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公主府的事情,辽南王的眉头彻底打成了个死结。
半晌,他才冷笑了一声,道:“当我们一府上下,都是软柿子呢”
杨云戈动了动肩膀,好像背部还有些不舒服。
辽南王立刻道:“你放心,我的儿子,我孙子的母亲,是不会让人这么平白欺负了去。不是立了案吗我亲自去跟看忠勤侯这只老狐狸,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忠勤侯不出面,就意味着只是小孩儿之间的小打小闹。
可是辽南王既然来了,这个驾,忠勤侯府那群屁孩子接不住
杨云戈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多谢父王。”
辽南王一愣。
杨云戈似有些艰涩,半晌,才道:“自打做了父亲,心中有了牵挂,儿子才知道从前自己太过自我。”
能说出这样的话,辽南王简直要老泪纵痕
他不禁道:“可惜你母亲不在。她盼了这么多年,就是想盼你懂事。若是她听见你说这话,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杨云戈低下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学会这么笑了
起初是对着郑蛮蛮,发现只要他露出这个表情,就会无往不利
然后是盛元帝,每次看到他这样就会像吞了泥一样说不出话来。
现在是辽南王
看到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终于有一点点可爱了他立刻就鸡血无限了啊喂
又想到杨云戈白白被打了一百停战,顿时就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忠勤王府给屠咯
开玩笑,老子自己养的儿子,这些年都让他踩着啊,老子自己动一下家里那个婆娘都要闹半天啊你们凭什么就让他白吃了一百廷杖凭什么啊
辽南王带着一腔鸡血,离开了将军府。
杨云戈想送他到门口,还被他赶了回来,嘱咐他好好休息。
郑蛮蛮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辽南王对杨云戈说话的那个温情的样子,差点没给吓死。
可是辽南王走了以后,杨云戈动了动肩,她吓得连忙去扶,轻声道:“骑主。”
“嗯。”
“王爷吃错药啦”
“胡说什么呢。”杨云戈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回了房间。
郑蛮蛮连忙跟了上去,道:“您在大理寺立了案,现在应该开始查了吧”
“早就开始了。昨天就开始了。这事儿不用你操心。让老头子去跑。”
郑蛮蛮一脸痴呆:“啊老王爷”
杨云戈呵呵了一声,道:“嗯,老头子。”
如果说这是一场他们和忠勤侯府之间的战役,那么杨云戈在迎战对手的时候,则表现出了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特质。
首先他一反常态地分析了利弊,然后清楚地知道自己出征在即,身体又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最可怕的是,明抢明刀他适应,这种勾心斗角不要脸的活却不是他擅长的。
杨云戈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他是个脑子非常清醒的人。想当初在辽南王府在京城,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拉了深谙其道的褚鸾来垫背。
他只是懒得动脑罢了。
而现在,他是憋了狠非要把忠勤伯府上上下都打成一锅汤。所以,他拉了自己老爹下水。
辽南王功勋卓绝,为人还十分仁义。他享有比杨云戈更高的威望,比陆朗更好的人缘,对于整个大燕皇朝都是特殊的存在。
而且他可以把宫中盛元帝的愧疚,太后的仁慈,皇后的偏心眼,都最大限度地连接起来。
如果他肯走在前面,那么一个忠勤侯府,还真是不够看的。
“你等着瞧吧。”杨云戈低声道。
“嗯。”
“过来帮我捏捏腿。”
“我手残。”
“一手捏,慢慢捏。”
“哦。”
辽南王果然一身鸡血地冲进了宫。
盛元帝看见自己老哥,先是一喜。然后想起自己把人家大儿子给打了
他便有些尴尬地道:“十哥,老大的事儿,先前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辽南王也是个有分寸的人,自然不可能跟皇帝叫板。听了这一句,也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只怪那孽障从前就不敢好事儿,让人无法相信他。”
“也不是这么说朕后来想了想,木木虽然冲动鲁莽了一些,可也大多是在战场上。平时,逾矩的事儿,他是不做的。”
的确,什么圈占土地啊,强抢民女啊,行贿受贿啊这些事儿他从来没沾过。
而且他的私生活非常干净,从头到尾就那个郑氏一直在晃来晃去。
这样的人,怎么会去玷污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