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原不愿意再麻烦人,趁张叔儿接电话的时候出了校门。
630分,630苏晓原一步一沉往家走,掂量着这个分数。他有考完试立马估分的习惯,三模英语收卷已经料到这个结果。
这一仗输得彻底,苏晓原晃了晃头,不行,他不能让苏景龙影响自己的人生。或者是,妈妈和弟弟的人生。
“儿子”噩梦中的声音再一次落下,苏景龙左臂打着绷带在楼下。
还是来了。苏晓原从不奢望自己能在张钊无微不至的保护下逃过一劫,再一次看到苏景龙,反而沉下了心。
“呦,过得不错是吧”苏景龙只伤了胳膊,健步飞快,几步堵住儿子的路,“小兔崽子白养你俩了,连声爸都不会叫了是吧”
苏晓原根本跑不过,也没有想跑。他面色淡淡地说:“我妈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不是我爸,你”
啪一记耳刮子沉沉地砸了下来,把苏晓原打得侧过头去,十几秒之后,一个鲜红的五指分明的指印从皮肤之下浮了上来。
“兔崽子,我他妈怎么没在小时候打死你们吃里扒外的东西,没你老子能他妈有你吗”苏景龙从前还有工作,后来因为喝酒误事逐渐失了领导信任,饭碗也丢了,老婆也离了,可不能轻易放过两个儿子。
“你不是我爸。”苏晓原几乎被打懵,瞳孔失焦,耳朵里都是回音,“你再缠着我妈我就报警”
“报警”
苏景龙扬手又是一记耳光,下手是真的狠,仿佛这个儿子不是亲生。
“我他妈就该带你俩做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陈琴那个傻逼背着我偷人了,生出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不是你爸谁是你爸你俩这辈子都得养我,都得给我养老送终,吃香喝辣这他妈是你俩的义务,因为我是你老子,没我就没你”
苏晓原被第二个耳挂打得站不稳,踉跄几步坐了个屁墩儿,站起来眼前全是金星。
没你就没我那要是没有你了呢
“嚯,我都忘了你是个瘸子。”苏景龙假模假式地过来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想挨打就给你老子花钱,你老子有钱了自然不会烦你妈。陈琴她应该没少给你俩攒钱,你眼看着就上大学了,得知道打工孝敬你爸。这么多年,你在陈笛家长大,她家可有钱,就没攒下来点儿油水”
苏晓原抽开他的手,两边脸蛋全是红巴掌。“这是你说的给你钱,你就离我们远远的,再也不来烦我妈”
“那肯定的,你以为我想见陈琴啊,我他妈还嫌寒碜呢”苏景龙和小儿子对过几次,苏运那小子可不好惹,贼像自己,可这个儿子很好捏咕,像陈琴。从小挨打也不哭,永远护着苏运说不打弟弟不打弟弟。
他又说:“你这几年不在北京,爸爸也想你,爸爸还记得你这条腿怎么坏的,就是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妈瞎带你去打针。”
“你别碰我”苏晓原很怕苏景龙,“这是你说的,给你钱你就走”
“那肯定啊。”
有戏,苏景龙伸着胳膊卖惨:“上回来爸爸还被野狗给撕了,妈的,没找着是谁家的狗,你老子进一趟医院花了小一千医药费,这钱你得给吧”
苏晓原捏了捏兜里的存折,自己最后为这个家付出的只有这个了。“这个这个是我所有的钱,我留着上大学的钱,你拿走,永远别再找我们来。”
“诶呦我的亲儿子喂,还是你疼老子。”苏景龙看存折眼睛发光,打开一看更是高兴,“得嘞,这么多钱,爸爸肯定不找你们来了。好好高考啊,考完试爸爸请吃饭,也让爸牛逼一回,有个出息的大儿子。对了,这存折密码是”
“我生日。”苏晓原眼看着钱没了,他和张钊的小一居也没了,“出生年月日。”
“哦”苏景龙犹豫了一瞬,捏着大儿子的肩膀又问,“爸爸啊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得好好补补。其实你和你弟的生日爸都记着呢,最近这一年啊,忘事多。哪年哪天来着”
苏晓原的脸红得像西红柿,脸蛋小,苏景龙的手又大,整张脸只剩眼睛往上没有肿。“99年,5月15,密码是990515,你拿了钱赶紧走,再也别出现了。”
“行,爸爸先走了啊,有事再找你。”苏景龙翻开存折品味着那串打印的铅字,虽然钱少点吧暂时够花能要出第一笔就能再要出第二笔来。
不急,他把存折合上,装进了衣兜。苏晓原静静盯着他的后背,摸起裤兜里的剪刀。
只要这时候刺上去,刺后心苏晓原不笨,苏景龙的话他一句都没有信。没有他就没有自己,那自己就让他没了吧。
“苏晓原你他妈的”
苏晓原回身,手里攥着一把锃亮的拆线剪刀,张钊带着何安、昌子和薛业,在朝这边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苏宝:我不是小仙鹤,我是钮祜禄。钢铁鹤。
第90章敲你妈
逆光很晃眼,张钊没看清苏景龙,只看清苏晓原手里亮晶晶的。那一道光很长,很尖。
再近一看,张钊像头压不住火的疯狗朝苏景龙身上扑:“你麻痹他是你儿子”
“钊哥”何安用身体挡住,“钊哥你忘了刚才怎么说的”
说什么了张钊忘了,被他脸上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杀得生疼:“你丫畜生我他妈”
“诶诶诶你动我一试试小逼崽子”苏景龙机警往后退一大步,“大白天的要打人啊碰老子一下我他妈报警”
“我”
“张钊”陶文昌与何安两个人困住他,“钊哥你别冲动,记住咱们商量好的钊哥钊哥”
薛业直接抢了苏晓原的剪子:“你丫傻了吧”
苏晓原的脸疼得滚烫,颧骨抽得发麻。“你们别管我家的事,你们管不了。”
“嚯,小兔崽子,还想拿剪子捅死你老子是吧”苏景龙回过神,冷汗从额角直流急下,伸手就是要打,“就你这把斤两还想阴你老子老子没把陈琴和你俩打死都是手下开恩,你他妈想捅死我”
“你再碰他一下,我让你死”张钊吼得脖颈青筋暴起。
苏景龙吓得手一缩,他自来吃软怕硬,只想要钱,还真不愿意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要的不是你死我活,是吸干母子三人的血活着。
“我他妈是他老子,打他怎么了谁也管不着”他不会被几个高中生压了势头,嬉皮笑脸地怒骂道,“我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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