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也不可能为了保护杨家,跟咱们翻脸。”
吕蒙正一脸喜色,拱手道:“恩师睿智,听恩师如此一说,学生茅塞顿开。有恩师这一席话,我们就放心了。”
吕蒙正顿了顿,又道:“恩师,咱们近几日的弹劾,对杨家来说,不痛不痒的,没什么用。长此以往下去,也未必有效。不知道恩师有没有其他的高招。”
宋琪嘿嘿一笑,道:“你们可曾记得,雁门关一战,杨延嗣曾经搬来了四万五的党项兵马?”
吕蒙正眼前一亮,“恩师想在这上面做文章?”
宋琪点头道:“不错,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武将们专权,更忌惮跟异族勾结。只要咱们给杨家头上扣上一顶勾结异族,意图不轨的帽子。那么杨家,也就差不多该完了。”
吕蒙正大喜,抚掌道:“这是绝杀的一招。”
宋琪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为师经常伺候在陛下左右,自然了解陛下的性子。只要按照陛下的性子下药,何愁大事不成?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且让杨业先得意几天,四天以后,咱们就一起上奏,给杨家致命一击。”
吕蒙正抱拳道:“恩师英明。”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三天后的早朝。
文官们,一个个像是骄傲的公鸡一样,抬头挺胸、昂首阔步,仿佛要告诉所有人,他们有一件大事要办。
武将们瞧着文官的这种恶心的模样,心里格外的膈应。
赵普只是扫了一眼宋琪和御史们,就闭上了眼继续假寐。
老杨姗姗来迟。
当老杨的轿子到了东华门前的时候,东华门已经打开了。
老杨迈步走下了轿子,一边向东华门内走,一边想找几个同僚攀谈一下。
却发现人家躲避他,如同躲避猛虎一样。
老杨苦笑了一声,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吊在百官们身后,进入到了垂拱殿内。
今日的垂拱殿,格外的不同。
似乎是为了见证老杨这位功勋卓著的大将军陨落,百官们到的格外的齐整。
除此之外,赵光义的几个儿子,还有八贤王赵德芳,也破例被招上朝了。
赵光义穿着一身紫色龙袍,极具威严。
他坐上了龙椅,百官高呼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赐坐。”
赵光义依照礼仪,赐给了赵普和赵德芳座位以后,早朝正式开始。
吕蒙正率先出列,躬身奏道:“启奏陛下,臣弹劾代国公杨业,勾结异族,意图不轨。”
有吕蒙正牵头,御史们纷纷出列弹劾老杨。
一个个的文臣出列,一个个的奏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
杨家,在他们眼里,成了罄竹难书的罪臣。
似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宋琪作为主使首脑,一锤定音的为杨家的罪责做了总结。
他不但细数了老杨的罪责,连杨家七子都没用放过,每个人身上都背上了一些罪名。
其中罪名最大的是杨四。
宋琪扬言,杨四只是诈死,其实已经暗投了辽国。
诸位皇子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唯有二皇子和赵德芳不同。
二皇子一直紧皱着眉头。
赵德芳则一脸若有所思。
然而,从头到尾,老杨就好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样,似乎朝堂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所有人都暗中注视着老杨。
老杨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赵光义觉得老杨很反常,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杨业,你有何话说?”
老杨愣了愣,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是战场上的厮杀汉,耍嘴皮子,自然不是宋相公等人的对手。
自古以来,被冤枉死的忠臣不计其数,也不差老臣一个。
只希望诸位文官的同僚们,以后再对付其他的武将勋贵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真要是有外敌来犯的时候,还得靠着他们抵挡。”
宋琪闻言,啐了一口,喝道:“我呸,你杨业一介国贼,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忠臣良将?”
文臣们同仇敌忾得瞪着老杨。
武将们瞅着老杨得背影,神色复杂。
老杨的话,可以说说到了他们心坎上了。
他们也同情老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老杨说话。
老杨被宋琪唾骂,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咧嘴笑了。
“宋相公为了帮三皇子张目,还真是不遗余力。罢了,既然这朝堂上容不下我们杨家,那老夫走就是了。”
老杨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奏折,躬身道:“老臣杨业,乞骸骨。”
满朝文武,看到这一幕,一脸惊愕。
老杨这么快就认输了?
这滔天的富贵,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等的破例,古今罕见。
要知道,作为将门勋贵世家,从第一代开始,一直可以绵延富贵到第四代,近百年的富贵,说不要就不要了?
谁能想到?
换做朝堂上的任何一个人,处在老杨的位置,只怕也要狠狠的挣扎一番才肯妥协。
赵普猛然睁开眼,死死的盯着老杨。
赵光义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杨爱卿,你这是欲意何为?”
赵光义被吓了一跳,他也顾不得去计较刚才杨业话里的那句‘宋相公为了帮三皇子张目’的话了。
诸位皇子们也一脸愕然。
唯有三皇子,脸色铁青,他很想冲上去,掐死老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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