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郑蛮蛮是真的气得不轻。
她知道古代对女子是很不公平的,可是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在女监中,真正犯了什么事的其实不多。除非那些间谍探子,或者是杀了人的重罪。隔壁的小翠则是因为丈夫无道,死活要和离。而这个时代,女子主动提出休夫,是要坐牢的。
听着坐八个月牢房,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女子进了牢房,却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反正你别想好好的出去就是对了。
相反重犯因为得到上面的重视,还安全些。
郑蛮蛮抓着杨云戈,道:“难道这个体制就不能改改”
杨云戈淡道:“怎么改”
郑蛮蛮也不跟他说什么男女平等之类的屁话,只道:“这女子一进了牢房就如同肥肉掉进了狼堆里,那些狱卒”
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
杨云戈淡淡地道:“如果是良家女子,又岂会被判入狱。”
显然他们这些上位者对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没太当成一回事。
“你以为你家制下司法有多公正蒙冤入狱的你敢说没有何况于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你制下的狱卒堂而皇之欺凌女子,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杨云戈费解地看着她,道:“没有人说是应该的。若是真出了事,衙司会处理。”
他说的出了事,一般就是,出了人命。
下面层层管制,狱卒自当有衙司的人管理。总不能让他们都来插手。
真正说起来,还要要命的事儿才会得到重视。只是清白这种东西,就像男子给了女子一张茧,女子自己再将它层层裹在身上。
男子提出如此要求,但是私心里他们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女子,却为之要死要活。
郑蛮蛮心里知道他说的是理。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无奈。
半晌,她小声道:“就不能,改一改制度这女监之中便由女子看守。就算不行,你们的态度正一正,明令不许猥亵女犯人,总会好一些吧。”
杨云戈不置可否。他今天累了一天了,又因为她突然下了大大狱而心情不快,实在是不想管那些杂事。
郑蛮蛮抓着他的胳膊,颤声道:“骑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看到了,若是有一天我又进去了,而且要在里面好好地呆上一阵子。出来的时候成了那副样子,您,您”
杨云戈猛的睁开眼:“你怎么会再下大狱有我一日,你便不能出这种事”
“世事无常,骑主您别生气,可是,这事儿”
她低声道:“物伤其类。”
杨云戈看着她不说话。他想起了当初她被带进那个囚笼,满心惶惶,不顾一切地去挣扎抵抗。
后来被他折腾得半死不活,夹缝求生。
物伤其类。呵呵,果然是物伤其类
半晌,他慢慢地移开了视线,那双仿佛有点点波光潋滟的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他道:“依你吧。待我入王府掌政务,便将此事报给母亲。先整顿辽南,然后以我母亲的名义送入宫中,由皇后裁夺。”
郑蛮蛮松了一口气。私心里知道应该是冒犯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把脑袋搁在他胳膊上,低声道:“骑主。”
杨云戈面无表情地道:“臭得要命。”
“”
郑蛮蛮固执地搂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放。
直到回了那个小院子,杨云戈到底还是心疼她也没穿几件衣服又是出汗又是下大狱的,怕她着凉,还是不嫌臭的把她包在怀里搂了进去。
洗过澡以后郑蛮蛮发现那个荷包在桌子上,觉得好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荷包一般是汉族人所佩戴的挂件,可是这个荷包的花纹和做工,都像是少数民族才用的
她翻开来瞧了瞧,里面空空如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杨云戈洗澡出来,瞟了一眼:“想的起来什么吗”
郑蛮蛮用力想了想,道:“当时乱成一片,我早就想走了,老被拽回去。后来官府的人来了,就更乱了,我身边什么人都有,手也多,我也不知道是谁塞给我的骑主,这是什么东西挺难看的。”
“父王本着仁义之心并没有将海岛上的妇孺赶尽杀绝。这阵子据说是海上不稳定,又有几个小国灭了,纷纷漂洋过海来到了这里虽有海防,但还是有漏洞可抓。”
郑蛮蛮吃了一惊,道:“竟然连宣平也”
提到这个,杨云戈也有些愁眉不展,道:“现在,不方便再用兵。”
朝廷形势不稳,连世子都要进京为质了,如果不是十分必要,辽南不适合再用兵。
“那这些荷包,是那些流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