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数万,短时间内,还是能召集几千人的。
姜临川是自家人,怎么着,沈云棠就不是?
车开得很急,姜承麟怕再晚一些就救不回沈云棠,没注意姜二少被颠簸得左右摇摆,直到他的头磕在门上,砰地一响!
姜临川睁开眼睛。
上一秒,他正与山田一介席地而坐,惊觉魂魄有异,只来得及在水袖中留了一把枪。
下一秒,他就在车里醒过来,边上是姜承麟。
你醒了?姜承麟冷眼瞥来,语气森冷:
人给你弄丢了。
停车。姜临川急忙制止司机。
你要干什么?我要去召集人手姜承麟还没说完,就被姜临川惊得失声。
只见他向来不成器的弟弟翻到前面去,从司机手中夺走了方向盘。
姜临川!!!!
姜临川迫使车刹停在街道上,打开车门,把司机和姜承麟一起丢下去。
我先走了,大哥,你收拾东西,自己逃吧。
姜临川
你这个孽障,是要气死我吗!
你这是去送死!
姜承麟惊怒交加,追在后面,开了几枪,没打中轮胎,只打中了玻璃。
【姜承麟怨气值加80】
【姜承麟怨气值加100】
姜临川快速回忆祁城地图,很快确认山田一介的行驶方向。这时的汽车,限于内部零件工艺,以及发动机的功率,时速并不快。
姜临川开到了最高时速,一路向沈云棠所在的方向赶过去,偶尔还抽空,磕一把大力丸,或者强身健体丸、金刚不坏丸等等。
再快一些,这车就要散架了。
沈云棠视线模糊,等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看清对面的山田一介,忽然笑了。
沈君为何发笑?山田一介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523:57:46~2020-04-2022:2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格雷尔萨特克里夫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納蘭、格雷尔萨特克里夫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期三的樱花2个;麦地与诗人、许师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3350瓶;仙君、evak、长雪10瓶;腊排骨炖海带、俞明蓝、懒得想名字就叫这个好5瓶;桃味柚子酒3瓶;琼云、该内容暂时无法显示、°、小楼、霍格沃兹owls苦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戏一折水袖起落[18]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沈云棠碰到冰冷的枪柄,很快辨认出那是一把枪,往里藏了一些。
二少爷教过他用枪。
在这个时候换回来,真是太好了。
什么高兴的事情?山田一介继续问。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同,说不出具体差别。对方的抗拒与戒备非常明显,还有来自意识层面的敌视。
这一点总是很难掩饰。要是你讨厌一个人,即使不说一句话,肢体语言也表现得明明白白。
你不会懂。沈云棠仍然在笑,暖色灯光下,眉目妍丽,鲜活。
最开始喜欢唱戏吗?不喜欢。
仅仅只把唱戏作为一种赖以谋生的手段。每穿上一层戏服,就觉得多了一层禁锢。戏中人的悲喜他也不在意,学的是唱念拈花,莲步轻移。
师父说,他眼里没有戏,仅仅是学个样子。
后来年龄渐长,他学得越来越像,倍受赞誉,反而不敢脱下戏服。每次从戏中脱身,撇去那些悲欢,便觉得自己仿若躲在华妆下的幽魂,活得单薄而寡淡。
此刻,他仍然穿着戏服,并不拘谨,也不害怕。胸中仿佛燃起烈焰,就同那些戏文里的主角一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只不过这次他不演皇妃闺秀,只是沈云棠。
他后悔没和二少爷诉明心意。
沈云棠曾想过许多种死法,断然没想到会是如今这等情境。拉一个倭人同归于尽,也算有些意义。
外面立着不少看守的人,偶尔能听到巡逻的脚步声,他庆幸留在这里的不是二少爷。
二少爷那样好,还年轻,以后会遇到赵云棠、许云棠总会有人待他好,伴他终老。
他与二少爷,缘分已尽,就到此为止。
此刻,忽然感激上苍,让他与二少爷换过身体。虽然只有数月,却胜过往昔十多年。
沈君不妨说一说,也许我能懂。山田一介再度被眼前人惊艳。
纵使脂粉堆砌,也无法遮住他的明净。就像一块掉进胭脂堆里的美玉,温润无瑕。
真正在风尘中打滚、侍奉权贵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也不会有这等出众的气质。就算他一身戏服,坐在那里,仍然清朗端正,是个世家公子。
山田一介见过不少漂亮的人,没有一个像沈云棠这样耀眼,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光彩。
想到了一句戏文。沈云棠深知这人手中必然沾过同胞的血,十分厌恨,仍然平静下来,还未到图穷匕见之时。
房间内挂着一口机械摆钟,两人都不说话时,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分外清晰。
凌晨两点。
秋日,天要亮得晚一些。
沈云棠还想看一场日出,就像和二少爷在城郊墓地埋尸体的时候一样。如果他死了,也和那些人一样。引得旁人感慨几句,再埋入黄土之中。
窗外陡然亮起,接着是一声闷雷。雨打在玻璃上,蜿蜒滑下,宛若泪痕。
沈云棠默叹,其实能不能看日出都不要紧,他只想再见二少爷一次。
以他沈云棠的身体,用他的双眼,认真看二少爷一次。
你说。山田一介很有耐心,甚至生出一个念头他想把沈云棠长久留在身边。
自从开始下雨后,沈云棠周身便笼罩着一层清愁。中秋的月光仿佛还停留在他身上,令人挪不开眼。
大概是喝了酒,眼角、双颊都漫起绯色,偏偏那双眼睛清明湛然,如天上星子。
也像樱花,于盛放之际,凋零。
山田一介又想,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身边带着这样一个人,不方便,也不安全。
眼前的人,崩溃哭喊,一定也比常人漂亮。不知道他绝望痛苦之时,又能爆发出怎样的美态?
一件精美华丽的艺术品,无法拥有,砸坏也是不错的选择。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沈云棠已经有了醉意,但精神过于紧绷,一直以来,都十分清醒,身体忽然升腾起莫名的热意。
一阵又一阵,越来越清晰。
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喝了酒,现在想来,好像不止是这样。
往常他会为刚下台的二少爷倒一杯温热的茶水,今天走得急,也不敢碰酒水。二少爷唯一喝过的就是唱戏时那杯酒。不知是谁换了杯盏中的水,还加了料。
沈云棠以前也中过招,那时还是大冬天,在冷水中泡了一夜,整整病了一季,差点废了嗓子。
不过那时药效快,不像这次,缓缓发作,像是一点点挖掘出天性中的放纵,快感,掘堤一样,噬人的痒意仿佛从骨髓中钻出,隐约眼前甚至浮现出姜临川的样子。
真想活下去啊
假如是以这种受辱的方式
沈云棠默默握紧枪柄。
贵国已经封闭太久了,如今权力分散,坍塌是必然结局
戏词落在山田一介耳中,是沈云棠对如今国情的自哀自怜。
却不知,沈云棠说的是,起高楼。
小人得志,猖狂得了一时,猖狂不了一世。
总有楼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