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果真是如此?
沈亦棠瞧的分明,每次大山抄着一副强忍悲痛的表情到棺椁前续长明灯,被桎梏在薄薄棺木中的女人生魂,便惊恐的无声尖叫,半长的乌黑指甲疯狂的抓挠棺材板,似惊恐至极,每当此时,生魂鼓成皮球一样的腹部便一阵瑟缩,滚滚阴气暴走。
可不论棺材板里面折腾成如何模样,外面却是一点儿动静都察觉不到,全被薄薄一层墨斗线紧锁在棺椁里的方寸之地之中。
大山明显可以看到棺椁里女人的生魂,每每他看到女人惊恐至极的表情,便仿佛看了一场好戏一般,嘴角都会不自觉的扯起一个细微的冷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偏偏一转头又恢复成在悲痛中苦苦支撑的模样。
这人难道不累吗?
他有这么好看?还是你喜欢这一款?
酸软的腰被紧紧桎梏,后背紧紧贴着微凉的胸膛,耳垂被同样微凉的舌尖捕捉,沈亦棠虎躯一颤,那啥一紧,咬牙切齿的说道:滚。
即使不用照镜子,他也一定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满头黑线,双眼血红。
先休息一下,现在人太多,不管是他做什么,还是我们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估计还能睡四五个小时。夙任轻轻飘飘的把人打横抱起,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新被褥的矮床上,自然的替他脱了鞋袜,随后自己合衣躺下。
床本来就不大,况且还是两个均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挤在一起,沈亦棠只能紧紧窝在夙任怀里,而且身下的床板估计有些年头,轻轻翻个身,身下的便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地动山摇,着实尴尬的让他不敢动。
这种别别扭扭的姿势一点儿都不舒服,怎么可能睡得着,沈亦棠闭目运气半晌,强忍住想要把夙任砸进墙里抠也扣不出来的冲动。
突然,沈亦棠感觉身旁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环住自己,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你想干嘛!有完没完!
趴在夙任身上的沈亦棠,突然一下子绷不住了,他以为夙任又要来,许久以来被强制压榨、剥削的愤怒一下子冲昏了头脑,智商瞬间下降为负数,一口狠狠咬在夙任前胸,怎么也不松口
你给我节制一点儿!再说,下午虽然是露天席地,可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现在外面可是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睡觉喽,这床这么窄,不如你睡我身上,你以为我会干什么?嗯?
沈亦棠一脸狐疑,他发情可是从来不分场合,就比如下午跑车里那一出儿
床会塌。不过你这样算是邀请?
沈亦棠利索的窝回夙任怀里,闭眼,睡觉。
轻轻在沈亦棠莹白额头落下凉丝丝的吻痕,抓过一旁的外套,将身上小人儿裹严实,夙任缓缓阖上眼眸
入夜渐微凉,皎洁的圆月不知何时被层层叠叠云层阻挡,寂静的小山村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村长院儿中满满当当的村人,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大家伙儿带着死去女人遗像巡乡之后,在大山家用过简单的宵夜之后,便三三两两散去了,只剩下两三个媳妇儿婆子在东耳房里洗洗涮涮,惊进行扫尾工作。
没了声响之后的院子更显空旷,尤其是稳稳当当停在院子中央的乌黑棺椁,即使点着长明灯,头顶的电灯也是长夜长明,一眼扫去,还是让人脊背生寒,不寒而栗。东厢房里洗洗涮涮的几位大嫂,手里动作硬生生加快不少。
嫂子,今儿是在是太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呢。
这回可不是装得了,熬到这么晚,还是连续这么多天,大山脸色铁青,眼珠里满是血丝儿,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
说什么外道的话,村子也不大,邻里邻居谁用不上谁,再说这些女人家的活计,你也做不来,我们马上快好了,大山你也赶紧歇一会儿,明天出殡,且的你忙,我们马上就拾掇好了,在摆弄摆弄明天早上的吃食,我们也就先回去了,明个儿在过来。
一黝黑面皮的中年大嫂一边利落的拾掇手里的活计,一边和大山说话,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果真如他所说,没一会儿的功夫,活计就被几个老姐妹给收拾停当了。
嫂子,这是今儿剩下的,不过都是干净的,还没上桌,你们别嫌弃。
村里都有这个风俗,红白喜事请人帮忙虽然不用给工钱,可剩下的吃食,尤其是那些大荤,还是要分给她们一些的,所以几个嫂子也没有推辞,拿好自己的那一份儿,组团儿回家了。
嫂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岔了,一过小河儿他娘棺材前,我咋那么冷呢身着黑色外套的小媳妇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离旁边的嫂子进了一点儿。
我也觉得是,你们说会不会是
呸呸呸!是什么是,别瞎说了,自己吓自己,赶快回家睡觉,大被蒙过头,别胡思乱想
三人惊起了一连串狗叫声,小村子沸腾了一瞬,便又重新恢复死一样的寂静。
里里外外的人都走干净,主屋里小河儿没心没肺睡的正香,大山索性不再表演,粗壮的手指狠狠抹了一把哭丧了一天已经僵住的脸,吊起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身跑去主屋背后的菜园子,等再次回到棺材前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两只通体黝黑的黑猫。
大山将一只黑猫踩在脚底,左手抓住另一只黑猫的上下颚,右手操起香案上的匕首,快准狠的一刀切断了黑猫喉咙,殷红热血汩汩,顺着大山指缝儿滴在地上,脚底板下的黑猫闻到血腥气,折腾的更欢实,只不过也是无用功罢了。
以为死了就算是解脱了?我告诉你,你想得美,那不能够
砰的一声,割破喉咙的黑猫被大山随手扔在棺材板上,黑猫咕噜咕噜几声,便断了气儿,绝了生息,说来诡异的很,冒着热气的猫血,居然像是受到牵引,居然全都被乌黑薄棺吸收了,一滴都没有剩下,到最后黑猫竟然被吸成了一句干尸
该你了,别怕,早死早托生
如法炮制,另一只黑猫也被大山割开了喉咙,只不过这次的黑猫血被大山接在了白瓷大碗里,估摸着够用了之后,又把黑猫扔到了棺材板上。
大山足足在黑猫血里反复加了足有十数种材料,最终勾兑成了半碗腥臭难闻的黑色液体。大山狞笑一声,端着那碗黑色液体,消失在了夜色中。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村北唯一的一户人家房前,看门大黄狗,呜咽几声后便夹着尾巴缩回了窝棚,愣是一声都不敢坑。大山光明正大的翻上围墙,手脚利索的爬到了房梁上,在屋顶上用碗里的黑水儿,鬼画符一样勾勾画画半晌,狞笑一声,又轻飘飘赶回家中。
你们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可我也没见他为你掉一滴眼泪,你为他生孩子黄泉枯骨,他搂着媳妇儿子孙满堂,这样好吗?
大山吊起的三角眼中满是恨意,在棺椁前烧掉了花花绿绿奇怪的符篆不知几何,继而又想把碗里剩下的黑水儿倒在棺材板上,黑水儿泼洒出前一刻,却又生硬的顿住了,布满血色血色的眼眸愣愣的瞅着西边黑灯瞎火的耳房
那里拄着两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年轻人,衣着光鲜,鲜衣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