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有银子葬你父亲,跪在这里没用,你可以去遇见,那家铺子东家的夫郎是个双儿,心地最善良,你哭一哭,求一求,扯下脸面来,他肯定会帮你。”
孙娇走远,小姑娘嘴里喃喃念叨着:“遇见。”这两个字仿佛成了她所有的希望。
铺子里只剩下周景和沈墨时,周景就又恢复了那套赖皮赖脸的本色,赖在沈墨身上像块狗皮膏药似得。
“衣服没主,我是有主的夫郎这话说的霸气,我喜欢。嘿嘿”
本来沈墨还有点生气,周景这个样子他就知道那两个女人压根就没被周景放在眼里,就不生气了,反而有点淡淡的无奈。他就知道,周景就是这个样子,人前装的正人君子,人后呵呵见过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吗
沈墨推了他一把,转身想走,却被周景猛地一个旋转,拽进怀里。
“小墨过来给我盖个章,不然别人都不知道我是有主的,都追到咱家屋里来了。”周景流氓兮兮地凑过来就来亲沈墨,沈墨在他怀里东躲西躲不给他亲。
估计是周景最近流年不利,眼看就要亲到软香温玉了,竟然有人眼见着还不识好歹地撞上来。
“哎呦,两位东家忙着呢”一道刻薄地女音突然响起。
沈墨蹭地窜出去跑了,周景黑着脸转过身好像要吃人。
女人身旁的男人咳了几声,尴尬地叫了声:“东家。”
是一个给染布坊供货地散户,平时布料都是直接送到染布坊的,不知道今天怎么找到这了。
周景克制着跳起来暴打他一顿的心思,尽量语气正常,实则牙齿都磨得吱吱响。
“你们过来铺子这边有什么事吗”
男人叫郑六,有点不好意思又掩饰不住喜色道:“这不,我弄到几匹好货色,说是杭州的织锦和苏州的宋锦,染布坊那边的管事做不了主,叫我送来这里给您看。”
周景点点头,“搬来后边吧,真是苏杭的织锦和宋锦,我亏不了你。”
郑六欣喜地搓了搓双手,转身对身后呵斥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东西搬到后院,一点眼力价也没有,棒槌似得。”
周景这才看到,郑六身后竟然跟着一个瞅着六七岁大的孩子,穿着明显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麻衣,脚上踩着双破草鞋,十个脚趾露出八个。走起路还不跟脚,一掉一掉的。
他低着脑袋,被骂了也不还嘴,应该是习以为常了,转身出去。
六匹布摞在一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高太沉了,挡着他的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磕磕绊绊的,几次差点摔倒。
郑六骂道:“蠢货,就知道吃吃吃,猪都比你强,过年还能宰了吃肉,养你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你要是撞到了我婆娘的肚子,我就打死你。”
郑六的婆娘那个打断周景好事的女人连忙往一边闪了闪,抱着肩膀嫌弃地看着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往后屋走,遇到门帘也没个人撩一下,只能自己用头顶,稍没注意,脚下大了许多号的鞋子就把他绊了一下,直接一个摔倒在地,怀里抱着的锦帛咕噜噜滚了一地。
“哎呀,你这个废物”郑氏骂着冲上去,没管孩子,先去看锦帛,有几匹脏了,有一匹竟然划破了一条口子。
“你你这个丧门星,我打死了。”郑氏举着手就来打人,被后面的郑六给拦下来了。
“别,我来打他,你可要小心你的肚子,那里面还有我的乖儿子呢,盼了多少年的,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郑氏扶着根本看不出来的肚子站到一边,“给我狠狠地打,今个不打死他我就不能解气。”
郑六上去照着小男孩的屁股就是一脚,小男孩刚爬起来,一下就被又踹趴下了,脑门磕在地上,很响地一下。周六根本不在乎,轮起拳头捏小鸡子似得把小男孩按在地上不管哪里就是揍。
沈墨先是吓呆了,反应过来就拉着周景,周景几步蹿上去,一招就轻而易举地将郑六从小男孩身上薅下来。
郑六急头回看,一看是周景消停了。沈墨跑上前查看小男孩的伤势,小男孩鼻青脸肿,挣扎间撕破的衣服下都是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伤痕。沈墨一下就愣住了。小男孩却冷漠地自己裹了衣服,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安静地站在一边,从头到尾没发出半点声响。
沈墨此时才发现,这个小男孩就算在刚才郑六要打死他的时候也没求饶一声,没喊半句疼。
旁边之前等着卖布的那几个散户,有和郑六从一个村里子出来的,看着孩子可怜就忍不住指责道:“郑六,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养子,你就这么对这孩子。”
郑六理直气壮,骂道:“养子又不是亲子,吃我的喝我的一年多少大钱,我养他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换你们谁,不是自己亲生的,早棒子打出门外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不腰疼”
旁边一个汉子不服气道:“你没把这孩子棒子打出去还不是因为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给你赶出去赚钱了,染布坊里这孩子干起活来谁不知道不比一个婆娘差。”
郑六冷笑,“怎么吃我的穿我的,还不赚钱给我,难不成想我白白养他,凭什么,当初我可是花了一两银子把他买回来的。你要是心好看不下去,你拿银子我把他卖给你”
那汉子不服气地还要争辩什么,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袖子,轻声劝下。
“算了,你别说了,惹急了郑六回去他要怎么收拾那个孩子你又能帮上还是你真能买下他回去养这可不是多一张嘴的事。”
这汉子这才不说了,撇过头,不忍再看。
郑六不屑地哼声:“假好心,我还当多好的人,还不是舍不得那点银子,还不如我,毕竟当年我怎么也花了一两银子把人买下,总归救了他的命,没让他饿死。”
那个汉子也明白多说多错,把郑六真说恼了,最后遭罪的也是那个孩子,不过这里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就对周景道:“周东家,我家里还有点事,能不能先请您看了我的布,算了银子我好走。”
这几个散户都是乡下里出来的,从前就会织布,一直给镇上送货。不过之前都是给别的铺子供货,后来从卖过的同行那里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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