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盯着吕蒙正,又看了看其他官员,冷冷的道:“朕心意已决,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朕奉劝你们,都不要再劝解朕。
你们越劝朕,朕就会越觉得你们心虚。
保不齐,朕就会让手下的人,查一查你们。”
“嘶~”
杨七这一句话,够狠。
一下子捏在了百官的七寸上。
堵住了一大部分官员的嘴。
但是,仍然有硬骨头的。
比如御史。
只见新任监察御史,摘下了头顶的乌纱帽,大踏步的出了班列,到了杨七面前。
“陛下要查,尽管查,臣不怕。”
“陛下,自有王朝以来,唯有仁君才能善的民心,也唯有仁君,才能让百姓们过的更太平。似柴纣、暴秦,皆以严酷著称。
他们的下场,陛下应该清楚。
我大燕初定,正是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
段不可以以酷刑示人,闹的百姓人心惶惶。
更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臣为天下臣民,为陛下的万年社稷,恳请陛下,停止酷刑。”
年仅三旬的御史,脸色刚正,宛若魏征再世,一脸凝重的盯着杨七,苦口劝解。
杨七非但没有在御史的劝解下,软下心肠,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刚硬。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你退下吧!”
“陛下!”
“退下!”
“陛下若是不答应停止酷刑,臣纵然是死,也不会退下。”
杨七缓缓起身,冷冷的看向他,“朕最讨厌别人威胁朕,既然你愿意在哪里站着。那就站着。”
“从即日起,罢朝三日。”
“退朝!”
丢下这两句话,杨七甩开了袖子,离开了乾元殿。
百官们一脸惊愕。
杨七下令,让那个御史一直站着,又下令罢朝三日。
这是摆明了要必死那个御史。
一瞬间,百官们哗然。
有刚烈的官员,当即破口大骂,“昏君!昏君啊!”
“……”
杨七却早已离开了乾元殿,根本听不到他的喝骂。
陈琳、彭湃二人,跟随在杨七身后。
二人对视了一眼,几番上前,却有欲言又止。
杨七快到御书房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淡然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朕刚才做的事,很像个昏君?”
陈琳、彭湃闻言,赶忙躬身道:“臣(奴婢)不敢。”
杨七瞥了他们一眼,道:“朕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你们也不需要在朕面前藏着掖着你们的心思。”
陈琳犹豫再三,斟酌再三,开口道:“回陛下的话,陛下惩治那些个贪官污吏,施之重刑。奴婢觉得并不不妥的地方。
正如陛下所说,他们在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时候,毫不自觉。
如今被施之酷刑,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
杨七撇撇嘴,“只是在对御史的惩处上,朕下手重了?”
陈琳缓缓点头。
彭湃也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杨七嘴角勾起了一丝讥笑,“那是因为你们不明白,有些人总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在害你。”
陈琳、彭湃一脸愕然。
杨七一边踱步往御书房走,一边淡然说道:“一个个都让朕讲仁慈。朕要是真对他们仁慈了。苦的就是天下的百姓。
今日有人贪渎,朕在他们劝解下,从轻处罚。
明日,就会多出一个贪渎的人。
如此往复,当贪官污吏横行的时候。
受苦的是天下数万万百姓。
到那个时候,狼烟四起。
朕再惩处他们,还有何用处?”
说话间,杨七已经踱步到了御书房的桌前。
他停在桌前,幽幽道:“更重要的是,百官们的态度,更坚定了朕的杀心。仅仅是因为朕用刑过于残酷,他们就纷纷跳出来求情。
什么是真正的残酷,你们应该比他们更懂。
和战场上比起来,千刀万剐一群贪官污吏,算什么残酷?
一点儿也不残酷。
朕一下子揪出了数百贪官。
百官们不思那些贪官们离任以后,当地的百姓无人管束,会不会吃不饱饭,会不会穿不暖。
反而为一群罪人求情。
你们说,朕如何能不怒?”
陈琳、彭湃闻言,愣在了当场。
他们发现,杨七若不点明此事的话,他们也想不到这一层上。
他们跟那些官员一样,眼睛放在那些罪官们身上。
却从没考虑过,数百位官员被查办,当地的百姓该如何过活。
一念至此,二人羞愧的低下头。
论地位,天下间再也没有比杨七更高贵的人了。
可就是这么一位贵不可言的人,却时时刻刻惦记着百姓。
他们自愧不如。
杨七一眼就看破了二人的心思,却没有教训他们的意思。
人分三六九等的思想,在他们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回身坐在了书桌前。
杨七吩咐彭湃、陈琳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君臣,要打一场最困难的仗了。你们务必把手里的人手全部派下去,做到每一村,驻扎一人。”
彭湃愕然道:“陛下,如今四敌已经俯首,天下皆以我大燕为尊,哪还有仗打?”
陈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皱眉道:“陛下,道家已经服软,佛门孤木难支,服软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还有什么敌人?”
杨七并没有回答他们二人的问题,而是盯着他们二人问道:“今日朝堂之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二人一愣,皆沉默不语。
他们不明白杨七的意思。
杨七幽幽道:“朕只不过是对儒家的人,稍下了一些重手,那些出身儒家的官员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求情。
朕征战四方,杀的人头滚滚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跳出来说一声,让朕仁慈?
朕收拾佛道两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跳出来说一声,让朕仁慈?
所以,他们心里的仁慈,只针对他们自己人。
这样的人,让朕怎么把百姓们托付给他们?”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