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修理大夫为何会急火攻心晕倒啊?”秀家急迫的向丹羽长重询问道。
“还不是因为...”
“五郎左卫门!”就在丹羽长重想要作出解释的时候,丹羽长秀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其呵止。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丹羽长秀,因为腹部用力使得腹部的疼痛愈加明显,脸上因为疼痛而不住的流下冷汗,嘴唇也因为坚忍痛处而变成紫色。
看得丹羽长秀的模样,秀家心急的说道“修理大夫快快躺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说。”
熟知历史的秀家,看着丹羽长秀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知道他是受结石的困扰才导致这样的。
但是秀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丹羽长秀痛苦的样子,却没有一丝办法,因为他不懂医学。
即便懂一些,在没有现代卫生条件的当下为其做腹部切除手术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别说日本人对切腹这个事情有多么忌讳了。
等到丹羽长秀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看向秀家问道“宇喜多中将可曾做过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吗?”
面对丹羽长秀的提问,秀家一愣,自己这一生才过了13年,怎么在你的口中我已经走完人生的感觉。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提问有些问题,丹羽长秀换了一个说法说道“我是说,宇喜多中将会在事后后悔吗?”
听着丹羽长秀好像换了个问法,又好像没换的口气,秀家思索了片刻对着丹羽长秀说道“即便有又有什么意义呢?时光不能倒流,你不可能回去纠正这个错误,着眼于未来弥补错误不是更应该做的事情吗?”
“着眼于未来吗?”丹羽长秀品了品秀家的回答,继续追问道“听闻织田四郎在前几日得急病死了,殿下知道此事吗?”
“您是说羽柴秀胜大人吗?”秀家不确认的问道。
“正是。”
“确有此事,据说是其在大津的的家臣来大坂报的丧,当时我刚刚离开大坂城。”
“殿下相信此事的真相吗?”
“丹羽殿下好不奇怪,人死不能复生,哪里能做得了假。”秀家有些摸不着丹羽长秀的意思,回答道。
“可是殿下不觉得两件事情太凑巧了吗?”尽管已经极为虚弱,但是丹羽长秀此人依然用眼神紧紧的盯着秀家,似乎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秀家为其整理了一下病榻上的被子,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丹羽殿下心中有所抱负,如今关白殿下君临天下已成不可逆转的局面,如果要对织田家的子嗣动手,又何必给予三法师殿下清州11.5万石的知行安堵呢?”
“织田秀胜殿下,不管怎么说都做过关白的养子,关白又有什么理由要害他呢?依我看来是修理大夫你多虑了啊。”
丹羽长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那个人,连我都被那个人骗了啊!”
“时也命也,丹羽殿下与其带着痛苦活着,不如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们,享受一下难得的晚年时光。”
秀家的潜台词是:你现在别怨天尤人了,还不如好好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想一想。
猴子就算再怎么混蛋,也会念在你们多年的情分和你以前曾经帮他的面子上,给予你的后代妥善照顾的。
当然,前提是你能够拉的下面子,放得下里子。你现在这服病体就是最好的筹码,猴子也算是情感动物了,稍加渲染就会被你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也不至于在你死后对你的儿子下手。
或许是丹羽长秀听进去了秀家的建议,让自己的儿子拿来一柄太刀交给秀家,并介绍道“宇喜多中将,这是先殿赐予我的太刀念珠丸,可惜我都没有怎么拿着它奋战沙场,今日将他转赠给你,希望你能在危机的时候,拉丹羽家一把。”
秀家接看着柄涂满红漆的太刀,向丹羽长秀微微施礼拒绝道“丹羽大人应该明白,我人言轻微,甚至还没有您的面子来的大,丹羽殿下还不如让令郎将他转交给关白殿下来的实在。”
丹羽长秀摇了摇头说道“左中将误会了,我这刀不是用来谋求安生的礼物,这样对它来说太委屈了。我是希望能让念珠丸见证我们俩家的友谊,同时这把刀也能用在更合适的人手中。”
丹羽长秀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秀家也只能接下,将手中的念珠丸交由身后的清水信也后说道“但凡在下能帮忙的地方,在下一定施以援手,这一点还请修理殿放心。”
看着眼前这个恙弱的男子,秀家还是不忍心的提醒道“修理殿下真的不考虑一下,动身前往大坂见关白最后一面吗?”
得到的只是病榻上丹羽长秀的沉默,而在秀家身边的丹羽长重面色不善的看向秀家“父亲身体不适,如何能舟车劳顿千万大坂求医。
即便大坂有名医,也应该是延请名医前来室津为父亲看病,天底下哪有让播磨40万石大名主动上门的道理?殿下一味的提醒父亲此事,究竟是何意思?”
“五郎左卫门!”丹羽长秀叫住自己儿子咄咄逼人的口吻,对秀家发出了逐客令“殿下的好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还请容我考虑一下吧。”
望着边上面色不善的丹羽长重,秀家翻了个白眼,丹羽家有这样的二代,难怪会受外人挑拨引发内乱。就这个政治水平连秀家都不如,难怪会被秀吉玩弄在股掌之中。
秀家本是好意提醒,谁承想在他眼中成了害自己的僭言。看着边上有这样的猪队友,秀家有些后悔刚刚答应丹羽长秀的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