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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葛不知道他杀了未垣后的这些年来到底有没有悔意,不过也是,之前他的心都被姬奉欢偷去了,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怜悯如何写,就算是所有人死在他面前,与他而言也不过一群蝼蚁罢了。

宫遗音道:“心魔而已,就算他入不了圣境,也不会死在里面,最坏的打算便是入魔,他既然会活着,你何必要主动往火堆里跳”

九重葛沉默片刻,才道:“我只是觉得天道不会轻易放过他。”

最后一道天雷已经凝聚完毕,容不渔微微仰着头看着那散发着丝丝银光的天雷,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有一瞬间的迷茫。

禾沉死死掐着姬奉欢的手,把姬奉欢疼得嗷嗷直叫。

“哥放手”姬奉欢挣扎着甩了禾沉的手,道,“最后一道而已,紧张什么就算最后一道雷劫中有心魔,他也不会殒命。”

禾沉抿着唇,突然道:“万一呢”

姬奉欢愣了一下才道:“什么”

观鹤道:“万一他就死在这道天雷之下了呢”

姬奉欢从没想过问题,茫然地看着他。

“他在无尽海渊中沉睡了两年后元神勉强逃脱出来,虽然用息壤凝聚了一具躯体但却碰水即散。”观鹤淡淡道,“清河之境中活尸众多,自然死的人也多,清河城城主早已离开清河,只留下一个烂摊子和那个碰一下就能碎掉的结界。”

姬奉欢不知他说这个做什么,皱眉道:“什么意思”

观鹤按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他以一人之力将清河之境的护城界修修补补勉强过了七八年,护了那些人这么久,结界一旦稳固,便相当于为自己画地为牢,若是没有你派人前去破了清河城护城界,他指不定能将自己困到死。他既然救了这么多人,按照道理来说,天道难道不该给他一星半点的气运吗”

姬奉欢一怔。

他们没有人知道容不渔杀了未垣之后到底有没有悔恨,只知道他元神逃出后在清河城一住就是七年,从未想着要出来。

若是他从一开始想出来,势必要将那护城界打破才能重获自由,而护城界一破,整个清河城怕是要成为一座活尸城。

容不渔护了整座城池的人这么久,天道依然没有还给他半分气运,他化尘依然得到的是满地的花,天谴之日方圆几里的雷依然追着他劈。

末行之日一日不停,他便被天道记恨一日。

容不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握着手中已经黯然了不少的珠子,微微垂着眸,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最后一道天雷中全是心魔,一旦他出不来,不光救不了九重葛,甚至连自己也要折在其中了。

“没什么可怕的。”容不渔心想,“我连心魔师父都敢出手,更何况其他。”

他这般想着,下一瞬,最后一道天雷震耳欲聋地直直劈下。

这道天雷之强,容不渔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眼前强烈的白光闪过后,他身处之地再次变了。

四周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阵阵花香扑面而来。

容不渔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有些分不清此时是哪里。

“哥”

有人在唤他,容不渔回过头,便对上了一双纯澈的眸子。

小小的九重葛怀中抱着一堆花站在他面前,疑惑地道:“怎么啦你发了好久的呆。”

容不渔脑海中一片空白,愣了一下才讷讷道:“我有点累了。”

“啊呀。”九重葛叫了一声,噔噔噔跑过来抓着容不渔的小手,将他拉着坐在一旁的秋千椅上。

他将花扔在一旁的空位上,使出吃奶的劲推了推秋千,看着秋千晃了起来,他才弯着眸子笑吟吟道:“这样晃起来舒服吗”

容不渔歪歪头,试探着抓着秋千的绳子,将双腿悬空着晃了晃,回过头来点点头:“嗯。”

九重葛更开心了,抓着秋千晃个不停,没一会脸上的汗就流下来了。

容不渔回过头,抓着九重葛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伸手掐着他的腰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九重葛有些不安:“哥哥”

容不渔抱着他的腰,漫不经心道:“嗯怎么了”

九重葛不安地搅着手,小声道:“你抓紧我啊,别把我甩飞了。”

容不渔笑了一声,道:“不会。”

他的脚蹬在地上猛地一施力,秋千飞了起来,风呼啸着在耳畔拂过。

九重葛似乎很喜欢这样,开心地转身抱着容不渔的脖子,笑吟吟道:“我抱着你。”

容不渔眸子弯起来:“好。”

两人一个十岁,一个五岁,看起来却像是个三岁的孩子,扯着那秋千玩个不停。

片刻后,九重葛抓着容不渔的手臂晃了晃,垂着头哼唧了一句什么。

容不渔等着秋千缓慢停下,一边问道:“什么”

九重葛道:“我饿了。”

容不渔失笑,他站起来将九重葛抱着,道:“好,那我们去吃东西。”

九重葛蹬了蹬腿:“我要自己下来走。”

容不渔道:“小短腿。”

九重葛立刻炸了:“不、不短我要吃的多多的,这样就会很快长高了”

容不渔只是笑,却还是抱着他不松手。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花田前的院子,容不渔才将九重葛放下。

容不渔看着九重葛小跑着迈着小短腿跳到了房间中,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又跑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像少时那般稚嫩的模样了。

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手长脚长,手中还拎着一把木剑,笑吟吟地朝着容不渔扑了过来。

已经是个少年模样的容不渔将他一把抱起,沉吟着道:“嗯,胖了。”

九重葛道:“是重了”

两人仿佛相处数年一般熟稔,让容不渔兴不起一丝一毫的疏离之感。

容不渔根本不想练剑,索性坐在院子的树下看着九重葛舞剑。

九重葛应该是还在窜个子,身形纤瘦得像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他手持着木剑,身形翩如游龙在一片落叶中游走,木剑裹挟着灵力将半空的片片落叶沿着脉络削成两半。

容不渔不懂剑,只知道九重葛拿起剑来时就有些让他移不开目光。

片刻后,九重葛将木剑收起来,颠颠跑到容不渔面前,笑吟吟道:“好看吗”

容不渔点头,道:“如果被禾沉知道你又练这种华而不实的剑法,他肯定又要罚你去挥剑千下了。”

九重葛才不管:“你喜欢看我就练,不用管他。”

容不渔笑着揉着他的头。

九重葛白天的时候舞剑舞得风生水起,到晚上就糟了报应,抽筋抽得鬼哭狼嚎,住在隔壁的姬奉欢差点出来暴打他。

容不渔坐在床边为他揉小腿,看着他痛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没忍住轻笑了出声。

九重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哥”

容不渔笑得更开了:“没事,再长长就能长高了。”

九重葛羽睫悬着泪,委屈地点点头。

他盯着烛光下笑得温柔的容不渔,不知想到了什么,缓慢伸出手抓住了容不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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