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软硬不吃,丈夫又是个强硬得可怕的人。眼看陷入僵局,顿时就满头是包。
她想了想,先劝老子,道:“王爷啊,这不是还早嘛,您也别急。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主张。儿孙自有儿孙福,不都是您告诉妾身的吗”
“他要是像他弟弟那么懂事,我自然也由他去”
杨云戈顿时皮笑肉不笑地道:“瞧父亲说的,儿子懂不懂事,和成不成家又有什么关系”
辽南王道:“早点成家,看看你这性子能不能定的下来何况你看看你多大年纪了你弟弟早早地成了亲,这马上连小的也要生了你看看你”
“父王别老拿二弟说事儿。您自个儿,娶妻的时候,好像比儿子如今,还年长几岁吧”
杨云戈随便掐了掐年纪。他今年二十一,老王爷四十六
赵王妃今年三十八满打满算王妃生他的时候才十七。再早成亲不能早过十五六。怎么算老王爷娶妻也比他晚
顿时辽南王就吹胡子瞪眼了:“你这是出息了你”
“儿子说的是实话。什么郡主县主,儿子是一概不想。至于圣旨,下便下了。反正儿子是光杆一条,无一亲族。便是皇上责备下来,儿子一力承担便是。”
记录在册的杨云戈是辽南王的,义子。
他神情冷漠地这样说着,赵王妃心里就像被锥子锥了一样疼。
她道:“戈儿”
辽南王握住了她的手,斥责儿子道:“莫要说这样的话让你母亲伤心你是谁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我们比你清楚”
“儿子说的是实话。”
“你”
杨云戈站了起来,道:“儿子告退。”
辽南王勃然大怒,但是被赵王妃死死地拽住了手,只得由着他扬长而去。
英雄一世的辽南王,此时看着伤心的妻子,也说不出话来。
赵王妃哽咽道:“千错万错,错在当年我对不起他你也别老是拿他和他弟弟比。你自己说的,他生于草原,继承八部骑兵,本就和咱们王府的其他王子不一样。”
“这兔崽子是良心被狗吃了。”辽南王愤愤地道。
“王爷,就当妾身求您,您便由他去吧。他心里的怨愤,一日两日不解,你我便无能为力。只盼儿孙自有儿孙福,等他自己做了父亲,能稍稍介怀一些。”
辽南王叹了一声:“可我见你如此伤心,又何其”
“妾身不伤心。只要戈儿觉得高兴便好这孩子倔性,当初因为妙言的事儿已经误会过他一次,反而把他越推越远。王爷啊,他的一片心都是好的,是妾身这个做母亲的,太过不懂事。”
辽南王说不出话来。
当初是他让杨云戈搬出王府。后来因杨云戈斥责妙言郡主一事,他也很是发了脾气的。只是做父母的,只当是寻常,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儿子越推越远。
杨云戈或许早就忘了当初的事儿,他把府邸搬到宣平,也只不过是因为宣平住着自在些。
可是做父母的想要再把他叫回来,却是再也不能了。这些年他的成就愈发灼目,倒是更加拘不住了。
“圣旨的事儿”赵王妃怯怯地道。
“你书信一封上京给果果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果果是燕皇后的乳名。
杨云戈在王府肆无忌惮地挑衅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又晃荡到了大街上。事实上,相比起他的父母,他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更不像赵王妃那个纤细的孕妇,想到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此时天色尚早,他在大街上晃荡了一圈,觉得现在去找郑蛮蛮好像不太妥当。
于是他干脆先回了宣平将军府,打算把八部骑兵内务先处理一下。
结果一进大门,就遇见了一女子黑着脸从里面冲出来。
“赵戈”
杨云戈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她。
可是褚鸾郡主却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立刻转了个身又扑向他:“我的千里红呢你把我的千里红弄哪儿去了”
“送人了。”杨云戈淡淡道,绕过她打算往里走。
“送谁了送给哪个小贱人了”褚鸾抓狂。
杨云戈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的马,我便是宰了吃肉,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能把千里红宰了吃肉它,它那么乖”褚鸾要被他气哭了
可是杨云戈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眉梢眼角都带着讥讽之色。
褚鸾哭不出来。知道哭泣没有用,她就不会在这人面前哭
半晌,她只好先低了头,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你就告诉我吧,千里红去哪儿了”
“说了,送人了。送谁跟你没关系。”杨云戈懒得理她,自己往书房去了。
褚鸾不甘心地跟了两步,结果被八部骑兵的人拦住。
对方也面有难色,道:“郡主,骑主他还有公务要办。”
gu903();杨云戈的正书房,一向是不让闲杂人等人进的。连辽南王府最得宠的郡主燕妙言,进去了都被他骂了一顿。王妃也是绕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