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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亲王妃同意,英亲王自然也不反对。
今日的事情实在出乎意料,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秦铮被陷害入皇室隐卫,又被人暗中迫害,丢去了乱葬岗外,英亲王府有多少年没出过事儿了。
谢芳华身系秦铮的性命,若是她出事儿,那么秦铮也活不成了。
他们不能没有儿子,也不能没有儿媳妇。
虽然让她入皇宫去住养伤不合礼数,不太妥当,但是非常时期,得用非常之法。
今日若没有秦钰如此雷霆手段,手里拿着吸盅,他们根本彻查不出李如碧和背后的玉兆宴。
今日没害死谢芳华,保不住还会二次出手。
谢芳华见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都同意秦钰的决定,她无奈地揉揉眉心,对秦钰道,“宫里闷死个人,既然你非要我住进宫去,让伊妹妹陪着我吧,我也能找个人说话。”
谢伊顿时垂下头。
秦钰断然否决,“不行,照顾你一个朕便觉得麻烦。”话落,他站起身,对外面吩咐,“小泉子,备车。”
“是,皇上。”小泉子立即应是。
秦钰对谢芳华道,“你现在就随我进宫。”
谢芳华泄气,“我总要收拾一番。”
“你收拾什么?宫里什么都不缺。”秦钰道。
谢芳华一噎。
英亲王妃立即站起身,“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你告诉娘,娘给你收拾妥当,给你送进宫去。皇上在英亲王府耽搁半日了,朝事儿还要处理。”
谢芳华想想,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便道,“收拾些衣物,也没别的。”
“那就走吧。”秦钰对侍墨吩咐,“去安排一顶软轿,将她送到门口。”
“是。”侍墨连忙去了。
秦钰转身出了房门,向外走去。
谢芳华趁机对明夫人低声道,“六婶母,查查北齐玉兆宴,再查查言宸,当年他为什么被送去无名山。”
明夫人点头,“你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让人给你送去宫里。”
谢芳华颔首,这么多年,他信任言宸,从没有查过他,因此也没查过北齐玉家,更没查过他家里有何人,他父亲、母亲,以及其他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谢伊嘟起嘴,挽住谢芳华,“芳华姐姐,我看我是无望了,皇上一点儿也没容情。”
谢芳华拍拍她的头,“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谢伊摇头,“也不是,那日和今日的皇上给我的感觉就是,让我觉得,可能我等一辈子,都没指望。”
谢芳华叹了口气。
明夫人低声训斥,“你才多大,便想一辈子的事儿了?”话落,她道,“芳华好好养身体,可别再出什么事儿了,你交代的事情你放心,我定会尽快查个明白。”
谢芳华点点头。
侍墨带着人抬来一顶软轿,春兰上前,扶了谢芳华,上了软轿。
谢芳华挑开帘幕,对英亲王妃道,“娘也要谨慎些,有些人除了对付我,若是寻不到机会,兴许瞄准王府。”
“你放心,今日我和你爹便整顿王府。”英亲王妃绷起脸,“娘也不是吃素的,容得别人跑我王府来兴风作浪。”
谢芳华点头,落下帘幕。
轿子向府门后走去。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送出府门口,秦钰已经等在那里,见谢芳华乘着软轿来到,吩咐人扶她上车,他回身对英亲王妃道,“大伯母,那盆金玉兰呢?”
“还在暗室里放着呢。”英亲王妃立即道,“回头我就毁了它。”
“您不必毁了,那盆花交给我吧。”秦钰道,“我吩咐月落带走。”
“那花害人,给你处理也好。”英亲王妃点头。
秦钰上了马车。
仪仗队离开英亲王府,向皇宫而去,护卫比秦钰纵马出皇宫来时多了三倍,浩浩汤汤。
明夫人和谢伊在秦钰帝驾离开后,也告辞回了府。
英亲王妃送走二人,看着皇宫方向,对英亲王感慨道,“皇上对华丫头之心,分毫不少于铮儿。”
英亲王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堂兄弟和睦,共为南秦江山,这样也好。”英亲王妃道,“华丫头心思灵透,深明大义,李如碧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她还能权衡利弊,看在李沐清的面子上饶过她,也是为了南秦江山。先皇以前说华丫头是红颜祸水,依我看,南秦有她是福气。”
英亲王又点了点头,“先皇在天之灵看到,虽然如今时局乱,但他们齐心,也当欣慰。”
英亲王妃“嗯”了一声。
二人又在门口站了片刻,回了英亲王府。
进了正院后,英亲王妃将府中所有下人叫到一起,严厉地整顿英亲王府。
翠荷之事,成为王府教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的尸首用席子卷了,扔去了乱葬岗。
仁慈宽厚若是害人的话,英亲王府从此对待下人,可以不要仁慈宽厚。
相比英亲王府整顿轰轰热闹来说,右相府便沉寂许多。
李沐清带着李如碧回府,这一路上,右相、李如碧,李沐清三人都未说话。
回府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李沐清吩咐人收拾李如碧行囊,打点东西,将其立即派人送出千里之外的尼姑庵出家。
右相一言不发地去了书房,没看李如碧一眼。
右相夫人被送回府后,一直昏迷未醒。
李如碧眼眶微红,但是一声未出,顺从地听从了李沐清的安排。
她从出生起,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右相府生活十六载,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如今这十六载自从今日起,右相府生活将成为过眼云烟,她这一辈子,从此刻起,便算是过完了。
悔吗?
不悔吗?
她不知道,谁也不能替她知道!
下人们很快就收拾好了李如碧的行囊,装上了车,李沐清分派的护卫也已经打点整齐,等在右相府门口,整装待发。
李沐清终于对李如碧开口,“你去和爹娘告别吧。”
李如碧点点头,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口,李如碧伸手去推房门,手刚伸出去,便又顿住,提起裙摆,在地上向里面叩了三个头,低声说,“爹,不孝女儿走了,您只当没生过女儿吧。”
右相在书房内闭了闭眼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缓缓开口,“不必向你娘去辞别了。”顿了顿,又道,“今日你走出这个右相府的大门后,我会从族谱上删去你的名字,你从今以后,不是右相府的女儿。能活着,你便活,想死,你便死。总之,你以后,再不是右相府的小姐,你好自为之。”
李如碧顿时泪如雨下,哽咽半响,开口,“女儿知道了。”
右相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