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甫一进来就看见床上隆起了一座高山,只留个黑脑袋给他看。
他动作微顿,还是啪啦一声关上门,然后一句话不说地进去洗澡。
秦以涵拉开被子,松了一口气,开始想各种不用面对黎暮的招偷偷跑去别的房间睡或者打地铺打地铺还是一样要面对他,还是偷偷去别的房间睡这个办法可行。黎家这么大,空房间一定很多,她只要找一个空间,人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早晨再早些出来,应该不会被人发掘的。
现在黎暮对她来说就是怪兽级别的。秦以涵想到就干,她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穿了拖鞋,抱着衣服就偷偷往外溜,就在她刚摸到门扶手打开门的瞬间,哗啦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黎暮裹着条浴巾,浑身还冒着热气地就出现在了门边,头发上还滴着水,显然是还没擦呢。秦以涵的眼在他身上一掠,这身材真是没得说了,关键是,他真有腹肌诶
黎暮顺着她的眼光停在自己腹部,冷淡地开口:“看够了吗”
秦以涵顿时窘得脸都要滴出血来一样,她迅速转头,拉门开要走。
“去哪儿”他冷质的声音又传了来。
“我去别的房间睡。”她说着就要闪出去,“咣当一声”,门却被狠狠按了回去。
秦以涵看着头上冒出的黑影,她转身望着近在咫尺的黎暮,抱着衣服往后缩了缩,但背后就是门,根本也无处可退。
他健硕的身材露入眼帘。秦以涵只觉得鼻子要出血了,她伸手捂住了口鼻,勉强维持着清醒的神智,不满道:“你干什么”
黎暮的手顺着门下滑,拄到她颈子旁:“这句话我问你才对吧我的房间你不睡,偏偏去别的地方,你是打算告诉爷爷,我跟你一直没圆房吗”
“我们本来就没圆房啊,这种掩耳盗铃的事,你喜欢干,我不喜欢。”秦以涵声音怪里怪气。却因为白天的事,故意和他唱反调。
黎暮把脸又凑近她,当她想往旁边移动时,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彻底截断了她的路:“哦你不喜欢掩耳盗铃,原来你心里一直想着要跟我圆房。”
“我没想过黎暮,戏弄我,你就觉得这么有意思吗你跟我睡在一个房间里,就不怕你大嫂又心如刀绞”秦以涵不甘示弱道,凭什么她总要受他挟制
黎暮神色一挂,悠然收回手,秦以涵微微握紧手,她转身去拉门的时候,却被黎暮后面拦腰抱起
“黎暮”
砰的一声,她被丢在了床上,黎暮倾身压下:“你这么在乎我大嫂的心情,我们试试如何明天你再去告诉她,我们上床了,看她是不是你想的又心如刀绞”
秦以涵此时感觉自己真是胖得不够,总被他三下两下就压制了。呼吸缠绕,更让她心乱,她推着他:“你起开”
黎暮将她的手压在床上。慢慢走近,秦以涵慌了:“黎暮,你干吗你不要再凑近了我不去外面睡了,不去了”
最后一句话喊出来,她终于得到了解放,秦以涵抱着被子躲到了床的一角,警惕地看着他。黎暮起身,将浴巾重新掖好,见她如此防备他,不禁冷笑道:“身材五短三粗,水桶腰,大象腿,你这种,以为我真的会碰你么今晚,你最好老实地睡在这儿,别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恐吓对秦以涵来说总是有效的,因为他可怕起来,真的是让她感到害怕的。
秦以涵躺在床内侧,面对着窗户那边,一句话都不再说,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黎暮上了床,看她跟个鹌鹑一样,动手就将她身上的被子扯了过来
秦以涵身上一凉,蓦然回头看他,一见到他炫耀似的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也不搭理她,心中很是来气。她直接又躺倒,扯过衣服盖住了。啪的一声,壁灯被关上,黎暮躺在她身边就闭上了眼
夜风凉凉,屋内也有些冷,盖着衣服根本不顶事。秦以涵忍受了一会儿,但上衣只能盖住上本身,盖不住下半身,她又扯过裙子搭在腿上,闭上眼,迫使自己睡着。
倏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扣住她的腰,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勾入温暖的被中。
她神思顿时一片空白,空气寂静得,让她能听清他清浅的呼吸。
黎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被子分了一半儿盖在她身上,两人之间隔着一些距离,可被窝的温暖却在两人之间传递。
秦以涵鼻子忽然发酸,她略略咬住唇。
今天,是不是她又跨过了那条不该跨越的线本来,她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来对待他,对待他跟沈佳妍的事,可是,黎阅一句话,就让她忍不住想去看他到底在跟沈佳妍做什么。他做什么。那都是他的事,她真的有权利去管、去过问、去吃醋吗
她将手伸进枕头中,不敢回身,不敢大声呼吸,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黎暮才是最正确的。
不知这么待了多久,在她也要睡着的时候,忽然肩膀上一沉,后背顶上来一个沉重的、温热的东西脑袋。她脊背一僵,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直到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她吊着的心才悠然放下。
这家伙有着跟老头一样过分规矩的作息时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吧,他会睡着也没什么稀奇。
他的脑袋一直抵着她的后背,她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她微微向后擦着身子挪过去,想着不过是想要把他的脑地顶回去。但是,就在她不小心碰到他身体后,她如触电一般想要弹回时,他的一只手却搂住她的腰,脑袋更是紧紧靠在了她后背,让她更加动弹不得。
心脏狂跳不止。
她更加地不敢动。
就这样,她维持着一个姿势,眼前越来越蒙眬,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黎暮微微睁开了眼,听着她呼吸大作。他习惯了一个人在极为静谧的空间里睡觉,此时床上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睡着。
怀里的人如他前些天所想的,很是柔软,抱着倒是挺有感觉。
她跟他犯起冲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制服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屈服。可是,总比让她心悦诚服的“屈服”。少那么一点儿愉悦感。
本来娶她,就是不想娶那么多麻烦,但她给他添的麻烦比一般女人还多。能丢否想起他大哥说的话来,他思维一沉,不管真假,这个女人嫁给了他,“黎暮老婆”这个头衔就别想轻易丢弃。
清晨,秦以涵醒过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因为整晚都维持了一个姿势。她一动,就把黎暮也惊醒了。她迅速从他身边滚开,差点儿掉到床下去,扒住了床沿,回头就对上了黎暮清亮的略带迷蒙的眸子,退去了冷寒,只剩下了睡美男的姿容。
“早。”秦以涵露齿一笑,黎暮迷瞪的神情渐渐恢复往常模样,却是一直在盯着她看。
“我昨晚一直睡在这儿,什么都没干”秦以涵就像在向女人保证自己没占她便宜的男人,极力辩解,她昨晚睡得多老实。
黎暮还掀开被子看了看:“算你老实。”然后便起了身。
秦以涵看着他进了浴室。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嘿,不对啊,该担心有没有被占便宜的是她吧
黎暮出来看她活动着肩膀,眸光一闪,却还是明知故问道:“胳膊疼”
“嗯。”秦以涵瞧他神清气爽的样子,就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脑壳出了问题,仅仅因为被他搂着,她就一夜不敢动弹
“你果然只有穷鬼的命,只适合睡地上。”黎暮嘲讽一句,就在她又冒火时,他走了过来,“胳膊伸出来。”
秦以涵立刻警戒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她都说了她昨晚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干了,他还想给她一些教训吗
“废什么话,胳膊。”黎暮不耐地说,秦以涵慢慢伸出胳膊去,就像壮士断腕一样,同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