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庄主
文案:
为了给母亲平反,她在父亲的引荐下信心十足地接受了皇帝指派的任务,作为一名菜鸟卧底潜入临川王府。
监视?临川王府鱼龙混杂,难以下手;行刺?临川王是皇帝的亲弟弟,借她10个脑袋都不敢擅自行动;做丫鬟?她好歹也是官宦小姐,怎么能自降身价!要不,实在不行就嫁了吧,好歹这临川王是京都第一美男,配她这个京都第一美女倒是不亏,可是这个临川王似乎极好男色???
算了算了,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高产。
只是,这惊为天人的临川王有一天抓着她就问:“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叼着狗尾巴草,嘻嘻一笑:“殿下爱我?”
临川王凛然如赴死之态:“爱。”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虐恋情深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罗依┃配角:澹台成德┃其它:
一句话简介:骑墙是门技术活
我不是绵羊
“夫人!夫人!杀人啦——”
□□,朱雀大街南头的谢府鸡飞狗跳,老婆子身后跟着一群小丫头,吸着鞋迈着小脚如一只只受惊的麻雀挥着帕子朝大屋这边跑来。
里头洒扫的家丁们放下手中的家什惊诧地看着她们,外边的护院又没听见,只得任由这群受惊的婆子丫头横冲直撞。
谢家的当家主母冯氏正揪着自家老爷在厢房里亲热呢,这催命的喊声惊得两人也来不及缠绵,一咕噜地从床上惊起,慌慌张张地扣扣子理发髻。
刚忙完,老婆子已奔到院内。
她还没被吓糊涂,至少没一脚踹开厢房的门,冯氏身边的大丫头翠萍从正午的阴影里头窜出来,拦住叱道:“瞎咋呼什么!老爷还在屋里呢。”
老婆子到底是过来人,满是褶皱的脸一红,拉着翠萍道:“可不得了啦,李嬷嬷被杀了!”
翠萍惊得声音发颤:“谁,谁杀的?”
老婆子往西一指,讳莫如深:“就是……”
“住口!谁准你在这儿胡说八道!”谢家老爷谢运已先冯氏一步跨出厢房大门,怒气冲冲地指着老婆子骂。
骂着骂着还不解气,大喊:“来人!将这疯婆子赶出去!”
老婆子吓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呼天抢地:“老爷啊!她们可都看见了呀,就是……”
“好啦王婆婆,别瞎叫唤了。”打着帘子赶出来的冯氏温柔地拽了拽谢运的衣袖,递了个眼风过去,“你倒说说是谁杀人了?杀的又是谁?”
那婆子在外头和翠萍说话她一时没听清,不过看老爷这着急上火的神色,似乎又想要袒护某人,如今问清楚了,也好见机行事。
王婆婆见冯氏开腔了便壮了胆子:“是,是大小姐把李嬷嬷杀了。”
冯氏眼睛一跳,捂住胸口柔弱得站都站不稳了,谢运一把扶住她,怒气冲冲地冲王婆婆嚷:“一个七岁的小孩能杀壮得跟牛似的李嬷嬷?你这个恶奴是要欺主啊!来人!把这个恶奴抓起来!”
冯氏已冲到王婆婆面前,一把将她提起来,带着哭腔喊:“在哪?快带我去!”
当家主母揪住了王婆婆,家丁们也不好硬上从她手中夺人。那王婆婆一看冯氏是救星,拉着她就不肯松手了,一迭声地喊:“我带您去!”
瞧这光景谢运也只好挥挥手,让家丁先散去,自己带着管家跟在一群女人身后往西院去。别看他面色无常脚步稳健,但细心的老管家却发现他额头的汗。
这糟心的大小姐,这会儿可惹了泼天大祸。
一群人还没到西院就听见院里传来爽快的大笑声,稚嫩中带着一股得意和嚣张:“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抽她呀!这老婆子一定是装的!”
听了这话,冯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谢运气得跳脚,再也沉不住气一脚踢开了西院的大门,寻着声音往后院茅房处走,面色铁青的怒吼:“谢罗依!”
犹如河东狮子的吼声把西院震得瓦灰乱飞,丫头家丁低头垂目站好,红裙绿袄的小姑娘躲在他们身后紧紧地闭着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像这样就没人能发现她。
还没等冯氏吩咐,管家就带着翠萍将围观众人分开,粉嫩得如同一团雪球的小姑娘无处可藏,刚想逃就被眼疾手快的翠萍一把揪住。
谢运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但他什么都没说,目光落在她身后倒在茅房外的李嬷嬷身上,谁让这老婆子太吸睛了。
冯氏也看呆了,眼泪还挂在脸颊上早就忘了这里躺着的是从小将她奶大的乳母,她端庄清秀的脸渐渐抽搐起来,突然猛地一转身,扶着身旁一个小丫头干呕了起来。
谢运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夫人,对左右道:“还不把夫人扶下去。”
立刻就有人想将冯氏搀扶着离开,没想到她倒是倔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巍巍地指着雪球般的小姑娘悲怒交加:“你这个恶毒的小丫头,今日我定要将你送官!”
听她这么说,雪球姑娘倒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粉扑扑的小脸蛋十分坦然地道:“是她自己吃坏了东西,怎能赖我头上?”
冯氏怒极反笑:“吃了什么东西能落得如此下场!你从小娇生惯养不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仆役当人也就算了,这好歹是位老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先生没教过你吗!”
雪球姑娘扁了扁嘴,腹诽着她对府里的仆役们可好了,但她没有申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早就不省人事的李嬷嬷,这婆子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四肢摆出一种奇怪的扭曲状,虽是衫子盖了屁股但裤子却脱到一半,明显是还没来得及跑进茅房。那肥胖的身躯重重地压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浸在稀稀拉拉黄扑扑的屎尿堆里,隐隐约约地传出一种特有的屎臭味。
谢运见她不说话,在翠萍手中又不挣扎,倒像是真要被送官了一样。
冯氏见谢运不说话,便大着胆子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这小丫头……“话说到一半,就感到身旁幽幽的寒气,谢老爷的眼刀又快又准地甩了过来。
她把后半句话生生地咽了回去,男人啊,就是护犊子。
有眼力劲儿的自然什么都没动,等着谢老爷示下,那死死拽着雪球姑娘的翠萍也被吓着了,慌得手一松。
雪球姑娘脱困,不跑也不躲,冷冷地扫了一眼翠萍。
谢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死一个李嬷嬷不足为惧,虽然这死法有些夸张,但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应该能妥善处置,更何况现在静下心好好瞧着,倒不觉得这李嬷嬷是死了的。
“去探探还有气吗?”他转头就对管家道。
管家小心地走到李嬷嬷身边,伸手在鼻息处一探,对谢运摇了摇头。
冯氏一见又哭了起来,扯着谢运的袖子嚎:“这是妾身的奶娘呀,从小将妾身带大的,亲如母女,老爷可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谢运被她嚎得有些头疼,女人但凡对男人有要求了,这个女人就不那么可爱了。
他向雪球姑娘招手,压着怒火道:“谢罗依,你告诉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球姑娘谢罗依面不改色:“我什么都没做啊,谁知道她会这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真将你送去府衙!”谢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这个女儿是被他娇惯坏了。
“荔枝,爹爹不信我,你告诉他们。”谢罗依让跟在身边一个肤色黝黑的小侍女回话。
荔枝被拖了出来,她可没那么好运,煞白的小脸显然受了老爷的惊吓,跪在地上道:“李嬷嬷说夫人命她送些红豆糕给大小姐吃。大小姐便拉着李嬷嬷一起用。本来李嬷嬷是不肯的,但后来也就用了,结果就成了这样。可是我家小姐也用了,她没事啊!老爷,这真的与我家小姐无关啊!”
“胡说!你这刁奴在栽赃陷害!”冯氏尖叫起来。
谢运道:“她只是在说事情的经过没栽赃陷害谁,你不要过分紧张。”
又在护犊子!冯氏被噎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男人这东西上床和下床两副面孔。
“你怎么没事?”谢运盯着自家姑娘,对冯氏的腹诽毫不在意。
谢罗依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我比较幸运吃的少,这婆子贪嘴,吃多了。”
“吃多了能断气吗!”谢运好不容易忍住的火又冒了上来。
谢罗依圆圆的眸子一转,钉在了冯氏身上,悠悠地开口:“那就要问夫人了。”
冯氏怒极反笑,偷眼瞧了瞧谢运的脸色指着她骂:“你这个小姑娘好歹毒,我自入了谢府有哪一天苛待你了?怜你幼年失恃,有飞羽的一份就从不会少了你,你今日种种,皆是大家太娇惯你,太纵容你了!”
这话说的,把谢运也骂了进来,子女无法无天可都是养不教父之过。
谢运尴尬地别过脸去,心里思付起来,一个婆子断了气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牵扯出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老婆争斗,后宅不宁怎么着都会成为同僚的笑柄,传到陛下耳中更是会留下难堪重任的印象,实在得不偿失。
但他瞧冯氏绝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加上家里这么多人见着了,要是不给一个交代恐怕难以服众。
“取家法来。”他平静地对管家道,管家想要劝阻却被他瞪了回来,“至少二十棍这丫头是逃不掉了。”
“老爷,您不能惩罚小姐!是这婆子不安好心,要害我家小姐。”正讨论家法呢,穿着粉色衫子白白净净的小侍女捧着剩下的红豆糕出来,那些剩下的红豆糕被调皮的猫洒得到处都是,她好不容易处理干净了捧出来,幸好能赶上。
“有没有下药,让郎中验一下便知。”
谢运暗暗松了口气,原来证物没全进这婆子的肚子。他瞪了一眼自家女儿,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就越发乖张了,这要是早点说出来且不大家都省事。
红豆糕拿去验了,不一会儿就来了回话,的确里面掺了大量的泻药,众人窃窃私语,这婆子果然不安好心。冯氏的脸色不大好看,谢运瞧在眼里,挥挥手意兴阑珊地吩咐道:“将王嬷嬷抬下去埋了吧。”
人都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爹就这么算了吗?”此时侥幸逃过一劫的谢罗依倒不依不饶起来。
谢运道:“你闯了大祸,还想怎样!”
谢罗依看了一眼那些正掩鼻要去处理王嬷嬷尸体的家丁们,突然笑了:“王嬷嬷的恶胆是谁借给她的,爹爹不想知道吗?”
他会不知道?谢运俯身警告她:“别再惹是生非。”
谢罗依突然高声道:“大家难道都不想知道一个人怎么拉着拉着就拉死了吗?”
众人停下手头的活,这话虽然糙但说到心里去了,还从没听说过一个人拉稀就能突然暴毙的,的确太离奇了。
“夫人就不想再努力下,救救自己人?”她笑嘻嘻地看着冯氏,不怀好意。
众目睽睽下冯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都被你害死了!”那叫声悲从心起,但怎么听都有种心虚的颤抖。
谢运一把揪住谢罗依,睨了一眼冯氏,又吩咐管家将这乱糟糟的场面处理好,便拦住丫头婆子带着最亲近的两个女人进了厢房锁住了门。
一进门谢罗依便指着冯氏直言道:“夫人要害我,爹爹就任由她行凶吗?”
冯氏哪肯被一个小丫头指摘,扯着谢运的衣袖低泣:“这光景我是活该要被栽赃陷害了,无论我怎么做,在有些人眼中我都是后妈,捂不热她的心!”
谢运拉开她的手,往软塌上一靠,看两人表演。
他这样子正合谢罗依的心,反正自己与冯氏不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是该好好将此事了解,她没心情整天陪她耍心机。
打了一个响指,厢房的屏风轰地一声被推倒了,这可把冯氏吓了一跳,泪挂在脸上张口结舌。
推倒的屏风上缓缓爬出一条乳白色的大虫,大虫的头部呈深褐色,有一些硬毛,除了两只明显的触角外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和嘴巴,只是它长长的身体两侧长着黑色的圆点,看上去倒没有那么恐怖了。
冯氏第一次瞧见这怪物,吓得失了声,想要逃奈何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痛得她眼泪汪汪匍匐在地仍想逃。
瞧见她这种狼狈的样子,谢运心有不忍,开口道:“它不会伤你,别逃了。”
冯氏呆住了,敢情老爷是知道这怪物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谢运又开口了,只是这次是对谢罗依说的:“你这是做什么?吓唬我们?”
谢罗依道:“女儿怎么会吓唬爹爹呢?倒是夫人一直看女儿不顺眼,无论女儿如何隐忍都要常常被夫人指摘,如今女儿不想忍了,便请了蚕王出来主持公道。”
冯氏听得心里发毛,这个大怪物要拿自己怎么着?
“老爷,妾身没……”此刻她只好求救谢运,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运狠狠地瞪了一眼。
“让蚕王回去吧。爹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不信,爹还向娘保证过会照顾好我的。”
谢运略显尴尬但他又不愿意承认,板着脸敲桌子:“你知不知道你把蚕王请出来是要害死我们全家!”
冯氏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心里琢磨,这蚕王莫非就是先前那位白月族夫人留下的。她这才想起来白月族是本朝禁忌,传说是与巫蛊术有关……
gu903();巫蛊,可是消失了几十年了呀,那个可以操纵人心,杀人于无形的怪兽就是眼前这只软绵绵的大虫?她觉得难以置信,但又不禁想起了李嬷嬷的惨状,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