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混球!”武三见众人的精神已振作了不少,自也懒得再啰嗦,呸了一声之后,便转回了身去,可就是这么一转身,武三的瞳孔却猛然收缩了起来,只因前方的雾气中不知何时竟已显『露』出了个黑衣身影,那身影高大魁梧,静静地站在雾气中,没有任何的动作,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饶是武三也算是久经行伍的老手了,手底下也有着几条的人命,可一见到那身影,心却猛然抽搐了起来。
“敌……”武三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也知晓自己手下这队人马根本不可能有一丝的活命机会,可身为军人,在这等明知必死疑的境地下,武三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手腕一抖,暗藏在袖子中的烟花信号已扣在了掌心,张嘴便欲发出报警的长啸。
武三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动作也不可谓不迅捷,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是枉然——就在武三张口欲呼的那一霎那,一道璀璨得令人法『逼』视的剑光突然亮起,只是短暂地那么一闪,武三便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接着就见自己那二十余名手下如同稻草人般踉跄地倒了一地,唯有一个头的尸体还站在当场,那装扮武三看着便觉得眼熟,赫然发现那竟是自己的身体,武三想喊却喊不出声来,一阵晕眩袭过,武三万般不甘地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而此时,他那狂喷着鲜血的尸体这才不甘地轰然栽倒于地。
“殿下。”
就在武三的尸体倒下不久,几道人影从雾气中窜了出来,急速地围到了那出手一剑击杀了二十余巡哨的黑影面前,各自躬身行礼,关切地低声呼唤道。
攻出那狂绝一剑的不是别人,正是萧畏,至于那一剑,正是萧畏从剑先生处习得的三大剑招中的第二招——剑破苍穹,这等强招招呼在这帮子普通巡哨身上,着实是杀鸡用牛刀,可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只因萧畏身边人,论是燕云祥还是白长山,所擅长的都是战阵本事,本身的武功都不算太高明,要想悄声息地剿灭了这群由哨显然有难度,萧畏迫不得已也只能亲自出手了,此际见燕云祥等人围了过来,萧畏也没多废话,只是点了下头道:“传令下去,加紧过河!”
“是,末将遵命!”
萧畏既已下了令,燕云祥自是不敢怠慢,紧赶着应答了一声之后,一转身,跑到了江岸边,从怀中去出了枚火折子,迎风一抖,将火折子打亮,点燃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火把,按照事先约定的信号,对着对岸摇晃了数下,旋即,二十余艘小型战船从岸边的芦苇『荡』中划了出来,一头冲进了雾气弥漫的江面,数刻之后,二十余艘战船在一处江岸的豁口处依次停泊了下来,随即,一批批王府侍卫牵着上了嚼子的战马沿着跳板从船上走了下来。
“殿下,人都已到齐,请殿下训示。”
整个过河行动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此际,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一见到众侍卫们已整顿好了队形,燕云祥见状,紧赶着便跑到了萧畏的身边,低声请示道。
“好,出发!”[
萧畏没多二话,伸手接过身边一名侍卫递过来的马缰绳,一翻身上了马背,挥了下手,低喝了一声,率先纵马向远处冲去,一众侍卫们自是不敢怠慢,各自纵马跟了上去,包裹了碎布的马蹄踢踏着大地,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不过片刻,这支三百余骑兵组成的小队伍已隐入了黑暗之中,唯有江岸边那二十余具尸体还横七竖八地躺在原地……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随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江面上的雾气渐渐地淡了,可却兀自未曾散尽,有如轻纱一般地在江面上飘来『荡』去,被金『色』的阳光一照,给人以如幻如梦之感,若不是两岸连绵的军营之存在,确有“秦川得及此间”之美感,当然了,美丽的东西往往就意味着脆弱,一阵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在南岸官军水师大营中暴然响起,顷刻间便将清晨的美景打得个粉碎,随着一艘艘战舰依次驶出水寨大门,冲天而起的杀气瞬间便将江面上的『迷』雾冲得个支离破碎,沉寂已久的战事就此拉开了战幕!
剑南的水师本也是一支劲旅,怎奈当初在救援镇海军时中了官军水师的伏击,其精锐已大部被歼,待得官军水师逆流而上之后,又屡次与官军火拼,虽曾一度占据了上风,可几番大战下来,实力的损耗得不到补充,如今只剩下不到原先的一半兵力,拢共算起来,也就只有大小船只一百余艘,此际,面对着官军水师的大举出动,剑南水师主帅萧冼竟不敢率部出寨迎战,水寨大门紧闭,一边调集弓弩手上水寨墙戒备,一边派人到大营报急。
剑南王萧挺是个会享受之人,说起来剑南萧家也属宗室子弟,其先祖萧衍乃是顺平帝之兄,本受封为蜀王,后,顺平之『乱』大作,萧衍趁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欲图谋取帝位,可惜败在了承平帝的手下,不得不退回川中,割据蜀中,以为自立,传到今时,已历七世,其传承与诸凡那等动辄刀兵更易不同,剑南一直都把持在萧家手中,加之蜀中富足,萧家世居于此,可谓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尤其到了这一代之主萧挺更是个极好享受之辈,哪怕身在军营,也同样如此,若大的帐篷金碧辉煌,侍候之宦官宫女更是多达百余人,值此清晨好睡之际,哪怕江边战火已燃,萧挺兀自沉睡不起,而其身边之人都不敢惊扰了其之好梦,战事就这么地在萧挺的鼾声中愈演愈烈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