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嗣怔了怔,“仅仅半天,就赶制出来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尺寸的?”
曹琳笑道:“妾身好歹掌管着不少生意,用手指丈量尺寸,轻而易举。之所以用了半天就赶制出来了,那是因为,妾身让府上了八位衣娘,每人缝制一个部分,然后拼凑起来,就可以了。
虽说八位衣娘各自的针脚不同,这衣服难免有些瑕疵。
但是郎君先将就着穿,妾身已经命她们继续制衣了。”
杨延嗣拉着曹琳的小手,笑道:“衣物只是小事,琳儿你不必这么上心。”
曹琳瞪眼,“什么只是小事?你回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亵衣和一件长袍。妾身见到吓了一跳。眼下已经秋末了,再过几日就入冬了,天气分外寒冷。
你穿的那么单薄,又骑着马疾驰。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啊?”
杨延嗣有些发愣,若不是曹琳提醒,他险些都忘了。
汴京不同于南国,地理位置不同,气候也就不同。
在南国,最冷的时候,也就跟汴京城里初秋的温度差不多。
杨延嗣有武艺在身,浑身气血旺盛,若不是骤然变温度,他还真感觉不出来。
反应过来的杨延嗣,惭愧道:“有劳琳儿你费心了,有你真好。”
得到夸奖的曹琳,笑的很甜,很妩媚。
然后,又免不了‘啪啪啪啪啪’……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年轻人,难免贪欢一些。
临近傍晚的时候,有人打破了夫妻二人的平静生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杨延嗣挪开了曹琳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腿,懒洋洋问道:“何事?”
门外,落叶恭敬道:“首领,老爷派人来传话,今夜有家宴让您准时过去……”
“知道了……”
杨延嗣躺在床榻上想继续赖床,曹琳却急吼吼的起了。
她穿戴整齐以后,见杨延嗣还赖在床上,就扑到床前,捏着杨延嗣鼻子。
“郎君,快起了,咱们得按时赶过去。若是去完了,爹娘,还有兄嫂们得笑话妾身了。”
杨延嗣慵懒道:“再睡会儿……再说了,就算真去完了。爹娘也只是责备一两句而已。我扛着。”
曹琳瞪眼,嗔怒道:“妾身好歹是大家闺秀,也要脸面。你快起来。”
在曹琳急切得催促下,杨延嗣不情不愿得起了床。
穿戴整齐,洗漱了一番后,才懒洋洋得踏出了房门。
一出门,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离的准备下楼。
落叶悄声出现在他身边,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大少爷派人递话过来,八王府来人了。”
“嗯?!”
一瞬间,杨延嗣塌下去的腰板一下挺直了,脸上的慵懒一扫而光。
整个人变得格外精神,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曹琳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惊奇的凑到落叶身边追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精神了?”
落叶冷着脸,淡淡的扫了曹琳一眼,一言不发的跟在杨延嗣身后。
曹琳顿时恼怒了,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指着落叶对杨延嗣咆哮。
“杨延嗣,你怎么管教的手下,连妾身这个当家主母的话都不予理睬。他是想造反吗?”
杨延嗣安抚道:“夫人切勿动怒。”
杨延嗣牵着曹琳的手,扫了落叶一眼,煞有其事的对曹琳道:“以为夫的观察,他八成是瞧着咱们夫妻恩爱,浓情蜜意的,心生了嫉妒。”
曹琳眨巴着眼,愕然道:“真的假的?”
杨延嗣郑重道:“自然是真的。瞧他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物色一房妻子。琳儿你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曹琳何等聪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明白了杨延嗣的用以。
顿时,曹琳做沉思状,道:“作坊里的苏寡妇?”
刚说完,曹琳憋着嘴摇头,“估计不行,如今苏寡妇,可是两个秀才的娘,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衣娘晚秋?”
“不行……”
“厨娘大春?”
“也不行……”
“夜香妹……”
“还是不行……”
曹琳自问自答了一会儿,懊恼的问杨延嗣,“妾身一时间想不起有什么合适的,郎君有什么好建议?”
杨延嗣沉吟道:“为夫记得,近些年这汴京城,关扑成风,不仅有男扑手,也有女扑手。传闻这些女扑手,都是屁股大,好生养的女子……”
“对啊!”
曹琳眼前一亮,惊喜道:“妾身怎么没想起来,这女扑手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和落叶这细胳膊细腿的,刚好能凑成一对。”
曹琳豪气的拍着胸脯,承诺道:“本夫人做主,给你多挑选几个女扑手……钱由本夫人出……”
落叶脸色依旧冰冷,只是嘴角直抽抽。
夫妻二人调笑着落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赶到了杨府正厅的饭堂。
踏入饭堂门,就听到了一阵说话声,有恭维声,也有谦逊声,还有陪着笑脸的声音。
绕过了挡在正厅和饭堂中间的屏风,就看到一张大桌子,桌前坐着九人,正有说有笑的在攀谈。
其中有八人,杨延嗣识得。
分别是,杨业夫妇、杨大夫妇、四嫂、杨五夫妇、六嫂。
余下一人,是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上面仅有一些绣边云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装饰。
此人浑身上下修饰的很整洁,打扮的也很得体。
虽然坐在仅次上座的副座上,言语间却流露出讨好的神色。
能在杨家饭桌上,混到仅次上座的副座上,绝不是一般人。
这位中年男子,想必就应该是八王府的人。
见到杨延嗣夫妇到了,杨业向中年男人告罪了一声,转头盯着杨延嗣,训示道:“今夜贵客临门,你姗姗来迟,怠慢贵客,还不向贵客赔礼道歉?”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这位想必就是贵府的麒麟儿,杨七公子吧?杨七公子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宋,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有幸见到,也是某家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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