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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银针在擦破皮肤前先被人捏住了,捏针的那只手白皙柔软,仿佛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

手像大家闺秀,人却不像,红粼用指尖抚着针上没淬过邪气的部分:“仙君,这样可就不好玩了。奴家好心好意地和你说话,你怎么怎么害奴家呢”

“要说淬毒这回事,”她微微眯起眼睛,瞳孔拉长成近似蛇的竖瞳,眼尾鳞片刺破肌肤,“总还是我们这种歪门邪道在行啊。”

银针骤然断裂,两条红蛇向着夏悔窜过去,细细的身体拉直成线,张口露出森白的毒牙和鲜红的蛇信。

夏悔单手抱着孩子没法催动别的法宝,蛇又来得太快,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在蛇到身边时踹了一脚石墙,借力避开。

这个动作本该在地上打滚,但他怀里有个孩子,滚起来能把孩子压成饼,闪避效果直线下降,他险险避开其中一条蛇,另一条蛇的毒牙擦破他大臂。

袖口破开,大臂上浅浅的一道划伤迅速泛黑。伤口钝痛,然后就是发热发麻的感觉。

夏悔啧了一声,他怀里的孩子却毫无知觉,甚至因为刚才大幅度的摇晃咯咯地笑了起来。

“仙君不是要听声音来猜奴家在哪儿吗”红粼的身形骤然消失,声音却还在,飘飘渺渺,“那现在就好好猜猜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夏悔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与其费力气,倒不如直说,也许我们还能谈一谈。”

“我想要什么,仙君都能给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能不能给,总得先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红粼又笑起来,她的声音非常柔媚,笑起来就总有种撒娇的感觉,但此刻因为刻意模糊,听着反而十分瘆人,好像深宅里的女鬼。

“我要的东西就一样,仙君可大方点呀。”她说,“仙君把怀里那孩子给我,一个男人,如何照顾得好孩子”

夏悔收拢手臂:“不可能。”

“小气,难不成是仙君生在外头的孩子”红粼又笑了,“还是仙君想自己吃这个年纪的孩子,吃了大补呢。”

听见后半句话的瞬间,夏悔的眼睛猛地睁大,嗓音嘶哑:“我和你们这些妖修不一样”

先前缩进袖中的手猛然弹出,掌心翻转,一块琉璃一般的碎片浮在他手上,细得像是一条线,里面却隐隐有云雾翻涌。

第五十六章臆造

慎渊猛然翻身后跳,双剑平划成圆满的弧,逼到他身边的邪魔都被拦腰斩断,发出最后的凄厉尖叫。剑尖下垂的瞬间瓦片破裂,一直拉出两道长长的断痕,慎渊才止住脚步,脚尖点过屋檐借力,跳向另一边的屋顶。

他再度劈开涌上来的黑雾,在屋脊上站稳:“扶疏,鸣琴”

“没用。”扶疏拨出三个音,锐利的琴音刺过邪魔,邪魔化作黑雾,“音笼困不住它”

天空中的魔神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咆哮,蠕动的身体暴涨,撑破了无形的笼子。重获自由的感觉太好,它没有急着跑,最先的反应就是报复试图困住它的扶疏,向着他的方向咆哮,无数的黑雾涌过去,雾气里邪魔涌动。

“束手束脚。”扶疏从上至下划过七根弦,靠近的邪魔全部撕裂,“若不是身在此境,区区邪气而已,何至于此。”

“我看不到这东西的内核。”慎渊斩断邪魔,眼瞳里泛起璀璨的金色,“在外的邪气不痛不痒,除了也没用。”

扶疏抱着琴跳到另一边,垂眼扫过地上的尸体,手上仍然在拨弦:“我还以为那些人能有点用,看来是我多心。”

“你居然会在意这个”慎渊破开黑雾,“我再试试。”

他一蹬屋脊,向着魔神所在的方向高高跳起,大袖在空中翻转,剑上的篆字骤然亮起。手腕上的伤口再度崩裂,鲜红的血在空中拉出一条翻飞的红线,血珠扑簌簌地往下落。

剑光清澈如水,在黑雾中划开两道极其明亮的线,交错的瞬间仿佛斩裂时空。

这一下斩实了,魔神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扭转,直直地向着南边冲去。

慎渊在屋檐上落脚,左手已经鲜血淋漓,太都吸饱了主人的血,篆字上都是隐隐的红光。

“想活得久一点就不要随便取血。”琴音再起,扶疏大袖上的繁花浮动,“不用追了,我刚刚看清楚了。邪气而已。”

琴音里伤口渐渐愈合,身上的疲倦也一扫而空,慎渊转身:“顺手的事情,除掉也”

他话没说完,扶疏的琴先停了。慎渊眼瞳一缩,在扶疏脸上看到了一样的意思。

细细的碎片吸足红粼的灵气,地上只剩下一具枯槁的尸体。这个女人曾经丰腴白皙仿佛新剥的羊脂,如今蜡黄的皮肤紧紧裹着骨头,曾经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看见尸体恐怕得吐个三天。

夏悔收拢手,碎片钻回他袖中。

这片碎片果然是无敌的,从他捡到开始,不论什么敌人,都会在瞬间被吸空灵气,变成一具干尸。

他心满意足,视线扫到红粼的瞬间,眉眼间又不受控制地浮起一层厌恶。

不过是靠妖兽修炼的妖修,修炼得人不人妖不妖,和妖兽有什么两样。

恶心。

夏悔越想越烦,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手臂卡得太紧,臂弯里的孩子吃痛,呜呜哇哇地哭了出来。

“哭什么”夏悔盯着孩子,“哭有什么用”

孩子哪儿听得懂夏悔的话,只能模糊判断出他的语气,像是生气的样子。孩子吓得不轻,哭得更大声,响得夏悔耳朵都有点痛。

夏悔看着嚎啕大哭的孩子,脑子里嗡嗡作响,居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呼吸的通道被捂住,孩子竭力张嘴,却吸不到一口气。他的脸渐渐憋红,再渐渐变深成紫色,小手小脚不受控得抽搐挣扎。

夏悔感觉到襁褓里小小的身体在抽搐颤抖,他的手也在抖,甚至浑身都在发抖,但看着那个孩子渐渐涨紫的脸,他有种异样的兴奋,瞳孔都微微放大。

他闷着这个孩子的口鼻,一时却有点分不清楚,他是闷住的,还是被闷的那个。

夏悔记得他刚到归一宗的时候才十二岁,身为外门弟子,又长了张秀丽的脸,自然而然地被几个塞钱进内门的纨绔子弟欺负。

一开始只是踢打,后来就把他按在地上,顺着衣服上撕裂的口子伸手进去乱摸。

十二岁的男孩也知道羞耻,他拼命反抗,脸上就挨了两巴掌。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口鼻,呼吸不畅,肺部生疼,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他连那些人到底干了什么都忘了。

他浑身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臂弯里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夏悔松开手,襁褓里的孩子早就没动静了,小脸憋成紫红色,嘴角流下一丝唾液。

“不要怪我。”夏悔说,“你母亲将死,你本来就不该活。”

他颤着手,把孩子往火里一丢。大火熊熊,火场边上的空气里一阵阵热浪,夏悔的五官都在热气里扭曲。

夏悔看着火舔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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