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吕蒙正迟疑了一下,尴尬的道:“但是人不在臣手里。”
杨七一愣,脸上笑意敛去。
“什么意思?”
吕蒙正苦着脸道:“消息是曲阜的孔氏派人送过来的。”
杨七听到这话,兴趣全无,他撇撇嘴道:“他们通过你把消息传递给朕,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
吕蒙正苦笑着点点头。
杨七老神在在的道:“那你回去告诉他们,这人,朕不要了。只要他们孔氏能扛得住天下人的压力。”
杨七封了燕国所有出口要道,如今天下的商人们都疯了。
他们掘地三尺在找孔连杰。
让他们知道了孔连杰就藏在孔氏,估计他们会把孔氏踏成平地。
圣人后裔什么的,他们才不在乎。
在他们眼里,利益才是首位。
吕蒙正听到杨七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他又不是傻子,何尝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陛下,孔氏的要求并不过分,不如您先听听,再做决断。”
杨七狐疑的看着吕蒙正,神色不善的道:“孔氏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为他们卖力说项。”
吕蒙正正色道:“臣没有拿一点儿孔氏好处,非要说好处的话,那就是臣在治理济州的时候,孔氏新任家主,曾经多次出面,帮臣施政,还帮臣解决了许多矛盾。”
“这么好?你怎么肯定不是项庄舞剑?”
“他们要是只求臣为他们带句话的话,那么他们不必那么做。”
杨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说说吧,孔氏有什么请求。”
“孔氏恳求陛下能放过他们。孔氏新任家主说了,他愿意遣散孔氏门人,让他们归附朝廷。孔氏也不求朝廷册封,孔氏子弟会像是寻常的百姓一样,耕读传家,入学堂学习。”
吕蒙正徐徐而谈。
杨七愣了愣,愕然道:“这是在向朕求饶?”
吕蒙正点头。
杨七狐疑道:“如今科举闹的正胜,说不定孔氏有希望重回尊崇的地位,为何他们在这时候急流勇退。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吕蒙正迟疑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实话,“臣听闻,孔氏在海上开辟了一片基业,占据了七八个岛屿。”
杨七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将目光放在了海外,难怪这么轻易的屈服于朕。他们这是害怕他们在海外创立的基业,遭到朕的打击。所以提前向朕俯首。”
“罢了罢了,海外的事情,朕暂时不愿意管。他们既然选择避开朕的锋芒,没有跟那一群蠢货混在一起搞风搞雨的,也算是识趣。
朕就看在圣人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恳请,朕答应了。他们不为难朕,朕也不想为难他们。只不过,孔连杰,必须送到朕的手上。
朕一日没见到孔连杰,朕答应他们的事情就一日不会生效。”
吕蒙正赶忙起身,施礼道:“臣明白,臣这就回去,将这么消息告诉他们。”
杨七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是朕的臣子,又不是孔氏的臣子,没理由冒着大雨为他们卖命。”
吕蒙正叹息道:“臣也是为了尽快让济州府安定下来。”
“朕知道你忠心,朕只是跟你开句玩笑。不过你年龄也不小了,冒雨奔波,一旦感染了风寒,到时候济州府的政务可就耽搁了。
朕手里能用的人虽然多,可是老成持重的却不多。
你且在京城歇息两日。
朕派御前侍卫去曲阜替你传递消息。”
杨七拉着吕蒙正继续坐下。
吕蒙正感激莫名。
御前侍卫们身强力壮,又有新的蓑衣护身,再加上双层皮甲,根本不惧风寒。
杨七一声令下。
当即就有一队御前侍卫策马出了燕京城,直奔济州府曲阜。
十日后。
天朗气清。
一辆囚车在重兵押解下,悄无声息的进了燕京城。
他们一路进了监察司大牢。
杨七早已在监察司大牢里等候着他们。
囚车上的囚犯,被押解进了大牢以后。
杨七缓缓起身,看着那披头散发的身影,幽幽道:“孔连杰!朕等候你多时了。”
“噗通~”
孔连杰见到了杨七,一下跪倒在地,抱着杨七的腿,哀嚎着求饶,毫无圣人后裔的形象。
“草民知错了,求陛下绕过我。”
“……”
杨七冷冷的看着孔连杰,心如铁石。
“这一段日子,不好过吧?”
杨七残忍的一笑,徐徐出声。
孔连杰浑身一颤,差点没哭出声。
这一段日子,岂止是过的不好,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奔走了一圈。
当日,他将沈伦署名的公文卖给了郭侍郎等人以后,出了燕京城,一路就往海边奔去。
他知道自己留在大燕国,迟早会被杨七抓住,所以他准备拿着大笔金银,出海去当大爷。
然而。
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将手里的金票换成金银、大船,杨七一纸令下,封了整个海岸。
他慌了,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窜。
每窜一处,都会遭到无情的打击。
所到之处,他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赶着喊打喊杀。
每一次被人发现身份,他面对的就是成千上万人的追赶。
纵然他扮成乞丐,也有人会识破他的身份。
身体上的摧残,心灵上的煎熬,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他撒尽了从郭侍郎等人手里得到的金银,才讨回曲阜。
然而。
等到他回到曲阜以后,却发现已经有人代替了他家主的位置。
而本该是他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却变成了囚笼。
最终,他被送到了杨七手里。
杨七从彭湃手里接过了一根皮鞭,在孔连杰面前晃了晃,“瞧见了没?朕就是用这一根皮鞭,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死沈浩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朕恩师的性命,更不该借沈浩之手,去行弑父之举。
你有没有想过,朕的恩师,在死去的那一刻,看着弑父的儿子,内心会有多绝望。
朕虽然跟他早没有了师生情谊,可他终究是朕这个大燕开国皇帝杨延嗣的恩师。
朕尚且不敢怠慢他半分,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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