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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渔坐下来,随意揪住那角红色微微扯了扯,露出半边白鹤红袍。

容不渔:“”

他面如沉水地又微微施力,但是却没拉动。

九重葛迷茫地看着他,被子底下的手紧紧压着那件白鹤袍,小兽似的喃喃道:“你干什么”

容不渔微微挑眉,道:“这是我的衣服,怎么在你这儿”

九重葛一歪头:“什么”

容不渔见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无奈笑道:“我把这衣服给你们,可不是让你抱着睡觉的。”

九重葛还是迷迷瞪瞪的。

容不渔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脑袋,道:“快起了,我们马上就出城了。”

此时脚下轻轻晃了晃,犹襄已经动了身。

九重葛“哦”了一声,笨手笨脚开始穿衣服。

直到他将腰带系上,脑子才有了一丝清明。

他悚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床边的容不渔,视线又僵硬地转向他床上的白鹤红袍,突然捂住脸一头栽到了被子里。

容不渔看着窗外,犹襄已驱使着马车出了城,不远处就是城界分界的地方。

一旦出了云归城的城界,那么那些一直跟着容不渔的修士就不必忌惮云归城的肃清者,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手了。

听到背后的呜咽声,容不渔回头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九重葛,没忍住笑了出来:“醒了”

九重葛闷声道:“嗯。”

容不渔走上前,道:“你晚上就抱着那衣服睡觉吗”

九重葛耳根赤红,拿着身下的衣服哆嗦着递给了容不渔,讷讷道:“对、对不住,我我只是有点冷。”

容不渔道:“没事,我现在用不着,你既然冷就拿着吧。”

九重葛一愣,立刻期翼地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他:“可以吗”

“可以,别弄坏就好了。”容不渔道,“作为交换,你看看能不能借我一样东西。”

九重葛立刻将衣服抱在了怀里,做出怕冷的姿势,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容不渔,小声道:“借什么啊”

容不渔道:“小鱼干。”

九重葛:“”

九重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道:“啊”

“时尘说所有小鱼干都在你这儿了,能给我几条吗”

九重葛茫然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崩溃地看着容不渔,觉得自己这个贪吃的毛病真的在容不渔心中改不了了。

他正要说自己不吃了,可以把小鱼干全都给他,电光火石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如果容不渔现在是在试探他呢

二七刚开始同容不渔相处时,便是一个护食到丧心病狂的小崽子,若是一朝改了性子,按照容不渔的性子,指不定又要怀疑他。

九重葛几乎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看着容不渔,半晌才小声道:“你吃吗”

容不渔道:“给白穷。”

九重葛又问:“几条”

“五条吧。”

九重葛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讷讷道:“一、一条可以吗”

容不渔:“”

容不渔不知想到了什么,揉着眉心笑了笑,道:“好。”

心中再升起的疑惑打消了一部分。

九重葛将床头小柜子里的小鱼干拿出来一条,忍着心痛递给了容不渔。

容不渔揪着鱼尾,翻着看了两眼,才淡淡笑道:“谢了。”

说完,转身走出去。

九重葛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将手心的汗在被子上擦了擦,觉得自己在容不渔面前简直无所遁形,要是再来几回,他有些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吓得直接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容不渔出了九重葛的房间,随手将手中的小鱼干抛出去,心不在焉道:“小白。”

在逐鹿背上睡得正熟的白穷猛地张开眼睛,连个顿都不打猛地蹬腿往空中一跃,正巧张口咬住了容不渔扔过来的小鱼干。

容不渔推开了窗子,淡淡道:“给你鱼吃,这回你要是再被人拐走了,就别回来了。”

白穷叼着鱼干,眼睛一亮,立刻不住点头,含糊地喵个不停。

容不渔道:“去吧。”

白穷将小鱼干两口三口吃下去,才踩着窗棂冲了下去。

与此同时,马车冲出了云归城的城界,往下便是崎岖的山路,四处都是乱石。

而一直跟着这辆马车的修士也在他们出了云归城时,纷纷从暗处闪身出去,兵刃亮出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白穷从马车跳了下来,端端正正坐在地上,尾巴围着自己盘成一个圈,小翅膀也在微微扑扇着。

众人瞥见从马车上下来一只幼小的灵兽,嗤笑一声,还没等跃过去,那只有巴掌大的灵兽在原地骤然化为一只如同小山似的凶兽。

白穷化为妖兽本相,獠牙大张,凶悍地朝着追杀而来的修士扑了过去。

众人未曾想过这么娇小可爱的灵兽竟然一瞬间变成这般大的凶兽,一时间完全没有防备。

很快,惨叫声响彻整个山间。

容不渔回头看了一眼,道:“慢一点,等等小白。”

犹襄应了一声。

时尘和九重葛正要探出窗户外去看白穷,却被容不渔一手捂住一个眼睛,淡淡道:“小孩子不要看。”

他将两人推到了厅堂中的桌子旁坐下,瞧见九重葛似乎想要去拿小鱼干吃,劝阻道:“别吃了。”

九重葛抬头:“啊”

容不渔一笑:“因为一会你可能”

他还没说完,脚下一个剧烈的颠簸,险些将众人颠到屋顶上去。

九重葛一把抱住了旁边的柱子。

容不渔不动如风,捞起旁边的酒坛抿了一口,在剧烈的颠簸中没有丝毫的不适,继续他方才没说完的话。

“因为一会你可能会吐。”

九重葛:“”

云归城在山顶,出城后便是一条下山的崎岖山路,有些碎从地上露出,马车轮子若是碾上去,能将里面的人颠个脚朝天。

更何况那山路上碎石十分之多,马车只行走了一小段路,时尘和九重葛就有些遭不住地捂住了嘴,看模样应该是要吐了。

时尘抱着柱子崩溃着道:“襄叔你能跑能游,为什么就是不能飞啊”

犹襄化为黑雾在半空惬意地飘着,淡淡道:“我怕高。”

时尘:“”

容不渔懒得同那些修士周旋,靠在门槛上看着白穷在后面大杀四方,咆哮声响彻整个山巅。

白穷身上已沾了点鲜血,幽蓝的眸子染了些嗜血的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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