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削苹果的时候割到了。
以后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了。
A-106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笑。
好的哥哥。
奥托在天命指挥室。
他踏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这里是教堂外巨大的封闭式走廊,头顶是用各种颜色的半透明天然石雕刻成的玻璃,透过阳光照亮了整个教堂的每一个角落,耳边是教堂内此起彼伏的虔诚到高盛,两边墙壁上刻着精美的浮雕,是天命这么多年来的发展史。
教会的繁荣兴盛始于黑死病蔓延的十三世纪,他们一边侵略地球,一边用他们的无神者宣言吸纳地球信徒加入,在当时一个不信神的教会是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有人批判他们没有信仰,但只有他们知道,天命的教徒不信神,他们只相信他们自己。
或者说。
他们的神,就是他们的主教。
身边偶尔走过行色匆匆的神官或者修女,他们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会驻足,行礼,恭敬地等他走过。
他跨过水晶桥,看到了停在冰沼冻土上方的休伯利安,以及在休伯利安底下集训的女武神。
站在所有女武神前方,穿着轻便的黑鳞铠甲,背着白色雕花锥形重剑的炎华似乎发现了他的视线,往这里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他,点了点头,然后收回视线继续训练面前列阵的女武神。
再往前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推开那扇大门,走进这间由祈祷室改建的天命指挥室,空旷的大厅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两边白色的镜面墙壁倒映出他的样子。
奥托坐在指挥室最高处的椅子上,在他身后,是一个比人还高的十字架。
犹大的誓约。
他听炎华舰长的助理说过,那是天命十五世纪时为了对抗崩坏制作出的尖端兵器,因为生产工艺的难度整个天命只有这一件,而且使用条件非常苛刻,据传当时只有一名战士能成功举起它,而在那名战士死后,犹大的誓约也被封存在天命至今。
你来了。
主教没有抬头,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他走近以后才看清楚,对方在缝制一件精美的主教服。
有人说天命这一任的主教性格孤僻,高傲,不好相处,但他从来不这么觉得。
事实上,从他在巴比伦实验室诞生至今,他的所有教会服也都是奥托主教亲手裁剪的。
等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奥托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带着笑,声音很温柔:诺崇。
他恭敬道:主教。
奥托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他手上衣服竖着摊开:喜欢吗?
他有些疑惑:您给我做的吗?
奥托笑着说:是的。
他仔细看了一眼奥托手上的主教服,那大概真的花了主教很多的心血,布料像水一样柔和,领口袖口都绣上了繁复的金色花纹,中间是用特殊的金色材料浇筑的天命标识,领口一直从肩膀向后披到脚踝。
他站在那件足以装下好几个他的主教服前:它是不是太大了?
奥托动作轻柔地收起那件主教服,放进面前早已准备好的,涂了一层钢琴漆的纯白色礼盒里:你知道我多想看见你成年了以后穿上他,然后接替我成为下一任天命主教的场面吗?
他说:我永远接替不了您,您是天命最无可代替的主教。
奥托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他: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前往地球了。
他说:我明白。
奥托坐回了他的位子:诺崇,你说过,愿意为了天命献上你的全部,对吗。
他很虔诚:是的,主教。
奥托:你厌恶我挑起的战争吗?
他:那是您维护和平的手段。
奥托:那对于其他星球的侵略呢?
他:您不会滥杀无辜。
奥托:你觉得什么是正义?
他:您即是正义。
奥托:那什么是邪恶?
他:违背教条即是邪恶。
奥托: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他:是的,主教。
奥托:那什么是坏人?
他愣住了。
他从奥托碧绿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倒影。
小孩的脸,没有表情,带着神职天生的淡漠和疏离,和面对从没面对过的问题的困惑。
他想了很久,才答道。
天命没有坏人。
奥托笑了。
你让我想到了我的一个老朋友,诺崇。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奥托笑得有些悲伤。
奥托上前,蹲下身抱住了他。
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他说:阿波卡利斯,跟您一个姓,主教。
奥托:你会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荣耀。
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耳廓流进了他的脖子。
在意识到那是天命主教的眼泪以后。
宋墨惊醒了。
电视还在开着,已经从午间新闻变成了晚间报道,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外面是曼哈顿市中心耀眼的霓虹灯。
一直坐在大厅角落的娜塔莎看了他一眼:你睡醒了?
就像托尼斯塔克说的,作为目前第一重点保护对象,他们像值班换岗一样轮流保护着住在隔壁复仇者联盟酒店的青年,以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一个复仇者在他的身边。
宋墨抽了两张纸擦去额头的冷汗,点了点头。
娜塔莎低下头继续擦拭她手腕处的武器: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宋墨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内容,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最后那道温热的触感好像现在还停留在脖子上那样,他说出了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感觉有点恶心。
青年一直搓到那块皮肤开始发红才停下动作:像被人洗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