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能摸准杨七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针刺下去,让杨七对他无可奈何。
杨七淡然的摇头,“没有……”
曹琳见杨七仍旧情绪不佳,就问道:“郎君是不是在为出兵帮朝廷抵御辽人的事情担心?”
杨七愣了愣,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妾身瞧着郎君心情不佳,而最近发生的烦心事儿,只有这一件。郎君不开心,肯定跟此事有关。而且,郎君已经答应了帮朝廷抵御辽人,可是郎君却迟迟的不肯调集兵马。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吗?”
曹琳分析的头头是道。
杨七却摇头一笑。
“我之所以迟迟不肯调集兵马,并不是因为担忧的缘故。因为,从头到尾,这一场战争打不打,如何打,选择权都不在朝廷,而是在辽人手里。
所以说,朝廷的任何决定都影响不了我。
辽人南下找的是朝廷,不是我。所以他们不会侵入到我的地头上。
更不可能在他们和大宋大战的时候,再挑衅我。
两线作战从来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耶律休哥又不是一个愚蠢的人,自然不会招惹我。
再说了……”
杨七咧嘴笑道:“辽人能不能南下,这都是个问题。我有何必急着调兵遣将?”
曹琳愕然道:“郎君的意思是,辽人未必会南下?”
“不好说,就是南下的话,他们的压力会很大……”
……
杨七说的没错,挥兵南下,对现在的辽国而言,压力确实很大。
打仗打的是什么?
谋略?兵法?兵甲之利?
这只是一部分。
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钱粮。
辽国以前很有钱,即使没钱了也可以问邻居‘借’。
每年的秋季,就是辽国问邻居借钱的日子。
成群结队的辽国军卒会骑着战马,闯进邻居家里,从愤怒的邻居手里,豪迈的借走他们的钱粮。
可是,自从杨七出现在西北以后,这个现状就开始改变。
辽国借钱的邻居有两个,一个是党项,一个是大宋。
杨七到了西北以后,党项就没了。
杨七不仅结束了党项人被辽国强硬借钱的趋势,甚至还让他手下的人去辽国借钱。
愤怒的辽人狠狠的跟杨七干了一架。
打输了。
于是乎,欺软怕硬的他们,只能把手伸进弱一点的邻居家里。
大宋!
然而,他们忙碌了一冬借来的钱粮,被杨五一战给搜刮一空。
所以辽国就没钱了。
杨七似乎对辽国的钱财情有独钟,他不仅派人抢辽国的钱粮。
还暗地里派遣南国商人,用粗壮的抽水机,狠狠的从辽国内把大批大批的钱财抽了出来。
所以,现在的辽国真的很穷。
辽国的经济危机,随着辽国出使大宋的使节一起,进入到了上京城。
昔日繁华的上京城,终于开始变的萧条了许多。
往日里繁华的街道上,人马开始变的稀疏。
拦路抢劫,甚至聚众抢劫的人多不胜数。
彪悍的辽人习惯了抢东西。
既然抢不了邻居,那就只能冲着自己家里人下手。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上京城内的抢劫事件,发生了上万起。
在抢夺的威胁下,一家家的店铺开始纷纷关门。
仅剩的为数不多的店铺们,布满了重重重兵在守卫。
“杀!”
辽国使节团的车马很华丽。
走了一趟大宋的辽国使节团,在大宋购买了许多东西。
也有他们顺手抢来的东西。
总之,他们看着很有钱。
一进上京城的大门,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一声暴戾的嘶吼过后。
上千的辽人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
百人的使节团,面对上千穷疯了的辽人。
瞬间被洗劫屠戮一空。
辽国使节团正使,皇族成员耶律郎铮被人砍了头颅,挂在了马车上最显眼的地方。
一纸奏报入宫。
被官员们和贵族们粉饰了一年的太平盛世,终于在萧太后面前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嘭!”
萧太后愤怒的拍着龙案,手里拿着奏疏,浑身颤抖。
望着大殿内刚被召来的满朝文武,萧太后喊道:“谁告诉本宫,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皇家亲军皮室军,伪装成贼人去抢劫。
甚至,抢的还是我大辽的使团?谁能告诉,究竟是为什么?”
在上京城内,千人规模的抢劫,蛛丝马迹太多。
负责查案的官员,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些贼人背后的身份。
满朝文武,在大殿内低着头不说话。
没办法说。
作为辽国商人背后的支持者。
他们在这一次辽国经济危机中,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
即便是有一两个清官,他们的家里人也难免沾染上了一些利益。
所以,大家都闭口不言。
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
杨七通过哄抬物价,大批大批的从辽国贵族中间赚走了金银钱粮。
而辽国贵族,通过更昂贵的物价,从百姓们手里赚取了更多的金银钱粮。
一场经济危机下来,辽国的贵族们,不仅没有因此赔本,反而赚的比以前更多。
最终受苦的只有底层的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在不堪重负之下,辽国的百姓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去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被蒙蔽的萧太后,只能通过愤怒的嘶吼,发泄内心的不满。
“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
萧太后凤威厚重,她面对哑巴了的满朝文武,丢下了一句很有威胁的话,“既然不愿意说话,本宫就让你们一辈子也说不了话。”
萧太后堪称是一位枭雄人物。
可惜是女儿身。
她若是男儿身,必定是辽国历史上最强悍的皇帝之一。
她充满了杀气的威胁,让满朝文武感觉到惧怕。
有人在她凤威的压迫下,终于开口了。
“启奏太后,别的事情臣不知道,臣只知道,皮室军现在拿的饷银,连一头羊都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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