯上。
谢罗依知道他的坏心,随手拿了枕头来砸他,被他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这一扔一躲间,他忽然就欺身而上,没想到谢罗依比他还灵敏,像是猜中了一般起身一避,避开很远。
“长本事了。”澹台成德摸了摸被撞的额头,讪讪地道,“挺好,以后不用担心你被欺负了。”
她没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只当他是淫心又起,这家伙这几日除了缠着她行夫妻之事,什么都不做,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仿佛被软禁府中倒成了一件乐得清闲的妙事了。
说什么平生抱负,不过是枝头咋咋呼呼的燕雀罢了。这样的人,她还真有些心里发怵。
“依依,过来。”他朝她招手。
“干什么?”她像炸毛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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