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其他地方没事,就是黑山寨后山垮了一片。因为黑山寨不像其他屋子在稍微平坦的地方,它是建在山坡上的。后面一片竹林,有些陡。
前段时间因为架设竹渠,砍了一些竹子。再加上夜里雨水实在太大,这一片的山体直接垮了一角。
万幸没有伤到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从刚才到现在,青梧的手一直被人紧紧握住,完全没有放开过。
紧紧的,似乎一松开,人就会不见了。
青梧看了看夫君,知道这次是把夫君吓住了,于是也就由着他。
看着夫君受伤的手,青梧心疼的不得了。让薛岩打来水,哄着夫君先松手,得将手清洗干净才行。
十个手指头,没一处是好的。从指尖到指甲缝,都混着结了疤的血迹。
“夫君痛不痛?”青梧心疼坏了,眼里渐渐起了水雾。
薛鹤初摇头。视线一直盯着她,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从刚才起,他就很少说话,青梧知道夫君这是吓坏了。
聚精会神的将夫君的十个手指头清理包扎好,青梧刚要转身,却被夫君搂住了小腰。靠近。
有薄唇贴了上来。
一遍又一遍细碎的轻吻,没有□□,只有失而复得的欢喜。
“唔……夫君,别,让人看见。”
因为黑山寨的屋子被埋了,青梧他们暂时在一个帐篷里,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甚至还能看见路过的身影。
青梧自然害羞。
不让亲。
薛鹤初缠着娇嫩的唇瓣儿,浅尝辄止,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不合适。
刚刚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当女人真真正正拥在自己怀里,实实在在的尝到她的唇瓣儿,薛鹤初这才真正的相信,这不是幻觉,她的唔唔,就在自己身边。
“夫君,要是刚刚我真的在那屋子里……夫君要怎么办?”
“瞎说什么?”薛鹤初轻咬了一下女人的唇瓣儿,以示惩罚。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疼。”杏眼湿漉漉的,透着一丝委屈。
夫君又咬她了。
薛影飞鸽传书,山下上来一批黑衣人,然后花了一天时间,搭建起了一个宽敞的木屋。
吸取了经验教训,木屋搭在了一处稍微平坦开阔的地方。
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儿,小院外面,是新调上来的一批暗卫。薛影昨晚觉察到主子似乎很看重小夫人,他要保护主子不能分心,所以就调了一批暗卫来保护夫人。
屋内。
青梧看着眼前跟之前那个屋子陈设相差不大甚至更讲究的新屋子,有点震惊。
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造了出来,真的好厉害。
这时薛鹤初从外面回来,跟薛影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进了屋子。
一进屋,便看见女人坐在美人椅上,青丝披散,芙蓉小脸干净鲜嫩,一双杏眼湿漉漉,此时正好奇的四处打量。
“怎么了?”
“嗯?夫君回来啦?”青梧起身小跑了过去,淡淡的清香萦绕。
雨一直下,即使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打在背上也生疼。这一路走来,大伙儿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但薛鹤初和山民们也顾不得这么多。因为他们来到山坡才发现,原本只有一点点水的稻田里,现在已经满了,有些甚至都要溢出来了。前几天刚栽的秧苗,好多都淹没在水里,只秧苗尖尖儿露了出来,随着雨水波动。
再这样下去,没几下秧苗就都会被水扯起来了。
见状,大伙儿赶紧扛着锄头开始挖田埂。因为种了这么久的水稻,他们都知道秧苗不能泡在水里。
挖田埂,就是在每一块田的田埂上挖几个缺口放水,这个缺口要注意大小深浅。大了不行,小了不行,深了不行,浅了也不行。
因为时间紧迫,薛鹤初让在场的山民都去挖,好让田里的水尽快流走,然后让之前从山下上来的那几个老手一个个查看,若是太深,就掩埋一点,以保证田里能蓄一定量的水。因为后续水稻生长需水量很大。
薛岩紧紧的跟在少爷后面,本来他打着一把伞,提着一盏四角纱灯给少爷照明,但这山坡不仅雨大,风也大,一阵风过,伞被噼啪吹破,纱灯里的烛火顿时灭了,分不清是被风吹灭的,还是被雨水打湿的。
因为纱灯熄灭,刚刚本来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但现在一丁点儿都没有了。整个山坡熙熙攘攘,但看不清人在哪里。
好在大家已经适应了黑暗,稍微能看见近一点的地方。
不过薛岩很不适应,他在到处找少爷。这么个恶劣天气,他没在少爷身边不放心啊。好在他知道刚刚薛影也来了,保护少爷薛影才是专业的,所以稍微没那么急。
等好不容易忙完,已经是寅卯时分。大伙儿收拾收拾,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村子那边突然扰攘了起来,仔细听,有人哭喊有人尖叫。
起先大家还没明白那边到底怎么了,但突然有一道粗犷嘹亮的声音隔空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山垮了,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