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心领神会的领了命令,跟着白梅两个人并肩出了门,又随手将门关严。
“凝儿”
蒋氏挑眉,上官凝这是明显将下人们都支出去的意思,平日凝儿对乐儿那丫头说话办事从来都是毫不忌讳的,是什么事竟然会让凝儿如此谨慎
“娘亲,凝儿想问娘亲一件事。”
上官凝正了正脸色,与刚才撒娇劝说蒋氏吃糕点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蒋氏见状,也正了脸色,心知女儿所问之事必是重大,于是正襟危坐,隆起的小腹更加的明显。
“当年,上官鸿群降生之时,娘亲可是在场”
上官凝一字一顿的问出口,蒋氏面色一愣,彻底被女儿的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发晕。
上官鸿群比上官凝还要早一年多出生,也就是在自己刚刚进府半年多的时间。
上官鸿群毕竟是上官锦更是上官府的第一个孩子,上至老太爷宁氏,下至府内的丫头小厮们,个个都是紧张异常,早在秦氏分娩前的两个月,青云城内最好的三个产婆就住进了上官府。
做为上官府新进门的正室夫人,蒋氏自然是独挑大梁,里里外外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面面俱到,就是产后帮着恢复身子的嬷嬷蒋氏都找好了随时待命。
记得生上官鸿群的时候,秦氏也是险象环生,三个产婆有两个都说孩子生下来恐怕也是个死胎,让府里做好准备。
“死胎”
上官凝从蒋氏的叙述中抓到了这样两个字,好好的怀胎十月,吃的好身子也好,每月里大夫都要例行问诊七八遍,怎么会出现死胎这样的情况呢
“的确,说是胎儿在母亲肚子里破水过早,已经窒息,就是勉强接生下来,也极难活下来。”
“破水早那几个产婆不是一直住在府上的嘛,难道不是在破水的第一时间接生的”
上官凝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却知道,孕妇分娩之前先是会有阵痛,绝大部分的孕妇都是在阵痛之后就开始分娩,也有些孕妇是先破水,然后再阵痛,但上下的时间不会差过半个时辰。
府上养着三个经验丰富的产婆,怎么会出现破水时间过长、婴儿窒息的情况呢
“当时也有人这样问,但产房里不允许人随便出入,我们也都是事后听说的。”
在大雍,产房被认为是污浊之地,阴邪之地,男士坚决禁止进入,未成年的女子和身份高贵的女子也都被禁止进入,以免沾染了邪气,在上官府这样的高门大院里,这更是被严令禁止的,何况生孩子的还是个姨娘。
“那上官鸿群出生后的情况如何”
蒋氏不明白上官凝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事,不说此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就是上官凝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打听这些事也让人觉得怪异。
但,蒋氏也心知,上官凝不是个喜欢胡闹的人,既然这样问,便一定有其道理。
蒋氏正了正身子,让后背靠在了床头的鹅绒靠枕上,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形。
“那孩子被接生下来之后,没有啼哭,脸色发青,呼吸也极近没有,后来是你父亲从边疆带回来的一个大夫,给这孩子施了针,才算是救了这孩子一命。”
“父亲那时不在府上吗”
“你父亲是在秦氏分娩当日才从营地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上官凝眉头微皱,自己的将军爹爹对子嗣一向不是很亲厚,但对上官鸿群却十分亲近,但凡回府,一定要亲自教导功课,指点拳脚,可同为庶子的上官鸿鹄待遇却远不及其哥哥。
而且,父亲难道会未卜先知,竟然提前将大夫准备好带在身边
一个姨娘生孩子,一向以国事为重的爹爹竟然会放下戍边大事,星夜兼程赶回青云城,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那个大夫施针的时候,旁边可是有人”
“那大夫说,诊治的环境必须安静,闲杂人等都被清理了出来。”
上官凝眸色一暗,果然,这其中的确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女儿久未出声,眉色深深,蒋氏也不由得猜疑起来,女儿无缘无故的询问这件事,难道是怀疑。
不可能,那秦氏怀孕的整个过程自己都是亲眼看见的,产房里抱出来的孩子她也是亲眼见到的,最主要的是,那上官鸿群与上官锦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绝对做不了假。
“娘亲,当年那几个产婆可都是你亲自寻来的”
“其中的两个是我寻的,还有一个是你祖母托人寻的。”
难道宁氏也参与了其中
上官凝先是心惊,然后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宁氏最是在乎子嗣,在乎血统,断然不会允许这种混淆血统之事发生的。
“凝儿,你祖母决不允许混淆血统之事发生的。”
蒋氏思虑片刻,将上官凝刚刚已经否定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娘亲,我自然知道的。”
上官凝并不想让蒋氏为此事忧心的太多,于是转而安慰似的笑了笑。
“您歇着吧,这天儿一天比一天凉了,可要记得穿的厚实些”
上官凝浅笑吟吟,连眼角都有一丝淡淡的笑纹,面对蒋氏,上官凝永远都觉得内心温暖和平静。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老成”
蒋氏听见上官凝的话有些心疼,这孩子如今也不过才及笄,正是女儿家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可凝儿却终日为府中的这些事情,为自己这个母亲忧心奔波,想到此,蒋氏就不由得红了眼睛。
“娘亲,您看看您,张大夫说了,孕妇最是要保持心情愉快,这样孩子才会健康,娘亲要遵照大夫的话才是。”
蒋氏握着女儿白玉似的小手,只感觉柔弱无骨,却有微微的凉意,这孩子从小手脚就凉,还不知日后这身子要怎么调理才好。
母女两个一见面,就总有说不完的话,絮絮的日头就到了正天。
上官凝一连几日都在寻找那几块牌子所隐藏的秘密,却始终没有头绪,颜慕殇又启程去了南越国,想要找人商量也是不得,上官凝不禁有些发闷。
“小姐,司大人的信。”
上官凝正倚着窗口下面的一张椅子上看书,屋外乐儿就拿着一封信进了屋门。
司冕的信
那件事之后,两人之间也是许久不曾联系了,司冕更是极少主动与自己联络,想来也是想着避嫌,以免影响自己的闺誉。
拆开信,上面寥寥数字,上官凝却是变了脸色。
“乐儿,备车,咱们出府”
半个时辰之后,上官凝和乐儿就已经出现了御丞司的后门处。
胡桥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见上官凝主仆两人下马,便小跑着上前,一路引着二人往后堂而去。
上官凝面色凝重,半晌也未开言,乐儿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自家小姐恐怕心情不好,也没有询问,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上官您鼓捣身后。
算上这次,上官凝是第二次进到御丞司,但后堂却是第一次。
御丞司与其他府衙不同的是,前为正堂,审案定刑之用,西侧为刑室,对犯人刑训之地,东侧为大牢,囚禁的都乃是有重案在身却没有定刑的犯人,后堂则是御丞司的下榻之处。
如今,司冕已是一品大员,位列天机阁文渊大学士总管,与王丞相享同等俸禄,但皇上显然对司冕十分器重,一直都让司冕兼着御丞司的官职。
后堂与普通府邸并不太大区别,后门进来就是一小片游廊,两侧是松木架子,上面攀着不知名的绿色藤萝,左手边一个一人高的假山,下面是个小池子,里面还有三三两两的水莲,右手边是个小亭子,六角滴檐,下坠铜铃,里面一套四人位的石桌椅。
再往前,就是三进三出的屋子,两侧是东西厢房,中间便是后堂的主屋,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宽敞,不过看门窗的样子,也是古朴素雅。
------题外话------
么么哒,咋回事,是不是宝儿们想的那样哩
t,,;手机阅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