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久居长公主府,宋鸣珂过着平静无人扰的日子,心静如平湖,直至某日听闻一离奇的消息。
——北海郡王失踪了。
宋鸣珂颇觉震惊,如此利于宋显扬的局面,他迟迟不上京也就算了,还玩失踪?莫非另有所图?
而饶相家中惊闻的,不止这一桩诡异消息。
饶相与饶夫人从飞速回京的饶家仆役口中得悉,他们的宝贝女儿,无缘无故自杀了,且此消息受当地压制,一直没被公开。
外加姑爷宋显扬和外孙女兰汐不知所踪,饶府上下怀疑是皇帝或长公主所为。
他们敢怒不敢言,沉浸在无限悲恸之中,彻夜哀哭。
待至半夜,长媳刘氏忽然记起了什么,忐忑问起饶夫人:“母亲,蔓如先前回京归宁时,是否给过您一件信物,说让您……无论如何,切勿丢弃?”
饶夫人抽抽答答地泣道:“人都不在了!你这孩子!怎么盯着她的物件?”
“母亲!”刘氏倍感委屈,“蔓如上回离京前,曾私下告知,如将来北海郡王府有突变,而她不在京城或……或出了岔子,就由我来提醒您,她早把重要凭证交至您手上……可她没详述是何物什……”
饶夫人一愣,仔细回想,确实有一回,饶蔓如等孩子入睡后,屏退左右,赠予她一把镶满宝石的异域银梳,还强调,放置银梳子的长条型紫檀木盒,是用南洋一带的珍贵木料定制的,请她记得收好,千万别弄丢。
而今细想,女儿强调的是盒子不能弄丢,而非梳子!
难不成,那木盒子有夹层?
…………
每日天色未亮,宁王就从睡梦中被内侍唤醒,迷迷糊糊由宫人伺候穿衣,依照宋鸣珂定下的规矩,日日听政。
下朝后,他没时间练功,得陪着安王处理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章。
当中有半数为极其无聊的请安折子,从问候宋显琛,到问候宁王和安王,都有。
宁王百无聊赖之际,逐一用笔在上面乱戳“安”、“甚安”、“诸事安”、“本王长高了”、“本王又胖了”之类的批复。
快把他闷死了!
自出生起,因生母出身卑贱、位份低微,他从没被人重视过,更别说视为皇位继承人来培养。
要不是宋鸣珂即位后,大事小事都拉上他和晋王,目下的他大概只会浑浑噩噩,当个草包亲王。
这一日,他如常在秦澍的护送下,早早来到垂拱殿上,接受满朝文武的朝拜。
安王也如常一身暗紫亲王服,与他并坐龙椅下方的两把交椅上。
宁王满心认定,今儿又将是极其无趣的一日,他只需做做样子,随安王给点反应。
林相执笏上前,禀报北海郡王宋显扬依然无音讯之事。
安王再度发令,加派人手翻遍两广两湖……
宁王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思绪已飘至千里之外。
不料,林相退下之后,右相饶恒转头望向伫立在身后不远处的霍睿言,略一颔首,缓步踏出。
“安王殿下、宁王殿下,”饶相嗓音暗藏轻颤,“下官有一要事请奏。”
安王长眸端量对方,眸底没来由闪过狠戾之光,薄唇翕张,却闷声不响。
宁王怕饶相尴尬,忙道:“饶相爷请说。”
饶相双目炯然,落在安王清隽的面容上,朗声道:“小女饶氏嫁予北海郡王为妻,获郡王妃之封号,不知是何缘故,竟遭安王殿下不远千里派人逼迫,最终无奈自杀!下官在此向安王殿下求个公道!”
此言一出,余人哗然。
不少人已听小道消息说,宋显扬夫妇在广西湖南一带遇难,外界均推测是宋显琛兄妹下的毒手。
毕竟宁王是宋鸣珂一手提拔的,一旦宋显扬消失,宋显琛便少了最有力的皇位竞争者。
但此时此刻,饶相公然宣称,是安王逼死了饶蔓如?
安王冷笑道:“本王理解饶相爷无法与女儿女婿取得联系的苦恼,可你为何要无中生有,将此罪名安在本王头上?你可知诬蔑皇族,该当何罪?”
饶相从怀中取出一卷发黄的纸张,昂然道:“下官从小女的遗物中发现了两封信,一封信讲述的是她在广西北海郡王府上的所见所闻,谈及北海郡王某夜接到一封密函,立即不动声色,秘密杀害传信的蔡氏兄弟。只怕密函上所述之事,并非子虚乌有。”
宁王听得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他想表达何事,什么密函?什么兄弟?
“小女又说,她知此事事关重大,因而偷偷把北海郡王藏起的信件一字不漏摘录,”饶相缓缓展开手中书信,“内容如下——二爷,今目睹滨州之主与静……”
话未说完,只听得安王清咳两声,忽有异物从殿阁某处激射而来,直飞饶相!
霍睿言陡然飞身跃起,人如苍鹰飞扑而出,半空中旋扭身子,双腿连环勾踢。
他以足尖挑落三把飞刀,姿态优雅且干净利落。
宁王两眼放光,激动万分,差点冲口大喊“霍二哥哥好功夫”。
只听得霍睿言淡声道:“王爷若非心虚,何须杀人灭口?”
安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惹来众议纷纭。
饶相缓了口气,续道:“信中道……二爷,目睹滨州之主与静延师太于虚明庵外私会,混淆天家血脉,犯上作乱,务必严防毒手。平绝笔。”
他说话之时,几乎用尽了所有中气,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余音缭绕在殿阁内,仿佛有延绵不绝的质疑和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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