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若不是他自己有这般气魄与能力,也不会有今日成就。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会极有出息。但也必然不可能如今日这般出息。
一时之间,林恒然竟然不知道同情谁更多一些。
只因,私下底,谁不说今日新帝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因为这一位曾经大周的公主。
可事实上,没几个男子,会不介意别人说,自己是靠女子上位的,尤其是九五之尊。
“林统领是聋子吗?”女子清丽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恒然神思竟然不自觉地飘远了,被盈绿再度响起声音惊了一下,连忙回魂,陪笑退到一旁:“臣不过是例行公事一问,公主请。”
盈绿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吩咐赶车的侍卫:“走吧。”
又不忘凶了林恒然一把:“有句话还望统领记得:我们公主,还是你的主子。”
说着,凶巴巴地放下缀着东海珍珠的帘子。
林恒然目送他们的车驾离开,片刻后,他招来身旁人:“你去禀报皇上,公主出宫了。”
略略沉吟之后,他又沉声道:“罢了,本统领自己去吧。”
林恒然走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养心殿。门口濯云连忙进去通报,没多大一会儿,林恒然便被领着往里去。
“陛下,林统领来了。”
伴随着濯云的声音,正在伏台拿笔的谢雪斐搁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一双狭长的眸,看着走进来的林恒然。
年轻的帝王身着常服,虽然登位并没有多久,可身上的气势却一日比一日强。
而他,不仅气度非凡,并且如今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百姓造福祉,这样清正圣明的皇帝,倒是把前头的皇帝,都给比了下去。
大周建国,也不过百年罢了,一共有六位皇帝。高祖善武,以马蹄平天下。后来建立大周之后,奢靡度日,掠夺百姓。他在位二十多年,大兴土木,酒肉池林,他倒是快活了,百姓反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高祖死后,炀帝继位。这位皇帝继承了高祖奢靡的作风,只是,他并没有高祖那般用兵如神的本领。
大兴土木的下场,便是丞相造反。当时大周版图是如今的五倍,丞相一反,便割去了一大半,而后来的几位皇帝,大约是遭到警醒,略有收敛,只是并不是治国之才,骨子里又带着几分自私的血液,大周的版图,也被周围的国家你占一点,我占一点,就越缩越小。
先帝还是不差的,只是,终究是差了许多。先帝驾崩之前,西北边的边关,城门都被人破了,那时今上还是驸马,上书许多次说起边关之事,可皇帝沉迷丹药,随便打发人去了北边。后来若不是北边的游牧民族自己打起来,恐怕大周内乱时,这里已经没了。
今上注重边防,兴修河坝,鼓励农桑,林恒然也是出自名门,自小熟读圣贤书,可也不得不赞叹,今上在治国安邦之上,颇具才华。据说齐人非常聪明,林恒然以前自满不信,可如今,眼前的今上是活生生的齐人,他却是无法不信。
“何事?”
清冷的嗓音把思绪飘远的林恒然拉回神,他微微躬身,对着谢雪斐,便拱手道:“陛下,公主出宫去了。”
早就已经有人通报谢雪斐了,他倒是一点儿不意外,神色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哦。”
皇帝的态度过于清淡,跟平宁公主一点儿都没有当初相敬如宾的模样,林恒然有些坐实了心中的猜想,但心里也仍然在犯嘀咕,略略犹豫后,他试探着问道:“陛下如今跟公主……听闻不和?”
谢雪斐并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跟别人分享。哪怕此人,是他较为信任的臣子。声音骤凉,他毫不犹豫地逐客:“若是无事,便出去吧。”
皇帝语气不甚好,林恒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他提起平宁公主还是因为皇帝因为想起最近与平宁公主的不快,因而生气。但无论是哪一样,他都不能再问了。
当今皇上心思敏锐,非等闲人能比,他若是再问下去,未必不会触怒帝王。
林恒然连忙转了话题,说起另外的事情。谢雪斐语气这才和缓了许多,与他谈论起来。
叶渃直接往城外的法华寺奔去。
法华寺位于城外东边的山上,这里香火并不如城中的护国寺鼎盛,但据说法华寺求签极为灵验,故而,还是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叶渃并没有直接去见丞相的人,而是先去大殿拜了佛祖之后,这才往后山而去。丞相安排好的人,便是在那里等着。
领路是由寺中的僧人领着的,僧人一身灰袍,脖子上套着佛珠,双手合十,目不斜视在前边领路。行走时,脚步轻而快,快而稳。
仍旧是十二月,两旁枝叶落尽,只有光秃秃的树杈。正午疏淡的阳光落在叶渃雪白的貂裘上,她由盈绿扶着,缓缓前行。周围枯木退开,没多大一会儿,便到了一座院子前。
把他们领到了门外,僧人把她往里请:“公主,进去吧。”
而后转身,背对着她们离开,没多大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走吧。”叶渃率先往前,盈绿连忙跟了上去,刚踏上台阶,那合着的门,突然就开了。
门后,立着一名青衣的年轻,男子面冠如玉,眼如星月,唇边含笑,翩然而立。是叶渃许久没见过的裴景瑞。
第7章
叶渃许久没见他,好像是她成婚之后,他慢慢便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之中,这会儿骤然相见,她反应有些剧烈,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没缓过神。
倒是裴景瑞要淡定一些,轻笑了一声后,款步走过来,手如小时候一般,摸上叶渃的头顶:“许久不见。”
裴景瑞从小就对叶渃很宠,那时她还很小,他就像个兄长一样对她多加呵护。那时候丞相一直开玩笑,说让裴景瑞娶她进门,倘若后来没遇到谢雪斐,或许,叶渃会嫁给他。
只是,后来遇到谢雪斐,叶渃才认清,自己对裴景瑞,只有兄妹之情。因此哪怕知道他看到自己嫁了别人会难过,她也义无反顾地,嫁了他人。
而伤心不已的裴景瑞,后来便几乎淡出了叶渃的世界。
回想起往事,叶渃觉得有些对不起裴景瑞,一时之间,并不敢与他直视。
裴景瑞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行为落落大方,含着笑把她往里领:“走吧,我们进去谈。”
他是丞相之子,今日会前来,必然是受了丞相的嘱托。虽然心底有些无底自容感,但抬头时,对上裴景瑞那真挚得没有任何嘲笑奚落之意的澄澈目光时,她心底,又镇定了许多。
虽然当初最后没有选他,但裴景瑞见自己如今所遇非人,也没有露出一种“看吧,你嫁的人根本不如我”的目光,让叶渃心情平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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