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纯净的光明,任何生灵都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被挑战队伍激怒的凶兽与变异毒蔓纷纷放弃将他们吃掉/化成肥料的想法,朝着萧笙的方向快速离去,那整片密林的地面都在颤动的感觉简直可以称之为疯狂。
五人松了口气,作战经验丰富的吉吉儿还有余力,找了一个安全洞穴作为暂时的容身之所。布纳简时冷静给自己疗伤,熟练的动作令人心惊。
而金莱整个人基本已经废了,肿还未完全消下去的整张脸都挂着我特么是傻逼吗?我特么为什么要来?我特么是傻逼吗?我特么为什么要来?,仿佛在对自己进行深度灵魂质问。
萧笙伸出去的手被人以十指相握的姿势紧扣住,那人在他耳侧说:还能三心二意?看来还是不够。
为了救你们我也是很拼了。
第二日,R星仍然是阳光明媚的日子,五人受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脱离队友的两人没回来,跟着他们的四个摄像仪回来了。
这个情况对不名真相的五人来说实在算不得好。
金莱想起昨天惊心动魄的一整天,他从小到大都没那么狼狈害怕过,而萧笙,是个比他体质还废一点异能也没的人,他身边那男人即便强大,难道还能强得过吉吉儿他们三人合力吗?
一切说明,萧笙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几次险些丧命的金莱昨天没哭,现在倒隐隐有些哽咽了。
另外几人也是沉默着没有说话,都是不擅言辞的人,况且与金莱也不熟,没人说一句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也许他们没事都没有。
被队友以为已经凉了的萧笙,此刻已经换了个地图,是个悬崖,旁边有条瀑布。
他随手揪了把身下的柔软草根,朝着晏九河扔去。
被扔的晏九河不闪不躲,由他将草屑沾在他英俊的脸上,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心虚,而是理直气壮道:我问了你,你同意了的。
萧笙气得双颊爆红,骂道:混蛋!我同意的是你用龙形飞,不是,不是
萧笙不想理他。
可怕,龙会跟人玩文字游戏。
第28章
晏九河虽从没出过黑塔,但选的景点都是视觉上佳的地方晨曦刚起,草尖儿上都还沾有晶莹的露珠,瀑布水流雾气氤氲,金色阳光照上山峦,透过水雾,在瀑布前方架出一道美丽彩虹。
萧笙扔在晏九河脸上的草是既带了草屑还沾了泥土,与湿润的露珠混在一起,脸是脏了。
但晏九河没有伸手去擦,只看着萧笙气呼呼扭过去的背影,眼底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萧笙坐的地方自然是干燥柔软的,伟大的神明,即便是韧草也愿为了他折断自己的草筋,剥去锋利的叶沿,只剩最柔软的部分被他触碰。更别说晏九河选的草地是柔顺如发丝的,根本不会弄疼他的王子一分一毫。
这条瀑布并不大,水声也不如大瀑布喧嚣磅礴,而是恰好能遮住萧笙细碎呻.吟却盖不住情至浓时的□□。
简直选个点都选得充满了那什么的气息!
萧笙都服了。
尤其靠近水边,还能玩出好几种花样,比如在水里,比如在瀑布上方的大岩石,比如悬在崖边的树,又或者在瀑布半空骑在龙上边看彩虹边
萧笙目光所及之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数了一遍,瞬间灵魂都仿佛得到了升华。这感觉跟以前他被黑暗神老攻玩了一某种play全系套餐后是一毛一样。
不给他放个大假,绝不理他!
晏九河蹲下身,半跪在他身后,从后面拥住他,跟他商量:这次五天。
萧笙抿唇,不满:六天!
晏九河回味了一番,又看萧笙气色红润,显然并非身体上的不适,于是又道:五天。
萧笙也不依不饶:六天!!
晏九河垂首吻了吻萧笙的耳尖,将手在他胸前展开,听似温柔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扭曲的渴求:戴上。
此处的旖旎,两人间还因某事讨价还价的情·趣兴致都因这突然出现的物品瞬间消散。
黑色的光滑鳞片折射着太阳的光芒,有些刺人眼球,让人反射性地分泌出泪水。萧笙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将鳞片握在手心里,却不知该说怎样的话。
这片不是黑龙身上随便取的鳞片,而是逆鳞。逆鳞于龙来说,触者即死,那是它们的软肋,也是最为敏感的部分。
萧笙曾经也得到过这样一片。
在黑塔里,萧笙用木系异能小心呵护着塔里捡到的一颗花种,种子顺利成活,并在黑暗中开出了美丽的花朵。临走前,萧笙将它送给了晏九河,怕它凋谢枯萎,他将自己的生命力灌注其中,以为它能代替陪着晏九河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
而晏九河也同样送了他一样东西,便是他的逆鳞。普通龙鳞冰冷坚硬如钢铁,逆鳞却带着几分柔软与温暖。萧笙初得时爱不释手,摸了又摸,摸得黑龙变了眼神,自己也被黑龙摸了又摸舔了又舔,才后知后觉逆鳞即便脱离龙身,龙依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萧笙踏出黑塔时,黑龙金色双眼凝视着他,即便他眼中的疯狂是想将王子重新拉进黑塔,但仍对他说道:如果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摸摸它,我会知道,我会喜悦。
他没说,如果萧笙要有一天不碰,他失去对萧笙体温的感知,可能会发疯。
第一次爱上人的龙,深知将心爱的宝物藏起来才是本能,可也许正因是第一次触碰爱情,使得他也如个少年般懵懂无畏,坚信着爱情坚不可摧,时刻想要给予爱人最好的,满足爱人的一切要求。
哪怕是,亲眼看着他离开。
萧笙被架上刑架,那片鳞甲他没带在身上,而是将它藏了起来他不确定那些魔法师能不能通过龙的鳞甲找到龙的所在处。
萧笙到死前还在护着他的龙,却无人知晓,也包括那头龙。
我萧笙张了张口,可哽在喉咙里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正因他深知黑龙对他的爱,所以才无法告诉他之前那片逆鳞为什么已经不在他的身上。
因他的沉默,黑龙眼中的情绪翻涌莫测,虽仍是金色,却犹如一潭染了墨汁的深水,水中央卷着可怕的漩涡。
但最终,那潭深水归于平静,晏九河轻握住萧笙的手,像只是随口提醒偶尔丢三落四的爱人,道:这次别再弄丢了。
他主动为萧笙找了个借口,像曾经在那座黑塔里度过的许多时日一样。从他突然开始感觉不到萧笙的体温,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他都为他找了许多借口。
独独不去猜测萧笙是舍弃了他,背离了他,甚至是,忘记了他。
自萧笙离开黑塔,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当初应该遵循本能,而不是放他离开。本性就是掠夺与霸占,却偏要装作有宽阔心胸。所以后来的一切大概还是咎由自取。
那么多年的空等,他仍深爱萧笙,却也不可避免地恨着他。只有疯狂地占有,紧紧地拥抱住,用那些甜蜜与美好来填补恨,填补胸腔里多年空缺,才避免他控制不住残暴本性对萧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萧笙闷闷地应了一声,他手里摩挲着那枚鳞片,对于真相的出口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对于黑龙来说,是继续认为他不够爱他,甚至可能背叛过他,与和他离开黑塔没过多久就死亡的结局,哪个伤害要小一些。
然而欺骗,无论是否善意,终究还是欺骗。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小会儿,晏九河双手伸进萧笙膝弯处将他打横抱起来,见他唇抿得泛白,用脸蹭了蹭萧笙,将泥土草屑都分他一半,继续之前的话题,退让道:五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