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哥谭首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好意思,我只看到了一个应该被关在阿卡姆的罪犯。

兔女郎作为阿卡姆的常客,是一名女罪犯的同时还拥有迷惑人心让人看到假象的能力,这要联想到她身上太容易了,吉安娜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被当场猜出身份。

得了吧,那只小蝙蝠现在都不知道躲在哪个臭水沟养伤呢。吉安娜道,或者您现在就报警抓我,您可不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布鲁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前提我没有在拉着一个罪犯跳舞。

吉安娜看着布鲁斯,半晌后,泄气道:我知道,我知道,总归你看到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就对了。

她利落地撒开了放在布鲁斯肩膀上的手,随便拉了一个旁边的男士当舞伴,离开前还说了一句:老实说,跟您这种手上拉着女伴心里却想着其他女士的人跳舞也很没意思,布鲁斯先生。

然后白兔就听到了她随手拉过来的舞伴对她说:我保证我现在肯定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你。

听得出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音调依旧比大部分男士要高。

兔女郎这才仔细看向她的新舞伴,尽管对方打扮得毫无破绽,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凯瑟琳??你为什么在这里?

戴着假发,穿着男士西装,特意化得英气的五官让猫女看起来还真的像极了年轻的绅士:我来找哈德市长拿点东西,另外,你说话的声音可以再大一点,这样我们周围三十个便衣警察就都能听见了。

吉安娜竟然从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低沉的磁性,并且因此而晃了晃神,这让反应过来的兔女郎有点咬牙切齿:我可没有兴趣跟一只臭猫跳舞,劳驾你放开捏着我腰上的肉的手。

凯瑟琳慵懒地半垂下眼帘:你也可以不用掐我肩膀掐得那么用力,死兔子。

成功从舞池抽身的哥谭首富跟哈德市长最后打了声招呼,对方热情地邀请他继续来参加明天的晚宴,布鲁斯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随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出了大厅坐上了他来时的那辆黑色轿车。

男人在系上安全带的那一瞬间就踩下了油门,他没有回韦恩庄园,而是绕到了上城岛,车速在人迹罕至的环海大道上被一再提高,他打开敞篷,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就像人在压抑久了总得找点什么方式来释放一样。

但连布鲁斯都忍不住像讽刺他自己的是,就算他想通过飙车来释放什么。

他也永远把车速控制在了一百二十迈。

第105章

一直到晚上九点。

布鲁斯还没有回来吗?

这是宋墨今晚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

阿尔弗雷德还在客厅整理刚刚收到的快递,看见宋墨踩着拖鞋跑过来他早在中午就给小孩换上了新的衣服,由老管家亲自挑选的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背带裤显然很适合他,同样阿尔弗雷德也给宋墨买了新的鞋子,但小孩似乎仍然对那双巨大的拖鞋情有独钟。

阿尔弗雷德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那双拖鞋,因为布鲁斯在房间里很少有穿鞋的习惯,所以那些早被他收了起来。

老管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可能他还有别的事要忙。老管家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很正式的迷你号小西装马甲,要不要来试试这个?

宋墨没有说话,乖乖走到了老管家面前,像前面试衣服时那样张开双臂,阿尔弗雷德也仔细用软尺丈量着衣服的尺寸,然后用笔记下大了或者小了的地方一会拿去工作间修改。

过程比较漫长,老管家怕宋墨无聊,给他打开了电视,而意料之中地,小孩第一时间调到了《英勇无比的蝙蝠侠》的频道。

依旧是路人视角下的蝙蝠侠相关影像,只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

画面是一个高楼,上面的巨大银幕上放着一张照片,蝙蝠侠和一个打扮得很奇怪还画着小丑妆的人在照片上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人拿着一朵大红花,中间还有一个方块字,宋墨认出那似乎是炎华舰长家乡的字,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直到晃动的视频里响起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

这个他知道,每当天命有贵族结婚的时候,典礼上就会有人放这首歌。

画外传来路人的惊叹声,宋墨看向阿尔弗雷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好奇问:蝙蝠侠跟那个人结婚了吗?

阿尔弗雷德闻言看了屏幕一眼:没有,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宋墨看着照片上戴着绿色假发的人:那他是谁?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似乎还带着对对方夸张造型的不认同,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笑道:他是小丑。

小孩歪了歪头:小丑?

很陌生的名字,但在看了一整天的《英勇无比的蝙蝠侠》后,这不妨碍宋墨猜测他的身份:他也是一个哥谭的坏蛋?

或许吧。老管家把刚才试好的衣服都收拢起来挂在手臂上,然后站起身,他喜欢别人说他是坏蛋。

从小在炎华舰长指导下根正苗红的七岁神职人员似乎不太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当坏蛋,这道题对他来说有点超纲。

他坐到沙发上,看着老管家抱着那些衣服去了工作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又问了一句:那布鲁斯结婚了吗?

阿尔弗雷德整理儿童用品的动作一顿:没有。

宋墨又接着问:那他有女朋友吗?

老管家失笑:问这个做什么?

小孩垂下眼帘,还是那种很端正的,手放在膝盖上的坐姿,只是两只手微微攥紧了一些:我想多知道一点布鲁斯的事情。

阿尔弗雷德看着沙发上的宋墨。

七岁大的孩子,大概对结婚这种事还没有什么概念,思想也像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一样简单得能被人一眼就看穿。

老管家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小先生,我觉得少爷我是说布鲁斯,能陪伴他下半辈子的很可能只有孤独终老。

宋墨攥紧的拳头因为这句话松了一点,但在意识到这句话更深的含义后,又忍不住问:为什么?

显然,同样的问题也在以不同的出发角度困扰着阿尔弗雷德。

老管家耸了耸肩:因为他固执,他脑子里只有一根筋,他也从来不会跟任何人坦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宋墨:包括您吗?

老管家:包括他自己。

宋墨思考了一会:我不太明白。

阿尔弗雷德抱起地上整理好的箱子,往楼梯上走,宋墨也跳下沙发,迈着并不太长的腿和巨大拖鞋跟在他身后。

老管家在上楼的过程中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比喻:比如说,小先生。

如果你怕黑的话,你会不会想多拉一个人陪你一起?

宋墨点了点头:嗯。

阿尔弗雷德:但他就不一样了。

老管家在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正面的情况下毫无负担地翻了个白眼:他想的是,他怕黑,他就不能拉着另一个人跟他一起害怕。

宋墨停下脚步,看着老管家转身进了工作间,满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墨西哥研究院的返祖基因抗体依旧在加紧研发,老管家也依然要在完成了大部分的事并且看着宋墨躺上床以后,开着音速飞机赶往研究院监工。

毕竟那个研究院什么都好,除了被誉为一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的教授是出了名的拖延和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