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连串的火枪响声,就像是炒豆子一样悦耳。
背对燕军逃跑的倭人、高丽人、辽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和躲避的机会,只能任由人家宰割。
神机营的将士们采取的是六段射。
并且一排射完以后,另一排射的时候会推进五步。
如此徐徐推进。
一直推到了雷区外,才停止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愿意追,而是条件不允许。
丧心病狂的燕军将士们在布雷的时候,就在这一片海岸,埋下去了整整一万多箱的土雷。
必然有倭人、高丽人、辽人没有踩到的土雷。
他们可不敢上去送死。
燕军们压到雷区边上停下。
逃跑的辽军、鬼奴们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们疯狂的逃上了船只,拼命的划船,想要逃离此地。
等到他们把船划到了海上,这才心安了。
然后一个个抱头失声痛哭。
这一战,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时辰。
可是其惨烈,却远超他们所经历过的所有战争。
在他们心里,燕国就像是一个成年人,他们就像是一群孩子。
一群挥舞着刀枪剑戟的成年人,对阵一群拿着木刀木枪的孩子。
委屈、不甘等诸多情绪涌上心头。
到最后化成了浓浓的恐惧。
倭人、高丽人、辽人逃远了,可是韩琼所在的大舰依然停靠在哪里。
站在甲板的最前方。
韩琼冲着海岸上疯狂的呐喊,“叫杨延嗣出来见我……”
韩琼的声音非常尖锐,就像是一支锋利的匕首,破开了眼前的空间,传到了坐在山丘后等待战果的杨七耳中。
听到韩琼的怒喊。
杨七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他不想去见韩琼,可是却下意识的站起身。
在原地踱步了两圈。
杨七最终还是踏上了去见韩琼的路。
海岸边上的燕军们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让杨七走到了前面。
光亮的火把照亮了杨七身上的金色蟒袍,也映红了他的脸颊。
杨七背负双手,站在海岸边上,冷声低吼,“韩琼,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听到了杨七的声音,韩琼心里一颤。
她心中有些欣喜,转瞬间却化成了一股刺痛。
杨七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一柄冰锥,插进了韩琼的胸膛。
韩琼心中有万千句话要说出来。
甚至,在上京城的时候,她还演绎过无数次。
她幻想过自己率兵攻进了燕京城,杀进了杨七的行营,在杨七的病床前,高傲的问他,“你后悔吗?”
然后看着杨七满脸泪痕,悲痛不已的向自己摇尾乞怜。
可是她的幻想没有实现。
现实比幻想更加残酷,更加冰冷。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话,“你后悔吗?”
杨七闻言,冷冷一笑,不屑道:“我杨延嗣一生做事,从不后悔。”
韩琼感觉心口在被针扎,她歇斯底里的呐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接受我,而让你的燕国被攻破,而让你家破人亡。”
杨七下意识眯起眼,鄙夷的道:“你已嫁作他人妇,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当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韩琼闻言,怒火熊熊燃起。
怒火烧的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在哪里大声的骂着杨七。
杨七却置之不理。
最后,甚至让全军将士们齐齐骂韩琼荡妇。
“娘娘!注意身份。”
最终,还是她的副将点醒了她。
韩琼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收起了怒火以后,重新化作了那个高高再上的女王状态。
韩琼盯着海岸上杨七明黄色的蟒袍,冷声道:“杨延嗣,今日算你棋高一着,本宫这一场输了。可是就算你没有生命垂危,又如何?
毁不掉你的燕国,但是本宫却可以毁掉你的家人。
你在港城赢了一场,本宫却能在燕京城赢了另一场。”
杨七心头警觉,脸上却满不在乎的道:“白痴……既然我知道你有阴谋,又岂会没在燕京城留下后手?”
“哼!死鸭子嘴硬。”
韩琼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杨延嗣,你给本宫记住,除非你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的求本宫,不然本宫一定要让你们杨家家破人亡。”
杨七甩了甩衣袖,没有搭话,看向了彭湃。
彭湃会意,立马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荡妇!”
“荡妇!”
“……”
燕军将士们闻言,也跟着一起喊。
韩琼咬着银牙,脸色铁青的对身旁的副将道:“我们走,去登州……”
副将赶忙驱赶着划船的倭人、高丽人快速的划船离开。
海岸上。
杨七望着韩琼驾着船,带着残兵败将们离去,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进退之间,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丝毫不逊色男儿,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那又如何,她是个荡妇。”
彭湃在一旁插话。
杨七翻了个白眼,瞥了彭湃一眼,拉下脸,“她是什么,与你无关。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
“啊?”
彭湃一脸懵。
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道:“庆功?”
杨七瞪了彭湃一眼,“庆功是肯定得庆功,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立刻派人去燕京城、榆关、古北口、东晟府,看看那四个地方的战况。
韩琼在此地惨败,却依然信誓旦旦的,我怕她有别的谋划。
我要随时随地知道这四个地方的所有消息。
特别是燕京城。”
彭湃闻言,赶忙点头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让彭湃派人去打探消息。
杨七则命令燕军的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
同时又派人封锁了整个战场。
此地的战事虽然告一段落,但是难保韩琼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而且海岸上雷区遍布。
在这些土雷没有解决之前,不能任由渔民进入其中,以免伤及无辜。
杨七忙碌了大半夜。
回到了行营里以后,简单的梳洗过了以后,躺在了床榻上。
耳边一直在回荡着韩琼的话。
这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虽然燕京城里有老杨坐镇,杨七大可放心。
可是燕京城里不仅有老杨,对杨七而言最重要的人,都在燕京城内。
任何一个有损伤,他都会心痛不已。
然而。
就在杨七担忧燕京城里情况的时候。
燕京城内的行营内。
杨家一众人睡的格外香甜。
曹琳抱着儿子、初醒抱着闺女、杜金娥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三女陪着佘赛花唠了一夜的宽心话。
夜深了以后,佘赛花就邀请她们一起睡下。
距离佘赛花卧房不远的地方。
老杨侧躺在一张躺椅上,半眯着眼睛在酣睡。
而在他五步外,就是杨七的房门口。
扎马合青木就站在那儿。
他双眼通红,却一眨也不敢眨的盯着躺椅上酣睡的老杨。
大半个月了。
老杨前后用各种计策,想要入杨七卧房一探究竟,都被扎马合青木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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