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是天意,许某本想搭救栽在张二少爷手里的那两个同乡,运司衙门上上下下全打点好了,结果半路上杀出个徐老爷,他老人家铁面无私,不给通融,让许某徒劳无功。就在心灰意冷之时,许某竟无意中看见了苏觉明。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大吃一惊,原来韩老爷您从正月里就晓得太平贼匪顺江而下的消息,就开始为如何应对做准备。”
“然后你就跟到泰州来了?”
“差不多。”
“至于吗?”韩秀峰哭笑不得地问。
许乐群脸色一变,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至于!”
李秀才意识到许乐群不但不会放过韩秀峰和张光成,一样不会放过他一家,惊呼道:“疯子!韩老爷,徐老爷疯了,他也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李先生,这还没出城呢,这些话被徐老爷听见可不好。”韩秀峰回头看了看李秀才,随即转身笑道:“徐老爷到底有没有疯本官不晓得,但许先生一定没疯。就算疯了,本官也能治。”
“敢问韩老爷,许某的这疯病该怎么治?”许乐群不卑不亢地问。
许秀群把底牌全亮了出来,韩秀峰反而没之前那么担心,心想虽被他给坑了一把,但收拾他并非难事,懒得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头道:“陆大明、粱六,护送李先生一家出城。”
“是!”
“韩老爷,那晚生先走一步,晚生去船上等您。”李秀才一刻不想在许乐群这个疯子身边久留,急忙抱起孩子。
韩秀峰笑看着许乐群,头也不回地说:“别等了,直接回富安,回去之后先找个地方把嫂夫人和孩子安顿好,然后做你该做的事。”
李秀才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顿时没之前那么害怕了,竟忍不住回头道:“许先生,晚生没出息,不是您许先生的对手,但您也别忘了有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有句老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敢!”许乐群猛然意识到韩秀峰为啥让李秀才回富安,意识到李秀才跟他一样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
“到底敢不敢,我们走着瞧。”
“拦住他,竟敢临阵脱逃!”许乐群一声令下,跟在后头的那几个衙役立马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下意识拔出牛尾刀。
陆大明和粱六反应极快,迅速拔刀护住李秀才一家。
“做什么,当着本官面拔刀,你们是不是想犯上?”韩秀峰一边示意潘二和吉大送李秀才一家走,一边冷冷地说:“李先生是本官的幕友,本官是让李先生出去办差的,还不赶紧把刀放下!”
“许先生……”带头的衙役一时间没了主意。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光成一样想收拾许乐群,冷不丁抬头问:“你们是不是想死?”
几个衙役全是徐老鬼从兴化调来的,兴化离泰州很近,带头的衙役不但认得张光成也晓得张光成是张之杲的二公子。再想到张之杲不但没死,现在依然是泰州正堂,而许乐群只是捐了个顶戴的盐商,急忙放下刀苦着脸道:“韩老爷,二少爷,小的……小的……”
许乐群急了:“你们怕什么,这还没出泰州城呢,胡先生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
“胡先生又是谁?”韩秀峰反问一句,走上前道:“许先生,别为难这几位兄弟了,也别以为你花点银子捐个顶戴就是官,更别以为拿根鸡毛便能当令箭,在泰州还轮不着你许先生发号施令。”
“不服气你大可去衙门跟徐老爷禀报。”张光成狠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带着刚赶到的几个家人往城外走去。
韩秀峰笑了笑,示意陆大明和梁六收起刀也扔下他扬长而去。
“你们敢抗命,你们……你们给我等着!”许乐群怎么也没想到韩秀峰竟会让李秀才回富安,更没想到一走出州衙韩秀峰和张光成就跟换了个人一般不再怕徐老鬼,气的指着一帮衙役暴跳如雷。
李昌经早就看他不顺眼,听了半天也弄清了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忍不住拍拍他胳膊:“姓许的,你确实聪明,可惜全是些小聪明。像你这样的刁民躲在暗处玩阴的或许还行,想登堂入室跟我们玩心眼你差远了!连官场上的规矩都不懂,还敢在我们面前耍大刀,与跳梁小丑何异,真是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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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事情多,更新可能不会正常,到时候也请各位兄弟姐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