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城的行政中心陆川不是第一次进，上次他来的时候这里还叫做招商大厅，结果招商结束之后没多久就换了招牌。

天武帝很快就意识到并不是每个天选之人都像陆川这么“复杂”，但他显然对陆川的兴趣超过了其他所有人，盯得陆川有些头皮发麻。

然而陆川的特殊并不是今天会面的重点，谢婉对陆川的关注主要在于能不能帮她找回武愈，现在天武帝都觉得陆川特殊，也让谢婉平添了几分信心。

焦北川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一边寒暄一边引着客人往行政中心走，深夜里的行政中心只亮着少数的几盏灯，一行人坐着电梯直上到十六楼，走进了会客室。

谢婉对电梯和暖气等现代设备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天武帝则是饶有兴致地四处大量，尽管没能真正踏足乌托邦，但异世界的化差异他已经感受到了。

一路上焦北川和谢婉交谈地很融洽，两人抱着达成合作的共同目的，寒暄起来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聊起谢婉在蓝星上是豫省人，焦北川还学了两句豫省方言凑趣，更加拉近了距离。

而夏天龙和朱秀素显然是对谢婉不太感冒，不过面上也还是表现出了和善的态度，毕竟乌托邦和武国之间有着深仇大恨，而谢婉和她的孩子武愈还是那场战争的导火索之一。

“两位远道而来，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不妨开门见山地来聊。寻找被穿越取代的孩子一直是我们乌托邦正在进行中的重要工作，前阵子我们确实也找到了一部分的孩子，这在我们乌托邦也是全新的突破。”

焦北川在会谈室坐下之后便收敛了笑容，马上切换成了洽谈的状态，谢婉闻言眼睛一亮，天武帝也把目光从墙上的“知行合一”字帖上移回到了焦北川身上。

“焦大哥，我们这次急急忙忙的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穿越之事诡异莫测，找回失踪的孩子也不是乌托邦一家的事，我也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非常希望能在这件事情上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谢婉语气真挚地说道，她心里对这次的合作有一定的成算，如果乌托邦没有意向的话也不会同意让她过来。

“你愿意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武国的疆域纵横南北横跨东西，兴许就有不少孩子散落在武国境内。”

焦北川也表现出了期待合作的样子，但实际上要乌托邦信任武国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日后真要去武国找孩子，乌托邦人也会尽量避开和武国官方的合作，尽可能依赖已经布开的商路和各个深度合作的宗门，低调地潜入武国探寻。

乌托邦真正期待获得的只是谢婉复活天武帝的能力，既然武岳都可以在龙川城使用，就说明这个能力可以做成符箓，也就具备了交易合作的基础。

双方都有意向的情况下，双方的合作推进却并非一帆风顺，随着谈判进入细节，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例如焦北川向谢婉介绍了陆川是天选之殇项目的执行负责人，但拒绝透露他的金手指，以及婉拒了谢婉希望优先寻找武国前太子武愈的要求，坚持不搞特殊化，按照陆川目前的方针，尽可能优先寻找聚集在一起且近期位置没有变化的孩子。

谢婉态度十分坚决，坚持要知道乌托邦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找回被穿越的孩子，而焦北川的态度同样不可动摇，只是说一定会竭尽全力。

天武帝全程都只是听着，没有实体的他甚至连坐在椅子上的姿态都是假装的，他时不时看向朱秀素的目光中带有一丝疑惑和忌惮，偶尔也会打量着陆川，若有所思，但他更多时候还是转头看着窗外远处的灯火，在夜色中有一种静谧繁华的美感。

“焦大哥，我知道乌托邦和武国之间有着不好的过去，这么多年我从未联系过你们，猝然之间也很难让我们彼此产生信任，但是我想所有信任的开始总要有一方先迈出第一步。”

谢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色，她昨日从帝都出发，不惜元气地日夜兼程跨越山海赶来定西城，甚至路上跑死了了一只灵兽，即便她本人是超凡修士，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

“所以我想问你，今天我们见面之后，你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焦北川神情一顿，在外交场合上很少有人会这么直白，他也没想到谢婉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很容易令场面变的尴尬，而且正常来说这样的问题只有一个答桉，即便刚才焦北川说了谎话，他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承认，他仔细回想了今天见面之后两人之间的对话，继而郑重道，

“我可以保证，今天我们见面之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绝非虚言。”

谢婉略显疲色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隐隐有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但身在皇宫的女人又岂是等闲之辈，这一抹激动眨眼间就从谢婉的脸上消失，她站起身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小叠的符箓，伸手递向了焦北川。

“谢谢你，焦大哥，这些符箓是我亲手做的，将符箓贴在逝者生前常用的旧物上，催发符箓便能唤回逝者英灵，这些符箓代表着我的诚意和歉意。”

谢婉的动作和话语令焦北川有些变色，他们希望得到的符箓以这样特别的方式送到了手上，说明肯定有环节出了问题，他再次认真回想了刚才谢婉的问题和自己的回答，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

他婉拒了对方希望优先寻找武愈的要求，理由不是因为无法做到，而是因为不能搞特殊化，这代表着乌托邦有办法优先找到武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