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进入到代州以后,就泥牛入海,毫无动向。
因此,想要用牵机药暗害杨家的人,这个目的貌似很渺茫。
“嘿嘿嘿……”
王继恩贱兮兮一笑,小声的说道:“陛下可是忘了,陛下还有一枚棋子,如今是杨延嗣的座上宾。”
赵光义皱眉,沉吟道:“你是说……沈伦?”
王继恩缓缓的点头。
赵光义摇头,道:“沈伦性格方正,朕逼着他去代州,已经算是极限了。再逼他去暗害那个小畜生,他肯定不会答应。毕竟,他们二人可是师生……”
“陛下……”
王继恩轻呼了一声,献媚的笑道:“这您可就想错了……这文人,有傲骨的确实刚正,可是一旦退让了一步,那一身的傲骨,就变成了贱骨头。
对付这些贱骨头,只要用一些手段,他就会一退再退,退到最后,他们就会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
“哦?”
赵光义挑眉,很有兴致的问王继恩,“那你说说,该如何把沈伦磨成一个更贱的贱骨头……”
王继恩笑道:“陛下,当初沈伦可是为了他两个儿子的前程,才会被迫去了代州。您说说,他这两个儿子,若是犯了事,被陛下抓在了手里,您是杀呢?还是不杀?”
赵光义脸上顿时浮现出雀跃的笑容,赞叹的叫道:“妙极,妙极……”
赞叹过后,赵光义对王继恩道:“你即可下去安排。”
王继恩笑眯眯的退出了寝殿。
出了寝殿以后,他并没有急着去帮赵光义办事儿,而是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小宦官,吩咐了一句。
“差人去告诉三皇子,他想起复的事儿,咱家无能为力了,谁叫他手下的人不争气。”
打发了亲信小宦官以后,王继恩一路往东而去。
……
三日后。
由新任的参知政事毕士安为主导的迁移灾民移居西北的工作,已经准备妥当。
黄河两岸的十万灾民,整装待发,准备进行一场人数众多的大迁移。
灾民迁移的工作,耗资巨大。
刚升任了参知政事,毕士安可不会在这个时候为赵光义找麻烦,引来赵光义不快。
所以,迁移灾民的耗费,自然不能让大宋朝廷承担。
于是乎,他派人以官方名义,去信给了大同府。
信的内容很简单。
你虎侯要的人,我们准备好了。
但是怎么把他们弄到你自己的地盘去,你自己看着办。
送信的信使一骑出了汴京城。
等到了大同府的时候,信使就从一骑变成了十八骑。
在大同府边陲的地方,经过了仔细盘查以后,才被允许进入到大同府。
而多出来的信使,在进入到了大同府城以后,就三三两两的消失在了城内。
……
杨府。
杨七手握着毕士安的长信,瞧着硬邦邦站在他面前的信使,冷声道:“见到本侯,为何不跪?”
大宋虽然不行跪礼。
但是作为军卒,在见到了高级将领或者高级勋贵的时候,还是要单膝跪地致礼的。
而大宋的信使,虽然归三省掌管,却隶属于枢密院,一应人员,都是军籍。
信使瞧了杨七一眼,咬了咬牙,没说话。
杨七抛下了手里的长信,怒目而视,“你是看不起本侯,还是在藐视大宋军法?”
信使在杨七威逼下,屈辱的跪在了杨七面前,声音沉重的道:“属下参见虎侯……”
“这还差不多……”
杨七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了长信,一边阅读,一边问,“信上说,十万百姓,已经在黄河两岸等候,具体在哪儿,你知道吗?”
信使摇头。
“让本侯亲自想办法,去把人运过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信使又摇头。
“本侯若是派大军去接人,他们让进吗?”
信使脸色一黑,依旧摇头。
杨七站起身,瞪眼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信使恼怒的反瞪着杨七,怒吼道:“我只是一个信使,只负责送信。”
杨七不怒反笑,他戏谑的盯着信使,吧嗒着嘴,“你好歹也是将门之子,功夫也不弱,怎么混成了这副德行?”
信使气咻咻的道:“听说你要饿死我兄长,所以我来看看。”
信使口中的兄长,就是雁门关守将李继隆。
而他,就是曾经和杨七在八贤王府前比武招亲时,交过手的李子斌。
杨七屈指敲打着桌面,摇着头,感慨道:“说起来,你和你哥也算得上是将门虎子,你哥一心要振兴你们李家。可是,到现在,也只是一个雁门关守将。
如今辽人被我折腾的不敢南下,你哥连个仗都捞不到,又何谈振兴李家?”
李子斌梗着脖子,别过头,生气道:“不用你管……”
李子斌心里也苦。
曾几何时,他在汴京城里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
风光、傲气、不可一世。
而杨七,除了才名以外,均不如他。
即便是在家世上,杨家也远没有李家根红苗正。
谁曾想,几载光阴一过。
杨七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而他还是那个汴京城里玩世不恭的纨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杨七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杨七吧唧着嘴,拍着李子斌的肩膀,说道:“要不,你们兄弟跟着我混吧。”
“不可能!”
李子斌果断拒绝,鄙夷的说道:“我们李家,绝不做乱臣贼子。”
杨七当即瞪眼,“讨打。”
……
杨七在挖墙脚的时候,沈伦却恨不得把刚进门的人一把推出去。
但是他只能心里想想,却不能这么做。
一个黏着假胡须的宦官,站在沈伦面前,笑眯眯的问道:“沈相公,考虑的如何?”
沈伦咬着牙低吼道:“你先告诉老夫,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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