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2)

连褶子都洋溢着快活的味道。

新媳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头也有个小崽子,不知道是男是女,是男是女都好,如今世道变了,女孩也好活命,也能挣钱。

“前头老李家的媳妇要跟她男人和离。”大娘一边收衣裳一边说,“说是她男人把家里的钱都拿去嫖了,她跟她儿子整日里饿着肚子,还要被老李打骂。”

新媳妇吓了一跳:“她男人同意吗?”

大娘:“定然不同意啊,她就把他男人告了,官府的人一查一问,就判了他们和离,孩子归老李媳妇。”

“他家穷呢。”大娘叹气道,“能分的就只有房子。”

新媳妇心有余悸:“赵大娘以后怎么过呀。”

大娘笑道:“她好过呢,带着儿子在外头租了屋子,让儿子去念书,自己去大户人家上工,比跟着她那男人过得好,好歹吃得饱肚子,也不怕债主上门。”

“那房子呢?”新媳妇又问。

大娘:“因房子是祖宅,官府也没让他们卖了再分,只叫老李每月给他媳妇拿钱,还有孩子的抚养费。”

新媳妇:“老李还拿得出这个钱?”

大娘笑道:“拿不出有啥法子?要是拖上半年,那房子可就归官府了,官府出钱买,再把卖房的房资分给他们夫妻。”

新媳妇摸了摸肚子:“还是日子好过了,上头的大老爷念着咱们呢。”

大娘也说:“那是,如今的陛下可就是以前的南王,南王可是活菩萨下凡,想着咱们这些小民呢,现在男人也好找活干,不想干活还能去当兵,伤残的也有活,只要愿意做事,就能过好日子。”

“听说外头有城在闹事呢。”大娘竖着眉头,“好日子过了没两天,就不想过了。”

新媳妇小声说:“那哪个晓得?”

大娘冲她笑:“你如今肚子还不显,可要小心些。”

新媳妇低下头,眉眼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里头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你生得好,孩子定然也生得好。”大娘说,“这孩子来得也是时候呢,现在生下来,那是来享福的。”

新媳妇腼腆道:“谁说不是呢,我家那口子说了,要去给我买鱼煮汤补身子,等生了孩子,每天都给我喝鱼汤,虽吃不起鸡汤,可以前我看邻家的媳妇,别说鱼汤了,就是鸡蛋也吃不上一个,大着肚子也得干活。”

“花娘!我回来了!给你抓的鱼!”男人穿着短打,一脑门的汗,脸上却带着笑,手里还拿着一串鱼,被柳条串起来,有三条,另一只手提着竹篮,里头放着几个芋头和黄面馍馍。

新媳妇嗔道:“急什么?莫绊了脚,仔细些。”

男人傻笑着抹汗:“怕你惦记我。”

新媳妇脸红了,小声说:“偏你油嘴滑舌。”

大娘在一边笑:“那是你男人疼你,小两口快进去吧。”

男人进了屋才跟自己媳妇说:“我买鱼的时候听说捕鱼队要招人,一个月有五十文底薪,当月卖得鱼多挣得就多,听里头的老大哥说,他一个月能有五百文。”

媳妇张大嘴巴:“这么多?”

男人:“还缺洗衣裳的呢?鱼腥味太重,城里的洗衣房不愿意接,他们就自己请人,说是洗衣裳一个月也能有八十文,不过没提成,洗再多都是八十文,要不是你怀着,这倒是个好活计。”

媳妇也觉得是个好活计,她摸着肚子,有些难过。

提成如今是个新词,但许多行业都这样,人们从一开始的新奇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

商人们雇人,发现有了提成这个说法以后干活的更卖力气,也乐得一直如此。

男人看媳妇情绪低落,连忙安慰道:“莫要伤心,等你把孩子生了,做完了月子,一样能找到活干,咱们北京城里头,女子能干得活多了去了,就说那制衣坊,听闻一直在招人呢。”

制衣坊一般都是给士兵做衣服。

士兵的衣裳一年两套,每年都有新的。

这活是计件结钱,若是做完了,制衣坊就关了。

但这是朝廷的,商人们自己在城外还建了制衣坊,做的都是廉价衣裳,贫苦人穿,样式简单,不过也效仿朝廷,计件算钱,有些制衣坊不计件,每月有固定酬劳。

这种固定酬劳的钱少些,但是安稳,都要结契书,不能说不要人就不要了。

媳妇这才恢复了精神,她笑道:“那咱们要多挣钱,以后给孩子多挣点家资。”

男人也去摸媳妇的肚子,平平的,摸不出个什么来,但他脸上带着傻笑,就好像孩子已经在眼前了。

看着男人高兴的模样,媳妇小声问:“这还是个丫头……”

“丫头我也喜欢。”男人脸上带笑,“哪怕只有一个丫头,咱们也能招赘呢,你想,小子娶媳妇,他媳妇若是不老实,指不定给谁养孩子,丫头就好了,生的必是咱们老孙家的种!”

媳妇连连拍他:“说甚胡话,孩子都还没生,你就指着孩子生孩子了。”

男人摸摸鼻子:“儿女多,家才兴亡嘛,生了女儿咱也不往外嫁,就招赘,老孙家的人越多越好。”

媳妇心疼得看着他:“怪道你近来总是打几份工。”

男人:“我是男子,身来力气就比你大,我趁着年轻有力气多挣些钱财,咱们老了就能享福了。”

媳妇点头:“我去给你做饭。”

男人:“乖乖,你可别去灶台了,我总怕你摔着,咱们去外头吃,外头也不贵,晚上我回来给你煮鱼汤喝。”

现在每个区有个自由市场,农户们在这儿卖菜卖肉,也有吃食摊子,支几个桌椅,占不了多大的地方,吃食摊子每月要给官府交钱,也不多,不过这是租铺子的钱,到月底了还要交个人所得税,这个大伙儿不太懂,不过看吃食摊子生意好,摊主忙却快活,就知道交的钱定然不多,不然可扯不出笑来。

男人带着媳妇找了个热凉粉的摊子坐下。

一人要了碗热凉粉,这是红薯做的,熬煮出来以后加上些酱料,又好吃又方便,叫一碗热凉粉转头就能端上来。

吃完热凉粉,男人和媳妇又去买了烧烤,他给媳妇买了一串肉串和两串素的,自己没吃。

别的还有卖春卷的,卖面条的,要什么有什么,价格还便宜。

热凉粉一文一碗,烧烤若是肉的,就是两文,素的一文两串。

他们吃完饭,共五文钱,肚子吃得饱饱的。

新媳妇回去的路上,没忍住,捂脸哭了。

男人吓了一跳:“你哭甚?可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新媳妇摸摸眼泪:“若是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男人一愣,也说:“我也想呢。”

“你放心,听我朋友说,他一个当小吏的远房亲戚说了,以后的政策只会越来越好,都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

“咱们俩就放心过日子,放心生孩子,给咱们的孩子挣出一份家业来!”

新媳妇含泪点头,脸上有了点笑容,又哭又笑。

男人心疼的给她抹泪:“咱们过好日子,过好日子要笑。”

第155章155

“该去处理濠州和安丰了。”林渊对陈柏松说。

上回分开之后,两人有一段日子没见,林渊酒醒后倒没忘自己说过的话,只觉得自己脸皮越发的厚,竟不觉得尴尬,只陈柏松有些躲着他,日常待在军营里练兵,不怎么出来。

现在被林渊招来,陈柏松面沉如水,全身肌肉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没有去看林渊,只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

茶叶在杯里漂浮,就如他此时的心情,无根浮萍,不上不下。

他猜不出林渊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林渊要干什么。

那夜他如同做梦般离开,脚下似乎踩着云,连步子都忘记了怎么迈。

他回到房间,一夜亢奋未睡。

可林渊再没有召见过他。

好像那只是林渊醉酒后的无心之言。

听者有心,然而说者无意。

林渊看陈柏松久久不答,奇道:“这是怎么了?杯里开了花?”

陈柏松这才回神,沉稳道:“我带兵去安丰。”

gu903();“正好与安老四他们里应外合。”