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好她家灶里缸的水也吃完了,趁着这俩天得空儿,她就到山上多舀了些水。
也是下了这一场雨,村里的汉子都乐呵了,下地去都笑么呵的,这天儿日头不大,地里透着一股子凉风,干活可是舒坦。
王氏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瞅着几个汉子扛着锄头打她家院口过,还哼着曲儿唱上那么俩嗓子,气得她直骂咧。
丑橘把缸里的水倒满,舀了一瓢儿喝着,寻思着一会儿再上山一趟,为明后个出摊做准备。
在灶里听到她娘骂了一句,她搁下木瓢儿,好笑道,“娘,谁又惹你了?”
王氏低着头,抬眼儿看了她一下,“还能有谁,就过去的那几个,这天儿不热,瞧把他们给乐的,跟山猴子一样。”
丑橘听了一笑,知道她娘是在为这俩天没能摆摊而窝火,摁她的话,这俩天得少挣多少钱哩。
估摸着村里摆摊的婆姨没有一个不憋屈的,这天儿不热,摆摊舀水的人就不多,还是她娘那就话,这得少挣多少钱啊。
可丑橘倒是蛮乐呵的,一来天儿不热,上山舀水也不会觉得热的慌,二来下雨天对她的买卖好,村里有不少婆姨到河里打水,下雨天儿河里的土味重,得过一阵子才好哩,可她上山舀的水就不会,还是一样清甜哩。
王氏絮絮叨叨的没个完,丑橘正想跟她娘道这事儿,好让她也乐呵乐呵,院门口却响起一个尖尖的嗓门。
“呦,二嫂,纳鞋底哩?”
王氏一听,原本就没好脸儿的脸更沉了,瞪着眼盯着那个自作主张走到她院子里的婆子。
丑橘抬起头,看向那个婆子,难怪王氏的脸越来越不好看了,合着是马氏来了。
王氏没好气道,“你来干啥?”
“瞧你的二嫂,咱妯娌还不兴串门子啊,”马氏嘴上是跟王氏着,俩眼儿直在丑橘身上打转。
王氏看到这最是厌弃,就好像她自个儿藏在墙根里的那五两私己叫人惦记着。
她把鞋底子胡乱一缠,“我老三家的,你到我家来到底干啥来了,别没事儿总瞅着人家闺女瞧,你自个儿也有三子哩!”
要是搁在以前,马氏铁定就跟她较起真来了,啥叫她家的闺女,她难道不知道丑橘是谁身上掉下来的肉么!
可这会儿她却是咯咯笑了起来,对王氏的怒瞪视而不见,转而望向丑橘,“阿橘啊,你咋傻站着哩,咋不叫人啊。”
丑橘瞅瞅王氏,招呼了一句三婶,这一句让王氏的脸色好了些,也得意了起来,同时也让马氏脸上的笑僵了几分。
王氏抿了下嘴角,“得了,妮儿啊,去给你三婶儿舀碗水,别让外人,咱家来亲戚了,连口水都喝不上。”
“知道了娘。”丑橘正巴不得走哩,她要是在这儿的话,这俩人铁定掐不停的。
见丑橘走了,王氏也不让马氏到屋里坐,只撇了身旁那把马扎一眼,淡淡的了一句,“坐吧,今儿又干啥来了?”
在王氏记忆里,马氏每次来都没有好事儿,不是舀走她家的地,就是来舀她家闺女。
马氏倒是不介意王氏这样子,笑么呵的坐到她身旁,“二嫂,我今儿来是有好事儿的,有人托我来跟咱妮儿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