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很少涌现出白银看不懂的什么。
白银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想说,媳妇唉,你别这样望着我。
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若是告诉阿青
我来自一千年后是为了你而来。他如果敢这么说,他发誓,他醋坛子的媳妇肯定会问他
那你是因为一千年后的阿青,所以才喜欢我的吗?
这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
因为,阿青就是阿青。
一千年前,他也是阿青。
区别仅仅在于,阿青没有那段‘我最喜欢族长了’的记忆。
白银沉了沉心。
更可怕的是。
天命子留下的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现在重点是
要不,就跟媳妇实话实说了呗。
反正他现在在这里,他就是阿青的大白龙啊。
叔?
叔!又傻啦!少年在他眼前挥着手。
白银蓦地回神,啊
走了,我们还要去见小结巴呢。我都三百年没有见过小结巴了!
阿青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
步伐略快。
白银被他拖着,看着他的背影沉默。
算了
还是再等等吧。
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
等回族地了再说吧。
白银:今天也是很怂。
不提这事,且说白银与阿青这回来赤魔宗,却是正好碰上了‘好时机’。
赤魔宗朝崖阁。
宗主,此人盗取我宗门秘法共生之术,证据确凿,宗主不加以惩治,难以服众!
赤魔宗来人不少,将这个阁楼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宁尘挡在门口,神色冰冷。
戚远阳在一旁帮忙阻拦妄图冲进去的宗门弟子,低喝道:白思明长老本就是我魔宗长老,共生之法也算不得什么秘法,用了便就是用了。你是哪一峰上的弟子,竟敢带人前来滋事?!
那弟子被戚远阳的威视吓住,磕磕巴巴没再说出半句。
戚远阳与宁尘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弟子恐怕就是受人指使出来喊两声。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还是上一任宗主留下的宗内余孽。
这白思明若真是魔修,我们无话可说,但若是他是龙修呢!
一道清亮的嗓音从人群外传来。
看热闹的弟子纷纷转头。
甚至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来人
宁尘瞳孔一缩,是龙玉。
宗主,龙玉首先就跪在宁尘面前,宗主还记得,当初是您派我前去看守这位白长老,叮嘱属下,定要好生监看,因为白长老来历不明,威胁尚未可知。
众弟子闻言,一派哗然。
紧接着,龙玉又道:起初,白长老对龙玉不假辞色,属下便只当白长老生性冷淡。而后三百年,我都住在朝崖阁外的院子。对于宗主的命令,莫敢不从。
后来,宗内生变。您由副宗主坐上了宗主之位,属下自当替您高兴。可就这在您上位不久,我就发现白长老曾私自往我宗门藏宝禁地探去。每每被人发现,就会谎称迷路,再又回到朝崖阁。
一次两次,也许是假,可他盗取共生之术时,却被龙玉亲眼看见了!
依照宗主所言,他是本宗长老,要用秘法也轮不到龙玉来说什么。可是,就在那一日,却被我瞧见他化龙真身!竟然是一条龙!
龙玉相当会煽动气氛。
他这一说,似乎有鼻子有眼的。且不说这里有许多宗门余孽,就说一些前来旁观的弟子,也难免被他这番话骗了过去。
宁尘心里门清。
他冷漠的眼神落在跪地的龙玉身上,嘲讽又不屑。
当初他派龙玉看着白思明,防备着,这的确没错。
可三百年来龙玉什么作为都没有,这也不说了。
在宗内爆发内战,前任宗主妄图置他于死地之时,白思明却是帮了很大的忙。
防备?并不会因救命之恩抵消。
但该护着白思明的时候,他也不会忘了这恩情。
龙玉?呵,心思圆滑,却是在心里不甘心。
本座成了宗主,他却没有受到一点提拔。
不甘心了吧,便转而入了那些宗门余孽的阵营。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龙?
见宁尘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龙玉即将得逞,心情大好,龙玉不才,有几位身为‘猎手’的友人,只消请白长老出来一看,便知是不是龙!
那几位‘猎手’也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块不同寻常的罗盘,俨然有些门道。
宁宗主,这罗盘之上,只要靠近了龙,便会自动转向至西方。只需请那位白长老出来一试即可。
几位猎手大约也没想到,这龙玉竟然告诉他们自己发现了一条黑龙的身影。且那黑龙,竟还不足千岁。
不足千岁,那就是小龙。
本是手到擒来之事,他们才顶着被赤魔宗主秋后算账的风险来了。
龙崽一定要得到!
宁尘对此,只是笑了笑。
来人,去他一个停顿,朝院落四处递出眼神,把这几位猎手,给本宗主拿下!
几位隐藏在人群中的魔修伺机而动。
唰剑出鞘。
噗嗤!刃入肉。
啊!!!以及,惨叫。
毫无防备的三位猎手,就这么被捅穿了丹田,割破了喉咙,纵然修为再高,也无力回天。
龙玉震惊地抬头看着他的宗主。
宁尘给他一个冰冷的笑,我赤魔宗宗内之事,几时需要这些杂碎来干涉。龙玉,你犯了本座的忌讳了
龙玉猛地向后倒退两步,宗主宗主,他真的是龙!他真的是龙啊!
来人,将龙玉拉下去。
是。
锁魔链一扣。
将他浑身魔气锁住,就这么连反抗都做不到的便被拖了下去。
隐藏着的余孽们纷纷对视,都暗道不好,便要撤去。
谁知宁尘手段狠辣,将这些人,全部带下去。
一声令下,竟然从院外蹿出百来人!
余孽们大惊
这是
宁尘的亲卫!!
无论是不甘也好,挫败也罢。这场闹剧,到这里,便就到头了。
等到弟子都不敢带留,整个朝崖阁又变成了空空荡荡的模样后。
白思明才终于开了门。
他依旧是那一身黑衣,然个头已经拔高许多。
双手抱胸,脸色冷漠地靠在门边,见了宁尘与戚远阳,也不打算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