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又发病了,师兄既然喜欢,那我为师兄疗伤好不好?
好好云清淮此刻开始庆幸,好在他现在看不到师弟的脸,否则这股冲天的羞耻感足以让他把头钻进地缝。
也是因为这一片黑暗,感官被无数次放大。
不管是触感,还是听觉。
姜临川并不算温柔,但也不粗暴,就像在做一件新奇有趣的事。
十分随性。
这于云清淮而言,不亚于难耐的折磨,他闭口不言,强忍着。
他在北方时,与大军失散过,冰雪中苦捱过,这等程度,并不算难捱。
师弟还是心疼他的,鞭子抽的不重。
师兄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忽如其来的鞭子让云清淮从空乏的碎想中惊醒,他一开口,声音沙哑起来,
我在想师弟。
哦。
鞭痕再添一道。
你忘了一个问题。姜临川温声提醒。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怕师弟生气。云清淮怂了起来。
师兄愿意让我消消气吗?姜临川问。
愿意。云清淮下意识接话,却因为姜临川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一颤,汗水簌簌滴落。
疼倒不疼,多是忍的。
现下已不需要忍,就浑身松乏下来。
他浑身无力,甚至庆幸自己被捆在立桩上。
师弟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吗?师兄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骗我?
让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敢骗师弟。
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永远不后悔。
倒不需要粉身碎骨姜临川轻笑出声。
吻在云清淮鞭痕上,轻轻一吮。
温热的呼吸扑在肌肤上,云清淮颤栗不止,浑身发烫。
我打了师兄,是我不对。打了一鞭,就亲一次,给师兄赔礼道歉好不好?
师兄不要生我的气。姜临川声音温和下来,这样温柔的祈求,云清淮从未听过。
他自然魂飞天外,甚至有些高兴,感觉自己真是赚大了。
师弟,你再抽我几鞭吧,几十鞭也没关系,手累了我可以自己抽自己云清淮笑起来。
我舍不得。姜临川丢开鞭子,抬起云清淮的下巴,落下一个吻。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亲吻。
便存了探究的心思,仔细探索。
他始终不像云清淮这样年轻气燥,总是带着一分清醒与从容。
作为疯子,始终要维持一分理智。
不管在什么时候。
就像云清淮说的那样,他愿意给师弟消气。
不管师弟做什么。
姜临川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即使云清淮跪着求饶,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姜临川计算了一下云清淮的体力,心中有底,甚至还有空道:
我奉旨要审讯师兄,一定要把师兄心里最深处的秘密问出来。
审清楚师兄有没有做亏心事,有没有做对不起大梁,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云清淮始终集中注意力,怕漏听师弟的话。
他今天才真正意识到,师弟长大了。
他已经力竭,师弟还从从容容。
师兄喜欢这样的审讯手段吗?师兄不会生我的气吧?
喜欢。云清淮声音极小极小。
姜临川听得清清楚楚,故意欺负他,皱眉道:
原来师兄在生我的气吗
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对师兄做这样的事了。
我很喜欢。云清淮急道,
临川,我什么都喜欢,我喜欢你。
云清淮声音喑哑,说话时承受不住濒临边缘的快意,泪没入黑发间。
这句话,他忍了太久。
忍到下山,忍到边关征战数年,忍到伤重伤愈再受伤,忍到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他仿佛又活了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如何跳跃,血液奔涌。
清淮姜临川忽然喊他的名字,很快明白过来,
原来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师兄以后可以说出来。
清淮哥哥。熟悉到时常入梦的声音落在耳边,这样温柔的轻唤,足够让他为此舍去一切,死生无怨。
云清淮此刻才真真切切放下心来。
难以相信的巨大喜悦终于降临。
这一次,不是梦。
是真的。
是姜临川在叫他云清淮。
直到云清淮再说不出求饶的话,姜临川才斟了茶,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夜已极深,诏狱中没有人。
他们都知道姜临川喜欢独处。
姜临川用温水替云清淮清理过,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在太阳升起之前,把他带回已经收拾过的石室。
云清淮睡得极深,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脸色也十分苍白。
能让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变成这等模样,可见姜临川使过了何等凶残的手段。
一时间,狱卒们愈发敬仰姜临川。
也没人敢问姜临川具体用的什么刑具。
对此,讳莫如深。
下属问姜临川要怎么处置云清淮。姜临川淡淡道,
还没审完,留在诏狱,以待复审。
无人知道,他们心中的将军是如何哭求这位凶名昭著的锦衣卫指挥使的。
也无人知道,那身柔软干净的衣袍下,隐藏着什么痕迹。
京中流言鼎沸,将云清淮被姜临川折磨得濒死等消息传得活灵活现。
说云清淮惨白如纸,眼看就要咽气。
一时间民怨沸腾,要求恶贯满盈的姜临川放出英勇善战的云将军。
然而传言中的两人懒洋洋躺在床榻上,姜临川正给云清淮剥荔枝,仅仅是拈着荔枝,那双手就成一景,云清淮没看荔枝,光盯着那双手看。
比起荔枝,更想吻一下他的手。
如同信徒膜拜他的神明。
所以姜临川喂过去的时候,云清淮含住他的手指,假装无辜。
你别后悔。姜临川瞥了云清淮一眼,有些警告意味。
其实我身体结实得很,昨天是因为赶路没休息好。
师弟放心,我身体真的很不错。云清淮怕姜临川不信,再次重申。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姜临川窥见云清淮颈后齿痕,替他拢了拢衣服。
这句话我从没听过,不过感觉很有道理云清淮笑笑,忽然道:
师弟今生只和我一人如此,可好?
姜临川点头,淡淡道:
死后也与你葬在同一棺木中。
gu903();仿佛在说什么家常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