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轰隆!”
耶律沙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惊天巨响。
铜台关城门,就在他注视下,被炸没了。
驻守在城头上的辽军,也随着这一声巨响,没了。
他听说过火药的威力,也听说过杨七在复兴关外,用火药一瞬间炸死了几万辽军。
可是他从没见过火药真正的威力。
如今亲眼见到了火药爆炸,对他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跟我对战,还敢分心!”
杨七一枪扎出,直接在耶律沙身上扎出了一个血窟窿。
耶律沙被腰间的疼痛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他双眼一瞬间变的血红血红。
“我要你死!”
耶律沙愤怒的咆哮,犹如一只发疯的雄师扑向了杨五。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
“……”
耶律沙宛若疯魔,嘴里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
手里的阔刀也只用一招。
斩!
一次比一次犀利,一次比一次凶狠。
他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刀上,把眼前的杨五,从中间劈成两半。
杨五手里的独角皂金枪婉转,在耶律沙身上再次添上了几个血窟窿。
不过,都没有扎在致命的地方,并不能一击杀死耶律沙。
而杨五自己,被耶律沙阔刀上的重力,逼的频频后退。
铜台关下,孟良从泥土里爬了出来,呸了两口泥,对着正在发呆的铁骑军军卒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杀进去,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哦!”
“杀进去!”
铜台关下的铁骑军军卒们,也不再登城作战,他们一窝蜂的杀进了铜台关。
铜台关告破。
铜台关的存亡,耶律沙已经不在乎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杨五。
杀死这个恶鬼!
“我要杀了你!”
耶律沙嘶吼着,追着杨五砍杀。
杨五一边后退,一边用手里的枪,在耶律沙身上扎出更多的伤口。
耶律沙追着杨五,一路从城南头砍到了城北头。
他身上的鲜血流在了地上,在地上画出了一条血道。
他身体里的血,快流光了。
人也变的越来越虚弱。
手上阔刀的攻势,也在不断的变小。
“杀!”
耶律沙一声咆哮。
阔刀再一次举过了头顶,可是却没有砍下来。
“嘭!”
他举着刀,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即便是死了,他的双眼依然睁的大大的。
死不瞑目。
杨五提起了独角皂金枪,喘着粗气,踱步到了耶律沙的尸体前。
“哎!”
长叹了一口气,杨五看着正在追着辽军厮杀的铁骑军预备役的军卒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他就靠在距离耶律沙尸体不远的城墙上坐下,任由耶律沙体内流出的鲜血染红他的盔甲。
他虽有再战之力,可却没有继续厮杀的心情了。
火药的炸响,不仅让耶律沙变的疯魔,同样也让杨五变的心情低落。
他出征的时候,带足了火药。
可是从进入到辽国开始,一直到铜台关下,他没用一次火药。
哪怕是在面对耶律休一万辽军的时候。
他也没考虑过用火药。
不是不能用,而是不愿意用。
火药所产生的破坏力,远超过个人勇武。
它的出现,代表着战争的方式,开始走向另外一个时代。
个人勇武,在火药面前,变的很微小。
杨五是一个纯粹的猛将,所以他体会的更深。
一个为战而生的将军,突然在战场上失去了作用,那么他将会被战场所淘汰。
这是一个将军的悲哀。
杨五觉得自己距离这种悲哀,越来越近。
也许有人会觉得,军队打仗的目的是为了追求和平。
他们渴望卸甲归田,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么只能说,那是普通军卒的想法。
在将军的眼里,特别是猛将眼里,一次又一次热血的战斗才是他们的追求。
通过肉搏打败对手,杀死对手,所获得的喜悦感和快活感,是其他事情无法取代的。
猛将一生的追求,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够一直有仗打,然后在年老的时候,战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还。
杨五觉得,他距离这种追求越来越遥远。
“哎~”
明明打了胜仗,杨五的心情却显得不佳。
一个时辰后。
孟良在城头上找到了杨五,他见杨五一人坐在城头上,身下一滩鲜血,顿时吓了一跳。
“将军?您受伤了?”
“军医!军医!军医!”
杨五摆了摆手,笑道:“别紧张,我没受伤,血都是辽将的。”
“我瞧瞧!”
孟良将信将疑的拉着杨五,检查了一遍。
见杨五确实没有受伤,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将军,咱们拿下铜台关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孟良陪着杨五坐下,问道。
“下一步?”
杨五摇头一笑,“下一步当然是撤军回营了啊!”
杨五指了指铜台关后方,“后面就是幽州城了。铜台关一破,辽人肯定戒备,甚至会调遣大军过来。咱们这点兵力,可没办法跟辽人展开大战。
如今,瓦桥关外的辽军已经被咱们扫荡的干干净净。咱们驰援瓦桥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再打下去,对咱们没好处,也划不来。”
孟良沉吟着点头,“属下也这么觉得!”
杨五咧嘴一笑,“你去安排将士们,将缴获的物资快速的集中起来。然后休息一个时辰,回家!”
提到了缴获,孟良显得格外兴奋。
“将军,咱们这一次可发了。这铜台关是辽军驻兵的重地,里面囤积了不少粮草、马匹,还有许许多多从大宋抢来的财物。
卑职清点了一下,光金锭,就足有三万锭……”
“嗯!”
“将军你不高兴吗?”
“高兴!”
“那你为何不笑?”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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