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里的神色很平静,显然他早就准备好曲剑会这么问他,镇定道:“当然认识,以前年轻时我和吴义文一起追求过阿芬,但阿芬选择了他,我后来尊重阿芬的选择,忍痛离开她出国了。现在我听说阿芬生活情况不好,想回来帮帮她,就这么简单。”
曲剑道:“可谭妍曾听她母亲叫你阿文。”
程望里依旧面不改色道:“哦,我是有个小名叫阿文,但和吴义文无关。”
曲剑暗忖:“你倒还真沉得住气啊”他也没再逼问,道:“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程望里道:“吴义文可已死了二十多年了,你们现在为什么还会来调查他”
曲剑道:“哦,是这样的,我们是从r省来的,k省公安厅请我们来帮助调查一个月前t市副市长聂昆被杀的案子,我们初步怀疑聂昆的被害很可能和二十年前他在北楼公安分局经办的吴义文的案子有关。”
“哦,是嘛”程望里仍看似平静道:“可已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两件案子还会有关联”
曲剑也平静道:“这两件案子是不是真的有关联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但我们现在发现一个情况,当年吴义文的案子很有可能是个冤假错案,根据现在最高法院有错必纠的指示精神,我们也要把一切可能存在错误的案子都调查清楚。”
“哦,这样啊。曲警官,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个正直的好警察。”程望里诚恳道,他已忍不住有点触动了。
曲剑又有意问道:“程先生,魏伯召这个人你知道吗”
程望里愣了下,还是摇头:“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但这次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曲剑一直盯着程望里,这下他肯定了,他确实还不知道魏伯召的事,他道:“这个魏伯召可能也是当时吴义文案的涉案人之一,当时他在t市法院担任刑事庭庭长。我们刚去魏伯召家调查过,他妻子向我们回忆,当年吴义文的官司本来主审法官徐本昌已发现了疑点,他是准备复查的,因为有人贿赂了魏伯召,后来他给徐本昌施压让他把这个案子草率的判了下来。”
“你说什么”程望里紧张起来,这下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曲剑继续道:“魏妻还向我们供述,后来魏伯召还干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当时有一个女孩曾去求魏伯召救吴义文,魏伯召结果欺负了那个女孩,换取了吴义文的判决由死刑变成了死缓。”
“铛啷”程望里彻底懵了,手上的茶杯失手掉了下来,停了许久才颤抖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曲剑轻轻点头,旁边罗颖神色已极其难受。
程望里突然脸涨得通红怒吼道:“既然你们已知道这事了,为什么不马上去抓那个畜生跟我说什么”
曲剑道:“毕竟时间已过去太久了,魏妻一个人的供词我们还不能完全采信,还得进一步调查。”
程望里又呆了半饷,突然捂着脸“哇”的大哭起来,显然已痛苦至极了。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痛哭的样子更让人为他难过不堪。
石坤和程望里的秘书闻声跑了进来,石坤见状向曲罗两人怒道:“你们对程总说了什么话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曲剑也难过道:“你们好好劝慰下你们程总吧,我们先走了。”他拉起妻子出去了。
曲罗两人出了汉光公司,罗颖又难过的回头看看,道:“阿剑,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曲剑也难受道:“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或许我这么利用他确实太卑鄙了。”
罗颖道:“阿剑,等将来所有的事都水落石出时,你会抓他吗”
曲剑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真的不想抓他,其实他本来是个好人,是巨大的冤屈让他走上复仇之路的。颖颖,走吧,我们现在去见魏伯召。”
曲罗两人走后,程望里又痛哭了许久,接着赶回家中。谭芬见程望里突然回来,且双眼红肿,一惊,问道:“阿文,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望里没有说话,先一把抓住谭芬把她拉进房间关上门,谭芬更加害怕,叫道:“你干嘛呀你都把我抓疼了”
程望里通红的眼睛盯着谭芬咬牙道:“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被一个叫魏伯召的流氓欺负过”
谭芬愣住了,呆呆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程望里突然放大声音叫道。
谭芬哭了起来,捂着脸泣声道:“阿文,对不起”
程望里也哭了,紧紧抓着谭芬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谭芬哭叫道:“阿文,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被抓走后,我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我每天都在备受煎熬啊我爸妈都劝我忘了你,可我怎么也做不到啊那个时候我听说你可能会被判死刑,我真的都快急疯了,我四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可没有人理我,也没有一个律师肯接手你的案子。市法院的刑事庭庭长魏伯召,他答应可以帮我想办法让你免去一死,我当时听了真的很高兴,感到了一丝希望。两天后魏伯召突然又约我晚上去他家里,说还要跟我再商量下你的事,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没想到那天就他一人在家,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威胁我说可以留你一条命,但要我陪他睡一夜”谭妍已泣不成声。
“呀”程望里悲痛欲绝的大叫一声,突然把谭芬重重推倒在床上,大叫着:“你这个傻女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死也不要你为我遭受这侮辱啊”
谭芬爬起来又跪在程望里面前抱着他的腿哭道:“对我就是傻,就是下贱无耻,但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要你死,只要能让你活下来,要我怎样都可以我现在已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了,你若嫌弃我我也不怪你,我只求你好好待小妍,她是无辜的”
程望里扶起谭芬抱着她痛哭道:“阿芬,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你”
程望里和谭芬相抱着大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