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胳膊腿,以及面部。
就算辽兵的箭矢射到了他们的胳膊腿上,也很难做到一击致命。
而面部本身面积小,目标小,在奔跑起来的时候,即便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辽兵,也很难做到一击必杀。
所以辽兵的箭矢虽然命中率极高,但是杀伤力有限。
雄建军的将士们扑到了城下,开始了惨烈的登城作战。
硬碰硬的厮杀,双方杀的极其惨烈。
雄建军的将士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城头上的辽兵的战斗力并不强,可是他们却表现出了顽强拼搏,抵死保城的战斗意志。
“登上城头了!”
经过了惨烈的厮杀,雄建军的将士登上了城头。
正在督战的王超,兴奋的叫了起来。
眼看着大功在前,雄建军的将士们就显得更加英勇。
攀上了城头的雄建军将士们,面对的厮杀更加惨烈。
辽兵们就像是不要命一样往他们身前冲。
即便是被长枪捅穿了身躯,他们也会挥舞着弯刀,继续扑向雄建军的将士。
哪怕是死,他们也要给雄建军将士一刀。
就这样,在辽兵们顽强的抵抗下。
雄建军的将士们被赶下了城头。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高处恭,对身旁的传令兵道:“你告诉王超,佯攻已经结束,撤军吧。”
传令兵领了命令,快速的去找王超传令。
没过一会儿,王超就满脸焦急的到了高处恭身前,他单膝跪地,激动道:“将军,在给末将一次机会。眼看着这城就要破了。这个时候让兄弟们撤下来,之前的兄弟们可就白死了。”
高处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城头上的辽军,一直在拼死抵抗你麾下的雄建军。看他们的架势,分明是背水一战,抵死相拼。
这个时候的辽军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不会有一个人投降,只会战死到最后一人。
你麾下的雄建军,虽然有夺城的可能。但是也有可能全军覆没。”
“将军!”
王超不甘的咬牙低声道:“将军是要抢雄建军将士们即将到手的功劳吗?”
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双赤红的眼神,他先看了李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高处恭,声音颤抖的道:“将军若是真要抢我雄建军将士们即将到手的功劳,末将可以相让。只求将军战后分润一些功劳给雄建军战死的弟兄们一点。”
这话说的很悲壮。
李沆听着都想流泪。
而王超刚才在跟高处恭说话之前,之所以他看一眼,就是想让他帮忙撑腰。
但是,李沆并没有这么做。
目前在这里,最能打的两位将领,一个是呼延赞,一个就是高处恭。
呼延赞已经被他发配了,再得罪了高处恭,那就不太明智了。
他不会帮王超说话,但是会原原本本将今日的事情,写在他给赵光义的密奏上。
高处恭在朝堂上混迹多年,又怎么看不出王超的心思。
他冷哼一声,不屑道:“贪图你的功劳,你也太小看我高处恭了,更小看了我高家。一个铜台关而已,还不至于本将军如此下作的去贪图你的功劳。更何况,还是个没到手的功劳。
战场之上,变数良多,没有拿到手的功劳,就不算是功劳。
本将军之所以让你撤军,也是为你着想。
铜台关上辽军的抵抗你也看到了。
他们有多凶残你不会不知道。
照眼下这个情况打下去,你有可能会赢。但是赢了,也只能是惨胜。
到时候,你手下的雄建军将士们全打没了,要功劳又有何用?
仅供你王超一个人晋升吗?”
高处恭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本将军身为行军总管,总管的是捧日军和雄建军两部兵马。本将军看的是全局,本将军要做的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打出最大的战绩。
有更强横的捧日军在,本将军为何不用?偏偏要让你带着雄建军去送死?”
李沆听完以后,明显的愣了愣。
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从各方面验证来看,高处恭的话一点儿也挑不出错处。
那么,就真如高处恭所说,王超是想贪功,所以才不顾手下的死活,只顾自己一个人?
王超被高处恭拆穿了心里的想法,脸色涨红,他咬着牙,辩解道:“将军要以势压人,末将无话可说。”
高处恭差点被气笑了,他冷冷的盯着王超,讥讽道:“王超,一个自私的人,在战场上是很难有朋友的,更难找到兄弟情谊。
最难的是,一个自私的人,纵然是功高齐天,也只能是一方将领。
将门,于你王家无缘……”
训斥了一番王超,在王超愤怒怨恨的目光中,高处恭高声下令,“擂鼓,撤军。”
“咚咚咚……”
撤退的鼓点敲响,雄建军将士们犹如潮水一样退出了铜台关战场。
高处恭整顿了一下雄建军,然后开始重新布置进攻的战术。
辽兵如此不怕死,背水一战。
那么他就要先消磨掉辽兵身上的这一股锐气。
铜台关内。
一座行军大帐中。
耶律学古听到了城外宋军撤退的声音,轻声道:“王爷,宋军退了……”
行军大帐正中,耶律休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道:“退了就退了,再送一些刀兵去给那些百姓,让他们去城墙上防守。宋军,很快就会进行第二轮进攻。”
高处恭做梦也没想到,他认为待在幽州城里的耶律休哥,根本就没去幽州城,反而一直待在铜台关内。
如果高处恭能进入到铜台关内,他一定会看到,连成一片的行军大帐。
在那些个大帐内,塞满了随时准备整装待发的辽国精锐兵马。
而那些和他们拼死作战的人,依旧是辽民而已。
那些辽民之所以变的很勇敢,是因为耶律休哥下了屠杀令。
凡斩宋军一级者,家中妻儿可得一只羊。
凡后退一步者,举族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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